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已经点燃,燃烧而产生的狼烟,遍布在广袤的天空中。
随着忻明手中旗帜的摆动,原本还看不出来什么的军队,突然就想是活起来了一般。之听见马蹄踢踏,还有刀剑碰撞的声音,更显得战场上,有一种诡异的安静。
‘平戎万全阵’,是宋太宗在位期间,御制的一套作战阵法,取名为“万全”,可见被视为得意之作,寄托全能应对边患之意。这一阵法出台后,曾在军队与边防中付诸实施。北宋官修《武经总要》盛赞道:“所以挫驰突之锐,明坚重之威,循明摘实,知神谋之有在矣”。
这个阵法,由前锋、殿后、中军、左翼及右翼组成。其主力为中军,由并排三个方阵组成,各以一名大将统领。每阵各方五里,周长二十里,计七千二百步。
三阵之间,皆相隔一里,阵面共宽达十七里。在中军内三个方阵中,每五百步设战车一乘,每车配备“地分兵”二十二人;每阵战车计一千四百四十乘,每阵另配有“无地分兵”五千人。
合计中军三阵,共配备车四千三百二十乘、士卒十一万四千人。中军每阵除拥有战车外,士兵分别配备有拒马、长枪、床子弩、步弩、步弓、刀剑、盾牌等武器装备。此外,每阵还有“望楼车”,这样的可移动的瞭望楼八座。
“军心不可乱!奋勇杀敌者,赏!”甄谨怒吼一声,率先上前。
虽然是甄谨带兵,可是朝凤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瞭望楼中,每楼有“望子”士兵八十人。左、右翼军阵各两列,前列一百二十五队,每队五十骑。共6六千二百五十骑。
后列一百二十五队,每队三十骑,共三千七百五十骑。即左、右翼每阵一万骑。两阵共计两万骑,另有探马六百五十骑。前、后军阵亦各两列骑兵。前列六十二队,每队五十骑,共三千一百骑。
后列六十二队,每队三十骑,共一千八百六十六骑,另有探马四十骑。前后阵各五千骑,共计一万骑。左、右、前和后军阵。全部由骑兵组成,包括轻骑兵和使用骑枪、骨朵及团牌等装备的骑兵。
“不可强攻,布阵。”见对方来势汹汹,甄谨的心里却是更加的平静。
平戎万全阵。是个大阵,共投入兵力十四万余人,在所布置的五个军阵中,其主力,无疑为超过十一万人的中军阵。此时。自己更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
“队形变换长锥阵,主攻!”平戎万全阵人虽多,但是需要指出的是,中军阵,所拥有的战车。与先秦车战之战车,是完全不同的,并无冲锋攻击的作用。
狠狠地抽了身下的战马一下,甄谨提起剑。若是自己没有记错,在《武经总要》中,描述车在战争中用途时称:“车战三代用之,秦汉而下,浸以骑兵为便,故车制湮灭”。
以后,西晋马隆,及唐代马燧,在作战时使用过车具,但主要以配备鹿角之类器械的车,发挥阻击功效,另外还可载运兵甲。至夏真宗即位初,有人献战车之计,也大致是用车体为掩护战具,在平原上防御敌人骑兵冲击。
“此数者皆谓以车为卫,则非三代驰车击战之法,然自足以御敌制胜也。”平戎万全阵中的战车,同样配有拒马等装备,实与马隆、马燧所用之车功能相类,主要承担防御功效。
因此,中军阵以步兵为主体。而前、后、左、右四阵由骑兵组成,总数仅有三万骑,显然为中军之辅助力量,主要承担警戒和掩护任务。
根据以上部署情况,可见“平戎万全阵”,明显是以步兵为主的阵法,体现以步制骑的战术意图。从该阵法布局上看,步、骑、车排列整齐有序,气势不可谓不壮观,但就实战角度而言,却不能不说存在巨大的缺陷。
“左翼加强攻击,右翼掩护!”
首先,若按其阵图部署,方阵总宽度达二十里之遥,这就势必对地形提出苛刻的要求,唯有在宽大平,坦且无障碍的地带,才能使用;其次,阵形庞大沉重,既设前锋、殿后、中军、左与右翼四个方阵,中军之内又再设三个车营,实有重复之累,很难快速布阵,实际操作性不强,甚至会出现未及列阵,已遭敌袭的情况。
甄谨飞速的在心头,查找的这个阵法的缺陷。这个阵法最致命的,就是缺乏机动性,不利于调度和灵活应变,一旦侧翼或后部,被对手攻破,全阵都将陷于混乱。
而且,这种阵法的本质,是防御性,是摆出全面防守的态势,以应对敌军的进攻,如果当敌军撤退时,只有前锋和左右翼部分骑兵能够追击,以步兵为主力的中军,则无法迅速反应,不具备进行运动战的能力。因此,这种静止状态下壮观的阵法,其实被动呆板,既不能“平戎”,事实上也无法发挥“万全”之效。
“骑兵冲锋!”挥起手上的旗帜,甄谨指挥着队形的变换。
自己还记得,曾经在兵法上看过,北宋前期辽朝军队以骑兵为主,用兵战略、战术极为灵活,攻防完全视形势变化而定,并不拘泥于阵法套路。辽军在与宋军交战时,首先‘料其阵势大小,山川形势,往回道路,救援捷径,漕运所出,各有以制之。然后于阵四面列骑为队,每队五七百人,十队为一道,十道挡一面‘,随后轮番发起进攻。
当敌军阵无法突破时,‘亦不力战‘。对峙二三日待对手饥疲,再乘机攻击。宋人也发现:‘其用军之术,成列而不战,俟退而乘之。多伏兵,断粮道……退败无耻,散而复聚,寒而益坚,此其之所长也。‘
总之,辽军充分发挥自身骑兵的特点,在对宋作战中充分运用机动灵活、长途奔袭的战术,不拘战法,进退自如。辽军这种作战的方式和战术,恰恰使‘平戎万全阵‘难以应对。
“阵相去百步,士众疑惧,略无斗志。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任何阵法,都必须适应战场的形势及变化,绝不能死守陈规,更不能成为束缚手脚的枷锁。
每地分车一、兵二十二,并十地分为一点。右万全阵法,凡九围,共成一阵,内三为方阵,一为前锋,一为后殿,二为左翼,二为右翼。甄谨皱皱眉,警惕的观察者四周的局势。
凡中心连排方阵三,每阵各大将一人生之。其阵各方五里,人相去一里,东西占十七里。每阵周回二十里,计七千二百步。每五百步为一地分,每一地分用战车一乘、兵士二十二人,三人在车上,四人掌拒马四、小牌四、枪四、剑四,六人掌床子弩二,四人掌步弩二,四人掌掉刀二、小牌二,三人掌弓三、圆牌三。
“连兵将所在、兵数多少,也不知道的前方统帅,只凭皇帝所发阵图作战。这样的统帅,这样的御将之道,要打胜仗是绝对不可能的。”在后方观战的朝凤冷笑了一下,反而一点也不担心了。
越是坏事做多的人,越是害怕见到鬼。显策通过谋害老皇帝,达到现在的地位,因此对臣下刻意防范,军事将领,又是猜忌的主要对象。他刚刚掌握权力,便宣示‘事为之防,曲为之制‘的原则,也是更多针对,握兵的武将群体。
同时,显策要求武臣的最主要标准,即在于循规顺从,所谓‘朕选擢将校,先取其循谨能御下者,武勇次之‘。也就是说,对武将重服从,轻果敢。
对待士卒像对待婴儿,士卒就可以同他共患难:对待士卒,像对待自己的儿子,士卒就可以跟他同生共死。如果对士卒厚待,却不能使用,溺爱却不能指挥,违法而不能惩治,那就如同骄惯了的子女,是不可以用来同敌作战的。
“陛下放心,这一仗,我军必胜。”
看着朝凤凝视着在场,青书还以为她是担心,于是急忙开口道:
“我听闻,显策为了防止武将拥兵自重,建立了枢密院三衙统兵体制。枢密院三衙统兵体制的建立,巧妙地把兵权一分为三。枢密院有调兵之权,却不掌管军队;三衙掌管军队,却无调兵之权;遇有战事,由皇帝任命率臣领兵出征,从而实现了“发兵之权”与“握兵之重”的分离。也就是说,最高军事指挥权,只掌握在皇帝本人手中。”
就是民间,也有传闻:‘君之所忌者,宣力之武臣耳,非偷生邀宠之文士也。‘
显策明明不懂军事,却常常御赐阵图,以支配将帅,严重违背了,用兵的基本原则。使指挥者,既不敢根据战场形势,对御制方案,做出必要的调整,更不能发挥主动作战的积极性,唯有被动应付。简直把前方将帅,变成了由他牵线的木偶。
统军之将必须‘上知天之道,下知地之理,内得其民之心,外知敌之情,阵则知八阵之经‘,而这个,显然是不合时宜的,朝凤皱皱眉,忻明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