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全忘了问她开什么工作室。她说完之后,回过头问我这三年过的怎么样。我说随遇而安,跑过很多地方,这是我待的最久的一个城市。自己没什么特长,也就以算命卜卦赚钱糊口。没想到在这儿会遇上你,咱俩也算是有缘吧。我对于找她的事闭口不提,说这个还有啥意思呢?
我刚好说完,到了胡同外,林羽夕抢着付了车钱。进胡同后,她开心的说今晚让苏承达请咱们吃海鲜,庆祝阔别三年的老朋友又面了。我摇摇头,说不喜欢跟有钱人一块吃饭,再说今晚可能还要去捉婴灵,不会有时间的。
林羽夕故意扯着落在小胖后面,趴在我肩头上压低声音问:“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这丫头机灵古怪,做事往往出人意料,但也不能当面问这个,让我一时措手不及,心里砰砰乱跳。随即镇定下来,心想你都有男朋友了,问这话摆明了拿我开心的。我于是哼了声说:“苏承达拿你当宝贝,我品味还没那么低。”
“混蛋!”林羽夕气的七窍生烟,张嘴在我耳朵上咬了下。“就算你不喜欢我,那也不用那么贬低我吧?”
我吃痛的捂住耳朵,呲牙咧嘴说:“事实本来就是如此嘛,我这人又不会说瞎话。”
小胖转回头笑道:“你们俩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就安静一会儿工夫,又掐上了。”
林羽夕白他一眼:“掐你个头。”嘟着嘴往前走了。
她走到门口打开锁,我们进了屋里,见那个木头雕像还在桌上摆着,不过颜色变了。昨天还是原木色,今天却隐隐透出一层红光,屋子里光线又暗,看起来诡秘异常。林羽夕伸手就去拿,我忙按住她的手,示意不能直接用手碰触。
我走到墙壁前打开灯光,屋子里便亮了起来,但依旧笼罩着一层阴霾,看上去光线很浑浊。我走回到桌前,探头仔细瞧了瞧这个木人,做工很精细,如果粉刷了油彩,那就和真婴儿没啥区别了。小崽子一对小眼珠因为只有眼白没有眼黑,让人看着十分的狰狞,尤其小嘴张开着,居然上下各有两颗尖牙。
林羽夕吃惊的看着我说:“昨天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种模样,嘴巴没有张开,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小胖瞅瞅木雕,又瞅瞅我,这会儿他不敢乱说话了。我紧皱眉头说:“因为它身上怨气太重,想要杀死小静,却被你三番两次的阻挡,所以变得很生气。从这种情况上看,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厉鬼婴灵!”
听了这话,小胖吓得身子一哆嗦,夹在腋下的摊子稀里哗啦全落在地上。这种声音又把林羽夕吓一跳,不由自主的挽住了我的手臂。
“喂,小胖子,你怕什么啊。看你长的五大三粗,胆子怎么小的像老鼠?”林羽夕没好气骂他。
小胖子一边捡东西,一边还嘴:“粗是粗了点,但不大,所以胆子也就小了。”他这话里隐含了荤味,我连忙咳嗽两声,叫这小子少说那些屁话。
林羽夕没听出来,放开我的手臂,回过头战战兢兢的说:“你说这是婴灵,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在这里,这叫童子神,往家请要花很多钱呢。”
我心头一动问她:“童子神是谁养的,还随便买吗?”
林羽夕摇摇头:“也不是随便,那要看这人是否适合供奉。这是西郊一个阴阳先生做的生意,据他说每一尊童子神要经过祭拜和开坛,才能有灵气,会帮人招财进宝,心想事成。有不少人在我介绍下,到他那儿请了童子神,很灵验的,怎么这尊会变成了婴灵了呢?”
我一听不对,转头盯着她问:“你老实交代,怎么会是你帮人介绍这种生意的?你知不知道,那人干的是养小鬼的买卖,既缺德又容易出事。”
林羽夕睁大一双美眸,有点慌神的说:“这我哪知道,就从婷姨那儿学到了点皮毛,我要是有本事,早就自己当阴阳先生了,这个在西岭很来钱的。”
“别绕圈子,快说你都做什么生意?”我瞪着她问。
林羽夕撇撇嘴说:“我开了间福灵工作室,专门接各种灵异生意,帮他们介绍阴阳先生去镇宅除邪,从中间抽个中介费。还有从古墓倒出来的明器(冥器),帮他们联系卖家,总之五花八门,跟灵异有关的,我都干。”
我差点晕倒,开始她说工作室,我还以为是什么广告设计之类的,没想到灵异这方面的,也能开工作室,真佩服这丫头的商业头脑了。
小胖插嘴说:“我们家还有块祖传的玉佩,据说那是从汉墓里倒出来的,要不你帮我看看值多少钱?”
林羽夕一听有生意,顿时俩眼放光:“行啊,快去拿来我看看。首先声明哈,不管卖多少钱,我都要抽百分之十的中介费。卖一千万我就要抽一百……”
我一拍脑门,心说你们这是干嘛来了,说着婴灵怎么跑生意上去了。于是没好气说:“等保住你们小命后,再谈那块玉值多少钱吧。”
小胖本来撒腿就要回家拿东西的,结果听了我这句,讪讪的停住了脚。林羽夕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说:“习惯了,听到有生意我都忍不住要接过来。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这个养小鬼是怎么回事?”
我沉着脸说:“现在没工夫跟你讲,去端盆清水来,看看小静家有没有香,我身上就带着几张符,没带这种东西。”
林羽夕跟小胖一甩头:“你端水,我找香。”
不片刻工夫,小胖端来一盆清水,林羽夕在里屋找到了一束香。我先用手从盆里蘸水围着木雕四周撒成一圈,然后又让小胖去把这盆水围住门口。从林羽夕手里抽出三炷香,左手捏个“三清诀”。这种诀也是道法中比较常用的,中指和无名指曲蜷,拇指、食指和小指伸出,有点像兰花指。
掏出一张驱邪符,左手拇指和食指夹住,脚下踏罡步斗,嘴里小声念道:“拜请五鬼鬼将,吊捉婴灵三魂七魄十二元神一齐归,归在坛前来受刑。人催催,鬼催催,敕动邪兵邪将出行,锁锁缚缚,心迷狂乱,遍身如火烧,即刻归地府,吾丰阴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一瞬间,一股气流自脚底升涌,指诀间那张符呼地就燃着了。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到底是神力所助,还是地气生威,我也说不上来,反正鬼符经中说这是神祗灵力,权当就是吧。
右手三炷香倾斜在符火上,三根香头如同蘸了汽油一般,嘭低就烧着了。跟着右手腕一转,将燃烧的黄符挑起来,左手指诀抵在右手三炷香根部,燃烧的符火就像火弹似的弹射而出,扑到婴灵木雕上。
“咔嚓”一声脆响,木雕由头部到脚跟从中裂开,扑溅出一股黑血!
林羽夕惊喜叫道:“成了!”
我心头却是一惊,连忙把三炷香丢在地上踩灭,跟他们俩急声说:“不好,赶紧退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