朱厚照依旧不知道金世秀在紫禁城内的落脚之地,这不得不说是他身为皇帝的失败之处。
昨日里有“神仙”飞天而过,朱厚照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金世秀招摇过市。
满大明如今可就这么一个下凡的天使,朱厚照这么想,丝毫不奇怪。
反观刘瑾,愈发对金世秀胆颤。
他生怕哪一天惹恼了这位“天使”,就被人家一口吞吃了…
“刘伴伴,你说,朕是不是该和他金世秀讲和?”朱厚照不傻,身为皇帝,谁不渴望文治武功强爷胜祖?
若是自己统治时代,能得神仙襄助,败鞑靼,灭北蒙,平女真,威加天下,岂不事半功倍?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十五六岁的年纪,除了上房子揭瓦外,梦想是一定有的,而且往往是自己最想去实现的梦想。
朱厚照以前之所以在东宫豢养野兽猛禽,无非是喜欢它们那股子野性。
老朱家子嗣,骨子里是充满血性的。
身为皇帝,上阵打仗的机会微乎其微,这让朱厚照很是郁闷。
他自幼习武,舞刀弄枪,被弘治帝和列为大臣视为“偏门所为”,可他依旧乐此不疲。
相较于繁文缛节,永远也处理不完的琐碎政事、民事,朱厚照毫无疑问对武功、兵事更感兴趣。
奈何,无人愿意教授他兵法。
文臣是不希望他学习,以免给武将可乘之机,亦希望国泰民安,不对外战争;武将们倒是挤破脑袋想传授他兵法,使其知军事,奈何内阁诸位大佬虎视眈眈,不许他们逾矩一步。
武勋不得预九卿事。
所以朱厚照决定自学成材。
文治武功两两相得,才能在帝王位上得心应手,不被左右蒙蔽。文治就交给列为大臣处理,武功方面,朱厚照决定亲力亲为。
“刘伴伴,你去兵部,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给朕将我大明堪舆图,诸代兵法,尤其是汉时兵发文卷给朕寻来。”
刘瑾巴不得朱厚照沉迷于兵事中不可自拔,如此他才可以“独断批红”,和内阁首辅分庭抗礼,共掌文治,共断机务。
至于和自己同为司礼监秉趣÷阁太监的高凤,刘瑾是有些看不起他的。位高权重又有陛下宠信,竟然不揽权,不独断,事必与诸位大学士相商,丢司礼监的脸!
若不是高凤对于朱厚照来说,亦师亦仆,感情深厚,刘瑾早就安排人攻讦诬陷他了。
司礼监秉趣÷阁太监之位至关重要,与其让一个有望取自己而代之的老人窃居,不若换一个听话的狗腿子上位。
“老奴遵旨。”
刘瑾喜笑颜开。
有皇帝金口玉言,他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插手兵部事宜,如今刘大夏愈发“嚣张”,隔几天就要上折,言必称奉先帝遗诏,所奏却不是削减宦官就是削减传奉武臣,被内廷所有人厌恶。
刘瑾自命为内廷第一人,自然不会放任刘大夏如此折腾,有好几个权宦和武勋已经私下向他明言,只要他让刘大夏远贬地方,必臣服于旗下。
刘瑾正愁没机会插手兵部事宜呢,这瞌睡才来,主子就给塞了和枕头过来。
天下第一好主子的称呼,非朱厚照莫属也。
一旁眯着眼而立的张永心中微叹,刘瑾屏蔽陛下耳目,使其困顿于乾清宫中不知外间诸事,实为可恶。可刘瑾所做所为对自己亦有好处,如今自己身兼数职,位高权重,列为内廷“次辅”…
张永缄默,虽有违良心,却不违自己的野心。
乾清宫里老奴忽悠少主,以得权柄的事情,远在坤宁宫里的金世秀是不知情的。
他数次明里暗里警告刘瑾,莫嘚瑟,低调做人,本以为刘瑾会低调蛰伏一段时间,但他还是低估了权利对于刘瑾的诱惑,其膨胀的速度远超金世秀的估算。
金世秀这两天上瘾了。
说来惭愧,仗着身体袖珍,小巧玲珑,在一个无所事事的夜里,他无意间偷窥到了一副现实版的宫女出浴图。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前身是一个生理需求非常正常的青年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又正是一个男人最火力旺盛的时候,不会因为“穿越”了就将之抛诸脑后。
此前,有秀娘,张太后珠玉在前,但他毕竟对弘治帝和怀恩极为佩服,所以他才避开两人。
而今,一个素不相识的美艳年轻宫女当着他的面光溜溜的出浴…
虽然金世秀只能大饱眼福,而不能和人家发生点啥一见钟情的美事,但他依然乐此不疲。
第二天他才知道,自己无意间闯入的地方是坤宁宫女澡堂…
有些害羞,但是谁叫他长着一张豹子脸呢。
脸皮厚,春心荡漾,两相结合…
金世秀这几天吃完晚餐后都会溜达过去,然后早早的潜伏到澡堂子的杂物角落间,静候宫女们沐浴。
金世秀承认,自己堕落了。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胸有大志的人,前世之所以喜欢研究动物,一大半是继承父业,另一半是因为做为动物学家可以俘获大批热爱动物的女人们的芳心。
男人嘛,全世界的男人除了喜欢同性的,余者都喜欢美女。
嘴上说不喜欢的都是伪君子或者是妻管严。
金世秀前世今生都没有结婚,所以谈不上背叛。最多算是道德上有所瑕疵罢了。
这也不能怨他,紫禁城里美女太多了…他受不了这诱惑。
今夜,竟然没有人来?
金世秀扳着爪子在数时间,等的有些无聊,正准备打道回府,却听闻外间终于响起了脚步声,他瞬间两眼发亮。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不是往常的素颜貌美宫女,而是太后的女史,秀娘。
朱厚照蹙眉,秀娘有自己的专属庭院,那里面有澡盆,她来这里干嘛?
秀娘身后还跟着四个宫装佩剑脸色肃穆的青年宫女。
“查到她的下落了吗?”秀娘走到屏风后诺大的木头澡盆前,伸手插入澡盆的温水中,面色阴郁。
一名佩剑宫女拱手回道:“回禀内史,已查清,李暮儿已逃出宫外,如今正在南下,目的地未知。”
秀娘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继续问道:“可查清何人助她逃出宫外的?还有,她在宫外无依无靠,又是何人助她南下?”
佩剑宫女回道:“回禀内史,已查清,两者皆为一人,司礼监秉趣÷阁太监高公公。”
高凤?
秀娘雌目含霜,眼神冷冽。
“行了,你们退下吧。”
四名佩剑宫女微微躬身退去,出门时将屋门禁闭。
秀娘就那么寒着脸,一动不动的站了良久,看的金世秀都快打瞌睡了,她才终于回神。
然后,开始缓缓解衣。
金世秀吞咽了一口口水,在走还是不走的剧烈思想斗争里斗争了半个时辰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