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怡公主本不想将事闹到如此田地,怎奈何这尚氏和段氏总是让她分心,若是得了机会,务必要将这两人撵出府去,才痛快呢。
沁怡公主见众人都不说话了,心里也不自在,于是望着淑颖说:“都说妾室段氏出自书香门第,打小耳濡目染,虽不是大家闺秀,也是颇有才气的小家碧玉。大场面虽然见的不多,即便是心里怯,躲着也好。昨晚却不顾廉耻,在三弟的婚宴上酩酊大醉,丢尽了咱们陶家的脸面,往后若是再有这样的宴会,你可再别来了,退避三舍也是轻罚你了。”
良辰一听淑颖昨晚大醉,有些讶然,想着早上只听公主说过,本以为只是一句鄙夷的玩笑话,没成想却真有此事,不禁觉得淑颖姐也太过不小心,可是让沁怡公主拿住了把柄,借题发挥开来了。
淑颖听了这话,也未似从前那般惶恐,只是低头应道:“公主的话,妾身记下了,往后一定再不沾染酒气,没有公主应允也绝不再去赴宴了。”
易卿闻此,也算是松了口气,但心里对淑颖的失望却日益渐深。
从前多么明媚大方的女子,几年过去竟变的越来越深沉,寻常一个眼神就知她想说什么,如今即便是苦苦追问也不得她的真心。
都怪上天作弄,本以为青梅竹马的感情,能修正成正果,只与一心人相伴一生,没成想却事与愿违,也过上了这娥皇女英的日子。
易卿心里酸楚,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与淑颖好好说说话,无论如何也要知她心中所想,否则整日生活在猜忌与不满之中,到最后也是身心俱疲。若是再想挽回,便是不可能了。毕竟人心不比其他,若是碎了,也无法修补如往昔了。
沁怡公主听淑颖应的天衣无缝,让人无话可说,这会儿也不知该怎么为难她了,于是颇为不屑的冷哼一声,也不说话了。
良辰见事情不会再闹下去。也松了口气。见易婉的神情似是比淑颖还要紧张些,暗自念叨着,婉姐姐到底是与淑颖姐一条心的,眼看着公主和淑颖姐姐水火不容,我与易婉姐的立场也算是泾渭分明了。淑颖姐虽先前待我亲厚,只是性子使然。如今竟将我想成那般趋炎附势,攀龙附凤的小人。怎晓得我也是陶家的人,要在陶府中立足。最做不得的就是得罪公主。
公主虽然平日里处事雷厉风行,却并非十恶不赦的恶人,想着公主虽厌恶庶母尚氏。但对已经入宫的二小姐易娴也是照拂有加,对易岚的好自不必说了,确实是爱憎分明的人。怪只怪天无眼,让公主如此专独的女子与旁人共侍一夫,若是大哥只有一房妻室。这陶府也算的上是个乐园了。
易楚见良辰一直在愣神,想着该是在伤神呢,于是轻握着良辰的手,虽然指尖冰冷,却暖在了心里。
良辰见此,抬眼望着易楚,淡淡的笑了笑,想着往后的路无论多么难走,在易楚跟前,也还要保持微笑才是。
不多时易岚携母亲尚氏入了饭厅,尚氏虽名分上是沁怡公主的长辈,只是嫡庶尊卑有别,见了公主也要行礼,虽不情愿,也该顾着周全,便在玥茼的搀扶下行了礼。
公主向来觉得玥茼是个滑头的下作之人,见了心烦,于是吩咐说:“没见着屋里没有各院的丫环伺候么,都去侧屋候着,等宴席毕,再伺候你家主子回去。”
玥茼惧怕公主,沁怡公主只瞪她一眼,就吓得哆嗦,于是赶忙行了礼就退出了屋子。
尚氏行礼起身之后,本要入座,沁怡公主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于是扬着唇角,十分不屑的说:“如今咱们府里的潇洒人物除了妾室段氏,就是另一个妾室尚氏你了,昨日府里三少爷完婚,能请你去已是给足了你面子,你不但不去,还等着少夫人大早上去给你请安行礼。可知大户人家最讲位份尊卑,你个妾室,虽然辈分在那,却也只是个奴才,先前念在你是易岚生母的份上,本不想给你定规矩,谁知你竟这般不知轻重,那我也不必再对你客气,往后在这府里,除与你一般卑贱的段氏之外,你见着其他主子都要行礼请安,易岚要,良辰也要。”
尚氏闻此,气的全身发抖,但公主所言确实合理,想着在寻常人家,妾室地位确实卑贱如下人,连自个生的孩子也是不能亲自抚养。易娴因是个女孩,所以才打小由她抚养,而易岚便是因为这该死的身份,打小就送去了正室夫人处照看教养,也是等到多年前老太爷去世之后,老爷才心软将易岚送回了她的身边亲自照看的。
只是那个时候,易岚已经懂事,整日闹着要嫡母,与她这亲生母亲生分的很,而易娴也因为打小跟着她吃苦受罪,受尽了府内上下,丫环小子们的白眼,长成之后才狠毒了自己这妾生庶出的身份,才会步步走错,最后不惜下药毒害易婉,谋了那个能进宫选秀的机会。
尚氏想着,长叹了口气,也没力气与公主争辩,只欠身行礼当是应下了。
沁怡公主见尚氏与淑颖今日都不同寻常,竟都这般乖巧听话,有些讶然,心里虽然气不过,却也不得不忍下这股火气了。
易岚瞧着母亲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先前对生母的身份,十分的介怀与不屑,只是生母尚氏对他的好,绝不亚于嫡母。可嫡母从小教养栽培,那份情早就先入为主,即便是那么多年过去了,那份从小到大就种下的情谊也无法改变,自个与生母永远都有着难以名状的距离感。
易岚想着,脸色也不好,只靠在椅背上,什么也不说了。
良辰见公主还在气头上,在座众位脸色也不好,如此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于是轻声对公主说:“公主先前还跟我说特意准备了极好的药膳,给众位兄长姊妹补身子,眼下这药膳也煨到火候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尝尝了,我可是坐在这里就闻到饭菜的香气,这会儿还真有些饿了。”
沁怡公主闻此,也算是有个台阶下了,于是瞧了良辰一眼说:“你鼻子倒是灵,一会儿我可看着你多用些,若是吃少了,我可不放你走了。”说完知会了含贞一声,张罗着摆膳上菜了。
待到菜都上齐了,沁怡公主瞧了易卿一眼,易卿便张罗着开席起筷了。
易卿最先起筷给沁怡公主夹了一块鸡肉,还小心的剔除了鸡皮,放进了沁怡公主跟前的餐碟中,十分温和的说:“这果木蜜汁鸡你向来喜欢,瞧着鸡肉也煨进了味道,鸡皮油腻,便别吃了。”
沁怡公主闻此,瞧了淑颖一眼,十分的得意,也起筷给易卿夹了一块鱼肉说:“这鳜鱼虽不是最肥美的时候,但我先前盯着,挑的也仔细,尚可入口,你喜爱吃鱼,便多吃几口吧。”
淑颖坐在对面,见着公主与易卿浓情蜜意的样子,怎么吃的下东西,还是易婉心细,给盛了一碗汤递过去,小声说:“你吃不下东西,喝点汤也是好的,你性子向来高傲,可不要在这会儿丢了脸面。”
淑颖闻此,轻叹了口气,端起汤碗来小口的喝了起来,再不往易卿处瞧,省的见了心疼。
良辰坐在公主身侧,易楚本想夹菜给良辰,怎奈何沁怡公主有孕吃不下东西,便尽数送进了良辰的菜碟里。良辰叫苦不迭,也怪自个方才多嘴,这会儿可是吃不完了。
易楚见良辰吃的急,生怕她噎着,于是赶忙盛了汤递上去说:“喝点汤顺顺,若是吃不下,就别硬撑。”
沁怡公主瞧着良辰也是个实心肠,便拦着说:“你这丫头真是傻,谁让你全吃了,只尝尝是否盒你口味,我也好遣人写了方子给你送去,让你时常都能吃上也好。”
良辰闻此,赶忙咽下了口中的饭菜说:“本以为公主要让我连菜汤都喝下,才饶了我,想着还是公主最疼我,这些饭菜我都喜欢,一会儿还要劳烦含贞姑娘给写个方子了。”
含贞听了这话,赶忙答应下来,便立刻去了后边茶水间去写方子了。
眼瞧着众人也都酒足饭饱,沁怡公主想着也是时候训话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说:“这今日请众位弟妹来我这里用膳,也是师出有名,是有个事要说的。”
易卿闻此,想着沁怡先前也未与他商量,也不知到底所为何事,便应了句:“有什么事你吩咐就是了。”
沁怡公主听了这话,扫视了众人一眼,淡淡的笑了笑才说:“想着我如今有孕在身,月份也越来越大,身子也不必从前,还是惫懒了不少的,家里的事我有时也无暇顾及,想着也该是调教新人的时候,所以从明日开始,良辰就学着管家吧,直到我诞下孩子,身子养好之前,这府内上下的大事小事,便由你来掌管了。”
良辰闻此,惊诧不已,实在没想到沁怡公主会下这决定,确实有些受宠若惊,只是想着陶家是何等家族,自个一个刚过门的二少夫人,怎该贸然答应下来,赶忙起身跪在公主跟前回话说:“良辰不敢,还请公主三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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