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会..”奥列格.青铉站起,她伸出手抚摸着项一鸣的脸庞。
项一鸣知道奥列格.青铉未说完的话,他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如果没有遇到拓跋倩,兴许哪怕他明知道自己的母亲在这段感情上没有过多的对错,他也不会开口。
“感情是你们三人的事情,我的确是你的孩子。”项一鸣嘴皮有点哆嗦,显然说这样一句话,很不符合他不爱说话的性格。
“呵呵...”奥列格.青铉抱住项一鸣,脸上有泪水,“孩子长大了,可惜我一直都不曾再你身边。”
“没事.”项一鸣任由奥列格.青铉按着自己的头,心里觉得很空,释然的瞬间让他觉得整个人都很放松。
临走的时候,奥列格.青铉拿出了一个匣子,上面压着一张纸条交到项一鸣的手上。她看着自己的孩子推开门,想起将匕首搁在自己孩子脖子上的女人,如果没有当初桑小小拿自己孩子作为要挟,兴许自己的这个孩子也不会活的下去。
“伊苏格...瑶光的人.....唉....”她按着自己的额头,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是欢愉后的愁容。
门再次被打开,洛水站在门口,提着一个包裹,门被关上的时候,包裹中滚出几个血淋淋的人头,“没有放走一个,瑶光在越国的部署更加严密了。”
“他来了,算算时间也该来了。”奥列格.青铉看了看地板上的头颅,语气忽然间阴森下去,“没有人可以拿我孩子的性命来威胁我,哪怕是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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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土,女人,财富,地位,荣誉.....
王座之上一个满头灰白色头发的男人低着头小声的念着,他闭着眼睛,看到了脑海中大片大片的火光,气浪一层接着一层从房梁燃着的火焰上迸发出去。
整整齐齐的黑甲一眼望不到尽头,他站在宫殿的门口,满脸的血液,扭断一个侍女的脖子,望向大殿之内平静的看着他的一个男子。
弩手们搁在扳机上的手极为颤抖,黑甲士兵包围住大殿,肃杀的列成两排。
“你来了,我的弟弟。”站在大殿内身披青袍的男子双手压着剑柄看着他,平静的开口。
他没有开口,只是举起手中的利刃,沙哑的吼道,“得人头者,官拜一品!”
四周的黑甲士兵跟着大吼了身,迈着整齐的步伐跑到大殿的台阶下,却没有一个士兵敢冲上去。侧方的弩手们更是紧张到双手都是颤抖了起来,没有一个士兵敢对着王座前方的男人挥动武器。
他仍然是站在原地,目光和台阶上的那个男子对视着,他觉得对方在笑,用极为嘲讽的眼神望着他。
“杀了他!”极短的对视下,他忽然避开了男子的目光,举剑的手重重挥下。
台阶下的士兵跟着大吼,想要驱散内心的恐惧。他们开始大批的涌上台阶,挥动着手里的长戈朝前猛戳。
台阶上双手按着剑柄的男子一剑拔出,一股凌厉的气势骤然间从他身上爆发出来。锋利无比的剑锋直接斩断武士们手中的长戈,没有一个人冲了上去。
一具具尸体堆积在台阶上,下面的士兵面面向觑,不敢往上,神色敬畏的盯着台阶上举着利剑的男人。
“哈哈..寡人之头岂值一个一品爵位!我的弟弟,你若想为王,可自己来拿!”台阶上的男人大吼着,一只弩箭从他胸口穿透而过,他瞳孔一缩,双手骤然间按在剑柄之上,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目视大殿门口的男人,“上来,用剑告诉寡人属于你的野心!”
吼声还在他耳畔回旋,他只觉自己身子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站在他身前的是个女人,轻轻的摇着他的臂膀,“大王,你怎么睡着了?”
是个梦,他瞪了女人一眼,额头上全是汗水,抬头看向殿门口,在那儿似乎也站着一个人,把着柄巨剑,对他开口,“你来了,我的弟弟。”
“大王,你在看什么呢?”女人看见王座上的男人睁开眼睛后没有理会她,不由又轻轻的推了推王座上的男子,嗲声嗲气的说道。
“滚!”他用手死死的按着额头,一手将用胸口摩擦着他手臂的女人推开,语气不耐。
女人摔倒在地,一双眼睛大大的凸起,脸色在顷刻间惨白了起来,慌着从地上站起,行了个礼转身而去。
大殿中只剩下他一人后,他重重叹了口气,大腹便便的站了起来,甩了甩黑色的袖袍,满脸的惆怅。
王殿的一处楼阁上,有个女人安静的坐着,她看上去年龄有些大了,不施粉黛的捻着书页一张张的翻过。
男子就站在楼阁下,扬起头安静的看着,也不说话,直到对方看见了他。
他低下头,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走上了楼阁。女人仍然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籍,“大王为什么会想着来这儿?难道还不放弃吗?”
“放弃?”越王低语了声,“寡人是取代他的王,王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那徐州商盟在洛城的据点为什么不拔掉呢?这二十多年来,你一直允许徐州商盟的人在越国港口做生意。”女人轻笑着,“幽明战士之所以能离开越国,你应该知道这和徐州商盟有关,是内疚吗?内疚的人对执着早已放弃了奔跑?不是吗?”
“内疚?成大事者注定要学会割舍!寡人在等你的那个孩子乖乖的回来,徐州商盟的动静会告诉寡人需要的答案。”越王语气忽然冰冷了下去,“当杀戮再起,你就会知道寡人是否内疚?”
女人的手一顿,她抬起头,露出平和的笑容,“那不要再像当年一样犹豫了,放走了我的孩子。”笑容敛去,女人又是低下头,翻了一页,“他是李惠和我的孩子子,我知道他会回来的。你老了,用剑的速度慢了,可千万不要在犹豫了,这会让你的速度更慢。”
不急不缓的话听不出女人的心思,她只是平静的看着书。
“嗯,谢谢你的忠告。”越王轻笑了声,点了点头,晃着脑袋转身走下楼阁。在他走后,女人才再次抬起头来,目光再也没有如刚才那般的平静,书角已经被她的手抓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