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林苗强忍着焦心,哄三小只睡着。
正在她纠结着要不要给罗晏去电话时,罗晏打了过来。
“我已经到了,接到张妈。”
他知道林苗定是很着急的,一接通便直奔主题。
林苗果然松了口气,然后道:“我给刘奶奶打了电话,程逸没往家里来电话。”
罗晏嗯了声。
林苗知道,他肯定明白她的意思。
“要是能解决,尽量以和平的方式吧,”她软声道:“我妈他们年纪都不小了,真有个闪失,只医药费都不止这些。”
“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我一定平安把妈他们带回去,”罗晏柔声道。
林苗嗯了声,片刻她道:“你也要小心,别逞能。”
那边是山里人的地盘,林苗担心那些人犯起浑来,真的做出什么事来。
他们虽然谈不上是什么瓷器,可对不差那点,没必要硬杠。
“好,我知道了,”罗晏声音更柔了。
“早点睡,我也要睡了,明天约了他们谈这事。”
一听这话,林苗再不敢多话。
“你也早点睡,”挂了电话,她望着窗帘,发了会儿呆,才趴回床上。
罗晏则是看向卫宁,“打听的怎样了?”
那伙人是这里的一霸,专门骗外地人。”
“每次都是狮子大开口,不过要的数额都在承受范围之内,唯一不错的就是,他们不害人命,只折腾人。”
罗晏用力抿唇,眼神凌厉。
“明天我去谈事,你带着人去救人。”
卫宁点头。
跟这些半吊子相比,他们是专业。
在他们手底下,就没有问不出来的事情。
捆人位置什么的,从来都不是事。
一夜很快过去。
清晨时,罗晏整好衣服,带着准备好的钱,前往约定好的地点。
卫宁静等他离开,才带着人出发。
罗晏很快来到指定地点,一座荒废了的住宅区。
站在遍布杂草的广场上,他朗声道:“我来了。”
住宅区周围没有任何东西,空旷得厉害,声音才一传出,便传回无数回音。
很快,有人从楼里稀稀拉拉的出来。
瞧见罗晏果真是一个人来,领头的男人挑了挑眉。
“钱呢?”
男人走到距离罗晏十米左右的位置,毫不在乎的将棍子搁在肩头,漫不经心的问。
“在这里,”罗晏打开袋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男人瞟了眼,抬了抬下颌,“拿出里面的一沓,给我看看。”
罗晏从中间摸出一沓,用手轻轻扫过。
南热满意点头,示意人来拿。
罗晏一脚把袋子踢到身后,“人呢?”
男人眯了眯眼,不善的盯着罗晏。
罗晏笑了笑,“我可是按着你们的要求,自己一个人来的。”
“你们这里人头熟,应该知道我可是没有告诉别人的。”
“你们求财,我们要平安。”
“钱人两清,大家以后各不相识。”
“你说这样可好?”
男人眼睛快速眯了下。
罗晏勾了勾唇,“放心,我这人从来都是人家敬我一尺,我回人一丈。”
男人忽的笑了。
心里觉得罗晏长得人毛狗样,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了。
人都在他们手里,他也一个人来的,还带着钱。
在他们跟前,就等于砧板上的肉。
就他也敢说什么敬不敬的?
男人摆了下手,示意手下的过去拿钱。
罗晏身体紧绷,冷冷的盯着众人。
身为昔日站在商界顶峰的上位者,自身气势本就惊人。
那些喽啰,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这个平日里总是对他们吆五喝六的男人。
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的扔。
而今两厢一家对比,喽啰们不由自主的屈服了。
男人没想到自家喽啰竟然这么怂,气得抬脚踢了旁边的喽啰一脚。
“瞎了,还不过去。”
喽啰被他踢了个踉跄。
昔日的畏惧暂时占了上风。
心里一万个不想过来,脚却很听话的过去。
“你别乱来,我们可是有兄弟看着他们的,”小喽啰颤声警告,颤巍巍的去扯包。
罗晏定定看着他,长腿稳稳的立着。
喽啰顺利拎了包,往后跑几步才打开来。
确定里面真的都是他们想要的,他一脸喜色,“大哥,没有错。”
男人面色微缓,掉转头,往远处去。
“人呢,”罗晏追问。
然而那群人快速的走远,半个字都没留下。
罗晏呵了声,脸色冷得几乎结冰。
敲竹杠也就罢了,竟然还把他当傻子玩。
他转身往来处去。
男人悄悄从楼的拐角冒出头来。
瞧见罗晏真的走远,才缓缓直起身体。
“大哥,那两人怎么办?”
男人斜了喽啰一眼,“钱都到手了,你说怎么办?放了。”
“这就放?”
这么容易就得到五十万,喽啰觉得他们要的有点少。
“我瞧着那小子就是个面上横的软柿子,不如咱们再敲一趣÷阁。”
男人眉头皱起。
喽啰低声道:“兄弟们今年都没有进项,就这五十万,分下去也没多少,不如”
他拉长调子,试探的看男人。
男人没有说话。
喽啰知道,他心动了。
“我一早就打听到他们的落脚点,不然我再去放个风?”
男人看他一眼。
喽啰闻弦知雅意,“我这就去看看。”
喽啰一溜小跑的往外头去。
男人拎起钱袋子,带着人走远。
却不知,那里心眼已然黑的彻底的喽啰已然横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卫宁甩了甩手,啐了口,才带着人,悄然跟上去。
其他人路过喽啰时,都似有意若无意的踩上两脚。
于是本是轻度昏迷的喽啰在他们彻底离开之后,陷入深度昏迷。
男人带着人直接回到自己大本营。
上了二楼,便有守着仓库的喽啰来报,“大哥,那个老太太好像有点不好,瞧着像是病了。”
“严重吗?”
男人目的只是求财,万不得已并不想害命。
喽啰摇头,“估计是夜里凉,冻着了。”
“死不了就行,”男人很不耐烦。
他将袋子放到身边,瞧着眼睛泛着绿光,盯着自己的喽啰们。
都是一群讨债鬼,才刚见点钱,就得散出去。
他这是什么命?
男人心里暗自嘀咕,却不得不打开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