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话音刚落,便瞧见淑颖在丫环筠芊的搀扶下出了院子,见良辰手中擎着个锄头,有些讶然,随即淡淡的笑了笑才问道:“妹妹这是做什么,一副市井泼妇的模样,到不像是我们大户人家的夫人。”
良辰见淑颖如此淡然的模样,想这事八成是她吩咐的,只是好好的为何要砸墙,便回问道:“姐姐先别管我是什么模样,只是公主走前便吩咐过,家中大小事情都由我管,我自然要尽心,姐姐砸院墙这么大的事也不与我说一下,倒不像是大家闺秀所为,多少有些不合规矩啊。”
淑颖原是想当着众人下良辰面子,没想到一向温驯的良辰竟敢出言顶撞,当真是牙尖嘴利,想着自个虽然不嘴拙,却也不是良辰对手,便望着那拆墙的工人说:“可别停下,天黑前拆完,否则五日之内怎么能篱好呢。”
那些工人听了吩咐,赶紧埋头又砸了起来,良辰这几日火气本就不小,见这情形,也不想再忍,便将手中的锄头往几个工人跟前一扔,厉声呵斥道:“若是谁在动手,我便一个工钱也不给你们,还要将你们统统抓去衙门里处置。”
那些工人听了这话,都有些迷糊,满心的委屈,赶忙停了手与淑颖说:“少夫人请咱们回府干活,怎么不给工钱还要送咱们去官府,这活让兄弟们怎么干,您们也别闹了,赶紧给哥几个结了帐,咱们就赶紧离开,省的吃了官司。”
淑颖闻此。自觉的无脸,望着拆了一半的院墙说:“这活还未干完,让我如何给你工钱,况且这修补宅院的银子该出公帐。去问二少夫人领吧。”
良辰倒也不是真想当着外人下淑颖面子。只是作为当家人一定要公私分明,若是这次让了淑颖,往后便成了习惯,这样的事怕是会层出不穷了,于是望着淑颖。略显冷漠的说:“姐姐要修院这事。并未与我事先说好,我既未答应就动工,岂能出公帐,还是拿自个的月钱贴补吧。”良辰说完有侧身与那工人头子说:“你们拿了工钱。收拾收拾便出府去吧。”良辰说完,也不想再理会,便领着青鸾要走。
淑颖被良辰气的不轻,赶紧上前扯着良辰的袖子与她理论说:“你这当家人做的好生刻薄小气。想整个陶府只我这殊源居最为窄小破旧,公主的锦华园不出半年便整修一次,而我这边侧屋开始漏雨才找人来修,未免太过势力。沐良辰,你难道就没有尊严,一定要助纣为虐,帮着沁怡那个毒妇来打压羞辱我吗?”
良辰没想到此等小事也能惹的淑颖如此抱怨,想着家丑不可外扬,示意青鸾分了五个工人工钱,便将他们遣走了。
良辰见淑颖这会儿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才说:“姐姐未喝酒也是醉了。公主既是公主也是咱们陶府的女主,府中女眷都该对她恭顺敬服才是。姐姐满口的抱怨,说与我听听也就罢了,若是被公主听去,可不怕再受罚。”
“受罚,这些年来我被她打压的早就没了尊严,一句话说不好,也是罚。如今我想为自己活一回有什么错。你若是愿意告状,只管去说,我无儿无女,孤家寡人,只要不连累我母家,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良辰想着淑颖姐数日未见大哥,心里十分愁苦,这样癫狂也能理解,也怪自个方才没忍住火气,点着了这火,于是望着淑颖,叹了口气说:“姐姐即便不爱惜自身,也该念着大哥珍重自己才是。可知大哥心里有姐姐,走时还不忘让蒋修过来交代我要好生照看你呢。”
淑颖闻此,眼中这才有了光彩,也忘了生气,赶忙问道:“易卿真的这么交代的?”
良辰好意安抚淑颖,自然咬定了这事,只点了点头说:“那是自然,良辰从不说谎,不会拿这事欺骗姐姐。”
淑颖听了这话,脸上也有了笑容,倒不像方才那样戾气十足。良辰趁热打铁,又劝慰说:“记得初入陶府,初见姐姐,姐姐温婉柔顺的样子一直映在妹妹的心底,妹妹日日盼望能变的像您一样成为一个贤妻,如今也还在摸索。姐姐本是书香世家,满腹经纶,道理懂的自然比我多,可万万不要受旁人的唆使,失了本心。可知妒恨也是犯了七出之条,便不怕奸人借此暗害姐姐吗。还是迷途知返,不要失了本心啊。”
易婉听了良辰的话,想了好久,却还是没有办法平心静气,心里虽然也厌极了如今这样善妒焦躁的自己,只是一瞧见易卿与沁怡公主一副恩爱的摸样,就恨不得手刃沁怡那狐狸精。
良辰知道易婉姐是个有主意的人,并非自己简单几句便能劝好,于是回身望着殊源居残败的围墙说:“姐姐的院子也是几年没有大修了,想着正直国丧,修宅子这事不能张扬,这活儿咱们也只能慢慢干。”良辰说着瞧了筠芊一眼说:“既要大修院子,便赶紧回去收拾了你们夫人的细软先搬去过去二小姐的逸仙居暂住吧。那儿二夫人常派人去收拾,还算规整,也不委屈了你们夫人。”
筠芊闻此,也不敢答应,瞧了自家小姐一眼,见淑颖点了头,才俯身应下了良辰的吩咐。
良辰见淑颖不愿说话,也不方便再久留,便与淑颖说:“天凉,姐姐当心身子,若是少什么只管来找我,我与姐姐无怨,并不会有意苛待您,只要您自己想开,日子还是会和顺的。”良辰说完,向淑颖服了服身子,便领着青鸾离开了。
青鸾向来拜服良辰为人处事不卑不亢的态度,今日见少夫人又了了一桩乱事,也松了口气。
良辰走着,侧身瞧了青鸾一眼说:“青鸾平日里瞧着文静沉稳,若是生起气来也不是好惹的呢。”
青鸾闻此,只怪自个方才鲁莽,赶忙应道:“是奴婢失礼了,还请少夫人责罚。”
良辰听了这话,掩嘴笑笑说:“我便是喜欢你这性子,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比映兰那撒了缰的野马似的性子好的多。今日还好有你护着,我才未慌了神,看这天气也快下雪了,等回去之后,便找裁缝来给你和青鸢再赶制件棉衣,省的往后再跟我出来冻得慌。”
青鸾闻此,知道主子有赏,作为奴婢不该推辞,谢过之后便应下了。
两人一同回了静园,刚进院子就见梧桐衣着单薄的站在外头。
良辰想着梧桐这几日未来请安,怕是也因为国丧不能嫁予易楚而不忿,今日见着果然憔悴了不少,于是快步迎了上前,望着梧桐问道:“天这么凉,怎么干站在这里不进去,若是我晚上才回来,可不是要冻坏了。”良辰说着十分亲热的牵着梧桐就要进屋去。
梧桐闻此,也没想进屋,只俯身给良辰行了一礼说:“几日没来给少夫人请安,心里惦念,便过来了一趟,见您安好,也放了心,这就回去了。”
良辰见梧桐也可怜,便握了握她的手说:“等公主守丧期满回府之后,我便请旨让你迁来静园住,反正你迟早是易楚的人,也不必过多顾及。只是你自个,不要总闷着,凡事想开了就是。”
梧桐从未想过良辰会是那个雪中送炭的人,眼下这府里却也数着良辰待她最好,梧桐性子本就不坏,如今也为过去所做的错事懊恼,只服了服身子应道:“全听少夫人做主。”
良辰眼下能与梧桐如此和睦的在一起说话,也觉的不容易,便分外珍惜,于是吩咐青鸾说:“咱们院里如今事少,你叫刚来的芸慧和芸筱先去玉烟阁帮衬着吧。”
青鸾得令,应下之后,便去后院找人了。
待芸慧和芸筱两个丫环到了跟前,良辰又仔细交代了两句,便吩咐她俩跟着梧桐走了。
这日傍晚淑颖就领着筠芊等丫环迁出了殊源居,暂居逸仙居。良辰听闻此讯,便叫来了顾怀青,吩咐他招来府上惯用的工匠,重新修葺殊源居。
顾怀青自然明白这事不能大操大办,也与工匠仔细交代过,别说这白日里动工,即便夜里动工也未被察觉,差事确实办的不错。
易楚这几日繁忙,院里的事情也大多顾不上,每每与良辰一同用晚膳,总是不忘交代良辰主意身子,自个却忙到深夜才歇下。
良辰想着易楚清闲多年,从未像如今这样操劳过,只怕再这样几日易楚身子会垮掉,便拿出从沁怡公主处抄来的药膳,变着花样的给易楚烹制,偶尔也叫易岚过来一同用些。
易岚吃了一次,便觉的可口,也不常回自个院里用膳了,从铺子里就一路跟着易楚回了静园。
良辰原就嫌这家里冷清,易岚能来,倒比往日热闹了不少,也愿意他常过来坐坐。
公主不在府中,府里的事也不多,即便有事,良辰大多放手让易婉去操持。想婉姐姐守寡回娘家,府中说闲话的不少,公主不在,正是立威的好时候,便事事要易婉出面,让底下的丫环小子都长点记性。
易婉本就是办事麻利又仔细的人,是个管家的好手,如今帮良辰分担家事,也能借这名目与顾怀青时常欢聚。
府内上下也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十分的和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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