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磨坊共有两层,我们没必要再上去,等人全部出来后,把下面两口石板重新封好,可是没了灰土和青砖,我们无论如何是没了办法,只能留下这个坑了,等着让刘宇魔帮我们填上。跑到门口发现外面上着锁,这难不倒小胖,用力一拽,就扯开了,我们于是跟做贼似的,猫着腰溜出来。
出来后是个四合院,估计有保安值班,我们几乎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跑到大门口,还好里面只是上了木栓,轻轻打开门跑出了去。此刻天还不算很晚,街上有行人和汽车。我们把门带好,挺起胸跟装作没事人沿着街道去找我们坐的那辆警车。
“妈妈,你看这几个叔叔阿姨,身上好多土,他们是民工吗?”有个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好奇的指着我们问。
“他们不是民工,好像是修水管的……”
我们差点流泪,我很想问问这位大姐,你从哪儿看出我们是修水管的呢?我们只不是顺道钻了下古墓而已。
大家伙低着头都不敢看人了,急匆匆的赶回停车的地方,发觉警车不在。估计是等我们时间太长,回去找刘宇魔了。我拿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结果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关机了,怎么摁开关都打不开,好像一点电量都没有。不止我的是这样,他们的手机,统统都是这毛病。
找了没人的地方,大家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溜回到林羽夕故居门外。大门上着锁,看样子这一切就是房东太太干的。现在也不急着去调查,还是先联系上刘宇魔再说,我让身上看起来最干净的林羽夕,去附近一家超市接电话。过了一会儿,这丫头怀里抱着很多吃的回来,我忙问刘宇魔在哪儿?
“他关机,还有另外几个人的电话,也都打不通。”林羽夕把水喝吃的递给其他人。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刘宇魔这小子做事很沉稳,一般不会关机。就算在外地充电不方便,偶尔关机一次,同伴也不可能全都跟着玩失联吧?心里正在想着种种不合理的地方,耳边忽然响起了警笛声。
“刘宇魔是不是来找我们了?”林羽夕高兴的说。
我却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跟他们挥挥手,全都明白我的意思,默不作声的跟着我钻进一条胡同内。我们探头往外窥探,看到四五辆警车开过来,就停在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在明亮车灯下,没看到西岭那两辆警车牌照,我就更加感觉不妙。
林羽夕用手轻拍下我的肩膀,压低声音说:“这似乎是条死胡同。”
我还没开口,丁馨凑过来说:“警车来了不是很好嘛,我们不用报警了。”
“情况很诡异,我看他们是冲我们来的。就从这儿翻墙过去,先暂避一时再说。”我忧心忡忡的说着,先蹲下做好搭人梯的姿势。
小胖首先猜到我肩膀上,我勒个天,差点没把我猜趴下。林羽夕和丁馨扶了一把,才勉强把这小子撑起来。他爬上墙头,接应我们一一翻过去,刚好他最后跳下来,看到外面灯光闪烁,静谧的胡同里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和喝叫声。
这户人家屋里亮着灯,我们也不敢贸然闯进去,以免发出叫声,立刻就被警察发现了。不过发现这小院跟林羽夕住的地方,布局相差无几,都是几间堂屋,东西有陪房,西南角是厕所。
在阳宅格局里,住房是最高点,然后是大门,依次是厨房、陪房和厕所。而这里的民房都是平房,这让我心里有了计较,把大家伙拉在一块,小声嘀咕两句,我和丁馨先爬上低矮的厕所,再轻松翻上陪房屋顶。花落和于森跟在后面,小胖和林羽夕在下面把墙头和地面上的脚印抹除了,这才上房。
房顶上四面有花砖小墙,往下一趴,只要没人上来,在下面绝对发现不了。我们全都屏住呼吸,偷偷探头瞧着胡同里的情形。出动的警察数量不少,这个死胡同里,到处都是穿制服的,拿着手电分头敲门搜查。现在已经有人在敲这户大门了,良久屋里才有应了一声,有个女人走出来,颤颤巍巍,显得行动不便,好大功夫才吃力的走到门口,打开大门。
“我们是警察,这是搜查令,我们奉命搜捕通缉逃犯,请您配合!”有个警察出示了证件和搜查令。
那女人喘着气说:“我家里除了我没别人……好吧,你们进去搜吧,只要别翻乱了我们女儿房间就行。”
立刻四五个警察冲进来,分头冲向堂屋、陪房和厕所。有个警察站在门口没进来,似乎认识这女人,只听他问:“宁姐,你女儿一直没回来过吗?”
那女人叹口气说:“没有。我报案都半年了,你们警方始终没找到人,怎么反过来问我?”其实那口气,我听着应该是“怎么好意思问我”!不过我心头一动,她女儿失踪半年,不会是陈梓萱吧?这儿就在老磨坊东侧胡同里,失踪时间又吻合,我看八成是!
警察讪讪笑道:“我们一直都在努力查线索,宁姐你放心,很快就有消息的。”
几个警察搜遍了屋里屋外,跑到门口和那人汇报什么都没找到,那人于是跟宁姐打个招呼,全都撤走了。宁姐靠在门板上,呆呆的站立了很长时间,才缓缓把门关上,颤颤巍巍的走向堂屋。
“小萱,你到底在哪儿啊?”宁姐突然扶着房门失声哭起来。
林羽夕身子一颤,肩头撞我一下,那意思是说宁姐就是陈梓萱的妈妈。我早已经猜出来了,看着宁姐凄凉抖动的背影,感到一阵心酸。她哭了几声后,深呼吸一口,推门进去。我心里不由暗叹,世上的苦命人真多,她失去了女儿,自己可能还有病,孤苦伶仃的,太可怜了!
半个小时后,这个胡同里的几户人家全部搜查完毕,警察全都在胡同内嘀嘀咕咕商量半天,最终才撤走了。我们又等了十几分钟,不见他们返回,丁馨第一个起身跳下房屋,她没奔墙头,而是走向堂屋了。
林羽夕下来后,似是跟她心思相同,也去了堂屋,我们只好跟过去了。
“宁姐,你女儿是不是叫陈梓萱?”丁馨敲门问。
“是谁……”宁姐声音显得无比惊恐。
丁馨不会婉转说话,我唯恐她吓坏了对方,赶紧挤到她身前说:“我们是外地来的,刚好经过这胡同,听到你和警察的对话。我们知道陈梓萱在哪里……”
刚说到这儿,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宁姐扶着门框站在里面,满脸都是惊喜的神色。她年龄看上去在五十左右,头上却几乎全是白发,可能睡眠不好,眼圈发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你们……你们快进来,小萱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宁姐一边往里让我们,一边急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