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这几日也正琢磨着此次前去昱灵山庄之行,要谁同去。
映兰是一准要跟过去的,可若只领映兰,她一个人伺候着,也是操劳,便打算再带着青鸾同往,只是青鸾身为姐姐心里肯定惦念这青鸢,怕是也不能安心当差,便打算领着青鸢也一道过去。
青氏姐妹得了这信,可是高兴的不行,在众位丫环满是羡慕的目光中收拾着行装。
映兰早就猜到会如此,想着若是照着这安排去了昱灵山庄,自个不就成了孤立无援的孤家寡人了么。映兰仔细思量了一下,便去了良辰跟前求情,说是要小酌借这次出行将功补过,求良辰准小酌同行。
良辰见映兰微皱着眉的委屈模样,想着多些人伺候,倒也不会太过冷清,既然映兰都开了口,也不愿拂了她的面子,便点头答应了。
想着明日就要启程,良辰也是满心期待,刚用了药便早早的卸了妆,披散着头发靠在里屋的软榻上,瞧着映兰核对行装。
映兰核对完毕,回身见良辰在瞧她,忍不住问道:“姑娘带的东西也太简单了,想着昱灵山庄虽然离圣都不远,但若是急着要什么,也不是立马能寻着的,还是再仔细想想,少了什么。”
良辰闻此,扬了扬唇角说:“咱们既是出门求个清闲,若是过的与在府中无二,又何必折腾呢。我这一趟就是不想劳师动众。一切从简的好。”
映兰听了这话也无话可说,便又从良辰的梳妆台上拿了盒香说:“这香是前些日子公主赏的,就一并给姑娘带着吧,新换了地方,只怕夜里睡不安稳,燃这香,也能凝神安眠。”
良辰瞧着映兰一副小管家婆的摸样,也不拦她,便随她做主去了。
眼见外头都上了灯,易楚这会儿该是还在账房里与大哥商量分号的事情。要说大哥也是个急性子。想办的事绝不耽搁,刚过了中秋就大张旗鼓的张罗了起来,这一回府便遣蒋修过来请易楚过去商议,原先最自在的易楚,这些日子也是没得了闲。
良辰正寻思着,青鸾便进了屋,见良辰正发呆。轻咳了一声,才回禀说:“少夫人,二夫人来了,说是来探病,顺便为您送行的。”
良辰一听是庶母,赶紧起身要映兰给准备衣裳,可这脚还没落地。尚氏就笑盈盈的进了屋。上前将良辰拦在了软榻上说:“身子不好,就该安心养着,我就是怕你拘谨,才这会儿来的。你只管舒服靠着,我也自在些。”
良辰闻此,便只探身牵着尚氏来软榻上坐下,才说:“不知庶母过来,瞧着我这灰头土脸。衣冠不整的样子,您不嫌弃,我倒觉的失礼呢。”
尚氏听了这话,抬手将良辰垂在脸前的长发往耳后别了一下说:“怎么会呢,美人即便是病着也是病美人,可别妄自菲薄,倒是我这做庶母的却有些不好意思,你病了几日,本该早些来瞧瞧,只怕耽误了你休息,到这会儿才来,可不会怪庶母吧?”
“庶母若是这么说,便是与我生分了。良辰知道您这天一凉,头风病就犯了,身子这么不适,还记挂着我,倒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尚氏闻此,笑了笑,知道良辰是个懂事的,也就放宽了心,吩咐玥茼拿上了个盒子摆在小桌上说:“你淑颖姐姐这些日子也记挂着你的安危,却忌惮着公主,不敢随意过来走动,便托我拿了些阿胶送来给你补身,想着你这一去就半个月,可要带上,每日取些出来烹煮入菜也好,合着莲子熬煮也好,为了身子,可不能断啊。”尚氏说着招呼映兰过来叮嘱说:“赶紧将这盒阿胶装上,记得每日都要拿出来给你们少夫人服用才是。”
映兰见此,赶紧接过阿胶盒子,小心的放进了行装里,对尚氏还是颇为敬重的。
良辰本就不喜欢食用这些补品,可庶母既送了,也是盛情难却,便只能收下,要尚氏代她给淑颖问个好。
第二日一早,良辰便与易楚一同启程往昱灵山庄去了。走时也就易婉领着洛水在门口小送了一下,尚氏和淑颖等也都未到场。
良辰知易婉姐是真舍不得她,险些落了泪,幸好易楚宽慰了几句,才破涕为笑。
因为雁惠山山路不好走,这次出行也未有多大的阵仗,马车比寻常日子要小不少,勉强能容下四人,所以青鸢和青鸾姐妹是随行李的马车一道过去了。
映兰能携小酌伴着良辰坐在舒适温暖的马车里,心里很是得意,一路上话也不少,逗的良辰十分开怀。
昱灵山庄依山傍水,虽说是山庄,却并不宏大奢靡,更像是山间的清雅小筑,远离市井十分的清净,良辰只站在门口就觉的身心舒畅。
昱灵山庄常年有人照看,一入山庄,倒是不像多年无人居住的样子,虽然树上的叶子几乎落尽,但地上除了刚落的几片叶子,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看护院子的是易楚祖父当年贴身随从的后人,可这家人也不住在山庄之中,只在山庄附近建了个小院方便看守院子,绝不敢恣意出入,只怕亵渎了主子的地方。
良辰和易楚这一趟过来,这家人也未过来拜见,只说乡野之人,不懂规矩,怕冲撞了贵人,只写了张问候的信笺,便推辞了会面。
良辰见着信笺字迹娟秀却透着股力量,一时之间也拿捏不准是女子所书还是男子,便只称赞了一句说:“这样好看的字,我再练三辈子也是比不上的。”
易楚闻此,接过了这信笺,仔细瞧了瞧说:“是好字,没几十年的功夫,怕是也不成。等哪日得了闲,咱们可去拜访,只当是去会会老朋友了。”
良辰觉的易楚这提议很有意思,便应下,叫映兰将这信笺收好,便与易楚一同去后院转转了。
昱灵山庄不大,总共四个独立的宅院,良辰与易楚便选了最清净的旻棠居住下。
之所以说这旻棠居清净,是因为这院子坐落在昱灵山庄的紧东边,离大门远,离山涧泉水也远些,平日里除了山间飞鸟偶尔落在院中,也没什么声响,易楚便特意带了琴来放在临窗的案前,想着闲时可以弹拨两下。
良辰喜听琴音,怎奈可自个并不精通,虽然知道易楚会抚琴,却也从不见他弹拨过,这刚换了身舒适的衣裳,就迫不及待的拿着巾子,坐到窗前,十分仔细的擦拭起琴弦来。
易楚见此,也在良辰身边坐下,问道:“喜欢这琴吗。”
良辰闻此,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便停下了手上的活,回身望着易楚说,“我喜欢听琴,却不擅抚琴,记得我娘在时,琴音美妙,我也常缠着她为我演奏,只是我手笨又懒怠,学了几日便再学不进去了,到如今连一首曲子都弹不好,再好的琴在我手上也是浪费。”
易楚听了这话,知道良辰又思念起母亲来了,便握着良辰的手在琴弦上轻轻的弹拨了一下说:“这琴是我父亲留下的,记得小时候,父亲常为母亲抚琴,本以为这是父亲疼爱母亲的缘故,最后才知,父亲是因为庶母擅奏萧,父亲研习抚琴不过是为了与萧相和罢了。自那时起,我便再不愿见人抚琴了。”易楚说着,抬手轻轻抚了抚琴弦,望着良辰又说,“前些日子,为了咱们大婚,我便领着众人重新收拾,这才让这孤寂已久的琴重见天日,我也是感触良多。想着父亲并非不爱母亲,只是也爱庶母,想着人的心只有那么一颗,若是硬要分给两人,任谁也得不到完完整整的爱情。母亲早逝,庶母守寡,都不幸福,父亲终究是将这两个爱他的女人都辜负了。”
良辰见易楚伤怀,心里也不好受,便抬手在琴弦上弹拨了两下,称赞说:“真是一把好琴,这么多年,琴音还是这么空灵悦耳,想着逝者已矣,咱们又何苦追忆,只想咱们的孩子将来弹拨这琴的时候,脸上扬着笑容,念着咱们从一而终的深情才好。”
易楚最爱听良辰说话,只觉的再难的事从良辰口中说出,也会变得简单。便情不自禁的浅吻了良辰的脸颊。
山里风凉,只到傍晚,院里就不能站人了。青鸾小心的在屋里点起了炭盆,良辰和易楚靠在软榻上坐着玩猜字谜,易楚刚说完,良辰便猜出,想着总算是得了个自个擅长的消遣法子,谁知是易楚是有意让着她,尽想了些简单的来考她。
映兰瞧着少爷和姑娘玩的高兴,自个也闲不住,虽然不识几个大字,也跟着凑热闹,几个回合下来,没猜中一个,便提议说要比赛剪窗花,良辰自知手笨,自然不会参与,只在一旁瞧着,拉来青氏姐妹和小酌过来与映兰一较高下。
映兰自认为自个这剪窗花的本事在陶府也是顶尖的,即便是大小姐身边的洛水,在她跟前也逊色些,于是便剪了个自个最拿手,意头也好的喜上眉梢出来。
良辰瞧着这梅花瓣各个剪的细致漂亮大小匀称,形状与真的梅花不差毫分,倒是可以以假乱真,最绝的还是那只登梅的喜鹊,连羽毛的纹理都剪的十分仔细,良辰这一拿到,就爱不释手,立刻就要往窗上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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