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门内传来一声沉闷的喊声,‘吱呀’一声,小门缓缓打开,无内的烛光淡淡的照在他的脸上。
那是一张刻满风雨沧桑的脸孔,黝黑而苍老,深深的皱纹爬满了额头,滞纳的目光犹如烈日残霜。
“二叔”张静颤抖着叫了一声,眼泪已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你,你是静儿”二叔一愣,呆呆的看着张静,竟不敢相信她突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二叔,是我”张静激动的扑到二叔的怀里,自己虽然只有几个月没回来,但这几天的变化恍如隔世,两人都是激动万分,这种浓浓的亲情让一向冷傲的项少龙都不禁心有感触。
“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二叔拍打着张静的肩膀,一行老泪已忍不住流了下来。
张静缓缓的挺起身子,指着项少龙对二叔说道”他是我朋友,叫项少龙”。
二叔也已注意到面前的这个小伙子,高大威猛,模样有好,看来一定是张静的对象了。二叔笑着连说了几个好,热情的将两人请进了屋。
走进张静的家,项少龙都有种想哭的感觉。一盏煤油灯下,一张砖块垒起来的大床已是家里唯一的大件,墙角处一张瘸腿的桌子和板凳,也已占据了一半的地方。门口左侧的地上放了一个大纸箱,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大堆衣服,再就是一张破凉席,或者,这就是二叔的床。
木床上,一个透顶的中年妇女静静的躺着,她似乎并没有睡着,眼睛睁的很大,死死的盯着屋顶,但对房间里的动静却不闻不问。
张静挤着眼泪,咬着薄薄的嘴唇慢慢的走到床前,在中年妇女面前蹲下,轻轻的抓起她的手,良久才道“妈,你能看看我吗?静儿回来了,静儿就在你身边”。
看到母亲仍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张静泪如雨下,痛苦的趴在床边哭了起来。
二叔看到项少龙还站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墙角处搬来一张还算完整的椅子,擦了又擦,才请项少龙坐下。
项少龙没想到张静家里竟贫穷到这种地步,没想到他的父母亲人又是这般情况。父亲被人迫害生死未卜,母亲卧病在床不省人事,让一个女孩子背负这么重的负担,真是苍天瞎了眼吗。
看到二叔还要给自己倒水,项少龙站起来拉住他,说道“大叔,您先别忙了,说说家里的情况吧”。
二叔一听,叹了口气,坐到床沿边叹道“哎,我那可怜的大哥命苦啊,他三十八岁才有了静儿,从小就不愿意让静儿受苦。为了供养静儿吃穿上学,他是什么苦都吃过,静儿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帮家里干活,不讲究吃穿,学习也一直都是第一名。终于,静儿长大了,出息了,静儿的母亲却又患了重病,没钱看医生,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一般。静儿这两年在外面也挣钱了,这丫头不舍得花,全都给父母拿回来了,但家里的外债太多,光村长那高利贷都十几万,他老两口还一心希望张静找个好人家,能够走出我们这个贫瘠的家。所以那些钱除了给村长还利息,其余的都存了起来,两人一分钱也舍不得用。静儿回来了几次,那村长看我们静儿长的俊俏,竟想要静儿给他那哑巴儿子做媳妇,我大哥自然不答应,这样一来二去,那村长竟*着我大哥给他还钱,大哥拿不出,他就找人把大哥抓了去,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了”。
项少龙听完,心中一口恶气几乎要喷了出来,他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人,但他的朋友若是有什么委屈和苦难,那就跟他自己受罪一样。此时听完张静父母的事,项少龙眼睛几欲喷出火来,他‘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狠狠说道“那混蛋村长在哪,我杀了他”。
二叔没想到项少龙的火气会这么大,急忙摇头道“不能啊,他身强体壮的,跟前又有几个打手,我们是斗不过他的,就连派出所公安局的人都和他称兄道弟的,我们怎么跟他斗啊”。
项少龙听了二叔的担心,竟哈哈的笑了起来,也不知他是在笑二叔的胆小怕事,还是笑他不知自己的通天本事。
张静也被项少龙的笑声吸引了过来,刚才二叔的话她也都听到了,张静拭去眼角的泪水,奇怪的道“二叔,我听张伯说我爸的腿被他们打断了,他们还不让我报警,有这回事吗”?
二叔愣愣的摇摇头,道“没听说,你爸三天前就被他们抓走了,至今没有消息,他们放了狠话,要是我去报警,他们就要放火烧了你家,还要杀了你爸妈,我就什么也不敢做了”二叔说着叹了口气,也是怪自己没本事。
项少龙冷笑了一声,对着张静道“你在家陪着你母亲,我跟你二叔去去就回来,相信我”。
项少龙平静的看着张静,他的眼睛里满是自信,张静也看着项少龙,这一刻,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项少龙对她来说有着太多的神秘,他的一切,自己只能无条件的接受。
“嗯,我等你”这一句话一语双关,张静的心中犹如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激起一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项少龙淡淡一笑,对着二叔道“烦劳二叔了”说着,自己先行出了门。
二叔看了看张静,不知道要不要跟着项少龙出去,他对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很有好感,可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
张静知道项少龙不仅家世神秘,而且功夫很好,倒不是为他的安全担心,或许有他出面,真能救父亲脱离苦海也说不定,张静点了点头,二叔明白后,便跟着项少龙走了出去。
两人下了山,穿过那条山路约莫走了两里路,便来到了那所学校旁。
近距离的接触,项少龙又是一番感慨,这学校也就一亩地大的地方,和旁边四层大院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学校也是六七十年代修建的,零七零八的散落开,大部分已经成了危房,就这,也是这小乡村人民唯一自豪的一处圣地。
那四层大院装饰的可是豪华无比,高墙大院,琉璃瓦片,院内花丛树木环绕,几辆汽车停在楼前,很是气派。
“村长就住在这里,院子里那个大房子就是他家,旁边那栋楼上住了十几个不务正业的坏痞子,是村长养的打手,你,你不会真要去找他吧”二叔看着那黑漆漆的大门,心里兀自惊颤起来。
项少龙冷笑了一声,道“你先回去吧,这是我的事”,项少龙静静的站在夜风中,夜风吹过,他的长发宛然从额头飘起,就像一个剑客,准备着要与对手一争高下。
看到他坚定的眼神,二叔叹了一声,转身走了回去。项少龙驻足了几分钟,当一颗流星转瞬消失的一刹间,他足底一蹬,一个疾快的飞跃,便已跳进了大院之内。
‘汪汪汪’一阵狗吠声从院中响起,几条黑影乍然从墙角处蹿出来,直朝项少龙扑了上去。
项少龙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没想到这么快自己也遇到了和那几个兄弟一样的情况。
四只藏獒像鬼影一般扑到项少龙面前,张着血淋淋的大嘴和锋利的爪子毫不客气的冲着项少龙腿上腰上甚至胸口咬来。
项少龙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一只狗爪,手上一使劲,那近百斤的藏獒便被他轻松的抓了起来。项少龙右臂一挥,那藏獒就像沙袋一般装在其余藏獒身上,一瞬间便化解了藏獒对自己的攻击。
项少龙五指化勾往这只藏獒脖子上一戳,只见血光飞溅,那藏獒狂叫了一声,脖子上便是5个大窟窿,项少龙使劲一甩,那藏獒便被抛到了数米之外,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动静。
听到藏獒的狂吠,院子里的灯光很快的都亮了起来,此时那三只藏獒又扑了上来,项少龙眼中一道血光闪过,身子快速转动起来,一直藏獒刚跳起来,项少龙已经抓住他一只狗腿,一拽一扯,只听‘兹’的一声,狗腿生生被撕了下来。
另两只还没跑到项少龙身边,项少龙飞身而起,踢出两脚,各中一只狗头,那两只藏獒嗷嗷呜呜一声惨叫,又一次被踢飞数米,半天爬不起来。
“快来人呐,有人跑来闹事了”楼上一个光着身子的年轻人开门一看,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大叫起来。
片刻间,哗啦啦一阵响动,便从楼上跑下来十几个手拿刀棍的小青年,将项少龙团团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