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被铐住之后,不住挣扎翻滚,并且大声叫喊救命。丁馨听着心烦,一脚踢的他嘴里喷血,这才住口了。刘宇魔随即亮出警察证件,让这小子脸色大变,更不敢出声。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来这里?并且每次上楼都不乘电梯,要爬楼梯呢?”刘宇魔黑着脸冷声喝问。
“我……我闲着没事,爬楼梯锻炼身体来的。”这小子嘴角还在往外溢血,好像舌头受了点伤,说话含糊不清。
刘宇魔眉头一皱说:“你不说是吧,好,那就带回警局慢慢说。”
他才要弯腰去把这人提起来,哪知丁馨突然抓住这人双脚拖到楼边,将人放下去悬在半空中。这小子立马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呼救声,脸色都变成了紫酱色,裤裆好像也湿了!
“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从这儿丢下去!”丁馨横眉竖目地喝道。
“我说,我说,快把我拉回去……”
丁馨将这人甩回楼顶,他就像一滩软泥似的趴在那儿,脸上肌肉还在不住抽搐着,眼睛里尤有余悸。
这小子喘了几口气后,在丁馨催促下,把所有事都招了出来。他叫刘卫东,曾经跟着黄荣峰学过点法术,自从黄荣峰死后,他便自立门户,做起阴阳先生这一行。尽管是一瓶不满半瓶晃荡,属于三脚猫级别的,但装神弄鬼的本事,却很了得,这一年里,招揽了不少生意,骗了不少钱。
前几天,这栋楼里十层一个住户叫韩洛的男人,找上了他。叫他过来帮忙驱邪镇鬼,但不能公开露面,进楼的时候要爬楼梯,然后离开时,从楼顶去往其他单元下去。他第一次上午来了之后,交给韩洛两张护身符和辟邪符,以及一面八卦镜,拿了钱立刻走人了。
昨天韩洛又打电话,说晚上睡不好,一闭眼就会梦到死鬼,叫他再来一趟。这次依旧是爬楼梯,给韩洛家里布置了一个驱邪风水局,然后丢下一张净身符,调符水灌服。谁知今天韩洛又叫他过来,说不管用,喝了符水,晚上还是做噩梦。这小子此刻倒是说了实话,自己本来就是蒙人的,那些符也都是自己画的,不太正宗,肯定不管用。不过这样反倒是好事,多来几趟,反而能多挣点钱。
“你没问为什么每次来,都要爬楼梯,从其他单元离开的原因吗?”刘宇魔问。
“我问了,他说警察这段可能在盯着他,所以不让乘电梯,这样能够避开警方视线。”这小子据实回答,看样子没说谎。
刘宇魔和丁馨转头看我一眼,我点点头。心说韩洛动手之前,就知道九楼屋子里有鬼,所以请了阴阳先生,带上护身符下去杀人的。死鬼在白天本来就胆怯,加上护身符、辟邪符和八卦镜的的威慑,根本接近不了阳气和杀气十足的韩洛,只能任由他杀人了。孩子被杀后,女鬼盛怒之下,几已发疯,拼着魂飞魄散的危险站在窗口发泄怨气,往下丢东西。不过它所处位置是阴面,不受阳光直接暴晒,所以受到的伤害并不大。
可是转念又一想,不对啊,照理说这小子画出的符不正宗,怎么可能挡得住那只凶猛的女鬼呢?这其中一定还另有蹊跷。
“你老实说,韩洛第一次叫你来,只是买符和八卦镜的吗?”我盯着他问。
“是……”刘卫东眼中闪烁着狡狯的神色,让我又起了疑心。
“姐,这小子不说实话,把他丢下楼吧。”我双手往后一背,跟老姐甩下头。
“别,别,别,我说,我说。”这小子立马又吓出一脑门子冷汗,跟我们说出了实话。
原来之前这小子跟韩洛是朋友,都是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他们以前合伙做过生意,大赚一笔后分手各做各的。可是流年不利,俩人都赔了钱,从此一蹶不振。韩洛前几天找他说有笔生意要做,酬金很丰厚,够花上一年半载不用发愁。他问是什么生意,韩洛不肯说,只叫他前两天上午爬楼梯来见面。
那天来了之后,韩洛让他在家里等着就出门了。过了二十来分钟,韩洛浑身是血的跑回来,把他吓一跳,忙问发生了什么事,韩洛也不说,递给他一千块钱,叫他把铜钱剑留下,赶紧从其他单元离开。
尽管韩洛不说,这小子也知道他杀人了,何况离开后从新闻上看到了这栋楼里发生的命案。他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爬楼梯上去,可能是韩洛利用他作为一枚转移视线的棋子,心里十分的不痛快。不过收人钱财,就得与人消灾,拿了对方一千块钱,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了。
昨天韩洛打电话让他过来,说晚上做噩梦,老是梦到死去的老太太和男孩,他于是赶过来。虽然他的符不正宗,但还是学到了怎么除鬼的法门。加上死鬼刚死不久,还没化成厉鬼,用招魂的法子把老太太和男孩的魂魄困住,用八卦镜和铜钱剑给杀死了。可昨天韩洛手上没钱,叫他今天过来拿。他这是刚过来拿到钱,从楼顶借道回去的。
我听完后心头忍不住升起一股火气,这混蛋居然把老太太和孩子的魂魄打散了,真是丧尽天良。
丁馨也抑制不住愤怒,在他头脸上踢了几脚,让这小子脑袋拱在地上不住惨嚎。刘宇魔慌忙拦住了,不然非踢出事来不可。
我心想韩洛昨天不是没钱,去美容院拿了钱出去逍遥快活了,今天把陶玉莹叫过去,估计又诈了一笔钱才还了债的。可是说来说去,也没说怎么挡住那女鬼的,凭着他的那几张破符,肯定不管用。
“你老实说,韩洛身上带着什么辟邪物件吗?九楼屋子里可是有只猛鬼的,他带着你的垃圾符过去,是绝对下不了手。”我冷声喝问。
“我也不太清楚,只看见他浑身是血的回来后,美容院老板盛琳就来了。韩洛从左手拇指上摘下一个血淋淋的扳指递给她,把血衣服脱下来,装进黑塑胶袋里带走下楼。我觉得那个扳指,有可能是辟邪物品。”刘卫东虽然说话时两只眼珠贼溜溜的来回看着我们,但听得出这不像是在说瞎话。
扳指?我忽然间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想起陶玉莹上班时手上就戴了金戒指,后来回到小区,似乎左手拇指上多了点东西。当时情况非常混乱,把这个给忽略了,但还有些印象。还有在乡下,她穿了件长袖上衣,左手一直缩在袖口内,现在想来,是不是故意要隐藏某件东西?就在刚才她的家里,倒水和捡碎片时,始终没伸出左手,全是右手来完成的。
陶玉莹绝对有问题,她的左手上一定戴着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