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狂沙漫天。
荒凉无垠的死亡之海深处,黄色的沙尘在西北风的推波助澜之下疯狂席卷,横扫一切,能见度极低。
唰!一支神情肃穆的队伍,矗立在黄色的风暴之中。
刀削般的身躯,如同一尊尊亘古以来就矗立在那里的磐石一般,整齐划一的朝一名站在武装直升机下面的青年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干燥的空气中,酝酿着一股实质般的肃杀之气。
隐隐间,一抹血腥的味道弥散开来。
这个面容刚毅的青年脚下,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首领杜龙满身伤痕。
一条胳膊被硬生生扯下,血肉模糊的倒在血泊之中。
这具罪恶的躯体极度扭曲,轻微的抽搐着。
仅仅持续了几秒的工夫,杜龙最后一口气也随之断绝,再无半点动静。
逐渐僵硬的身体迅速被席卷的沙尘掩盖,逐渐凝固的鲜血顷刻之间就被黄沙吞食……这名穷凶极恶的跨国毒枭,单从个人战斗力来说,在整个强者如林的血色炼狱,也是极为强悍的存在。
他今天若能成功挑战狼王唐傲,并获取胜利,将能够免去一切罪行,重获自由!可,狼王就是狼王。
唐傲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仿佛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类所能拥有的。
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唐傲都早已超越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
他如同一头荒野怪兽,犀利果决,辣手无情。
作为挑战者,杜龙显然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
仅仅坚持了三个回合,便葬送了性命,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眼下,他半截右手被拽在唐傲手中,淋漓的鲜血不知何时已经凝固,身体下的黄沙板结成块。
当然,杜龙和他的那些追随者永远也不会知道,这原本就是狼王唐傲有意为之。
接受杜龙挑战,并将之击杀,无非只是唐傲为自己的职业军人生涯交上的最后一份答卷。
作为这座死亡监狱之中最强悍的存在,唐傲早就已经在盘算,自己必须在离开之前顺手铲除这个最大的祸患,给这里留下一段时间的安宁。
前不久那一次暴动之中,唐傲就隐隐察觉,这一切原本就是杜龙在暗地里策划。
只是,那些冲击血色炼狱的恐怖分子全都被击毙或者选择了自裁,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即便是身为狼王的他也不好轻举妄动。
而杜龙这个不安定因素的死亡,也让包括这些看守在内的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这根本就是一颗恐怖的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再次爆炸,引发一场可怕的灾难。
杜龙的手上掌握着一笔天文数字的庞大资金,据说有上百亿美金之多。
如此大的一笔财富,外面的一帮同党自然不愿就这么轻易放弃。
哪怕明知道将杜龙成功救援的希望极其渺茫,在这样一笔巨款的驱使之下,这些亡命之徒也会时不时的进行尝试。
尽管监狱方面每一次都有惊无险地应付过去,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长此以往,总是会出现意外的。
而且,每一次冲突,血色炼狱之中都有着不小的牺牲。
看着战友一个又一个的倒下,这是大家都难以接受的结果。
“兄弟们!保重。”
唐傲突然停下的脚步,转过身朝着大家深深地行了一个军礼。
他犀利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颊上扫过,仿佛要将这些面孔一个个烙印在灵魂深处。
“狼王,回去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的伤势,我们很担心!”
“大伙儿都舍不你……要是有空的话,希望能回来看看……”“不!别回来了。
这个地方太危险,也太孤独了。
能不回来,还是不要回来了!”
……整齐的队伍中,发出各种不舍的声音。
沙哑……哽咽……空气,在这一刻骤然压抑到了极点。
周围肆虐的风暴,仿佛都因此减弱了几分。
再次重重的抱了抱拳,唐傲神情肃穆,不发一言,毅然决然的转身,一步步踏上身后全副武装的直升机。
轰隆隆——一阵巨大的引擎嗡鸣声过后,武装直升机已经彻底消失在血色残阳下,漫漫黄沙的尽头。
而这些战士们依旧一动不动,矗立在沙尘之中,远远看着唐傲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语。
滚滚热浪扭曲的地平线上,隐约浮现出唐傲浑身浴血,如同沙漠胡杨般倔强挺拔的身姿。
谁能够想到,六年前一位蒙受冤屈,被扔到血色炼狱服刑的普通青年,不仅没有被折磨至死,反倒是横空出世一般的崛起。
只不过是短短时间,就凭借强悍的武力,征服了整片监狱的罪犯和看守,成为至高存在,终极强者。
这几年,唐傲牢牢的占据着狼王一职,几乎无人敢挑战权威。
血色炼狱,位于罗布泊深处,靠近楼兰遗址。
它如同一头蛰伏在血色沙海之中的巨兽,时刻充满着死亡的危险。
这里的超级罪犯,都不是等闲之辈。
任何一个人,放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能轻易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简直就是灾难般的恐怖存在。
也就唐傲这种超级强者,能够以纯粹的武力轻易征服他们,难以生出反抗的念头。
正是凭借着一双铁拳,以及无与伦比的个人魅力,唐傲被掌控血色炼狱的高层看中,破格将其吸收。
最终经过一番生与死的考验,成功提升为狼王,成为这片沙海之中掌控生死的人。
六年期满,唐傲成功完成了最后一项史诗级任务,选择功成身退,准备回归都市,做一个平凡人,享受正常的人生。
……瀚北省,莱州市,舒雅别墅区。
“韩沐雨……”黑色的保时捷卡宴内,坐在后排的唐傲透过车窗,默默的看着一个身材妙曼的女子带着一对双胞胎女儿有说有笑的走入舒雅别墅区。
眼前这个女子对于唐傲来说,很是面生。
毕竟,六年前的那天夜里,黑灯瞎火,加上酒劲儿上头,他根本没法看清对方的样子。
甚至,连她的轮廓和身材都异常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