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伤痕累累的关星宇独自坐在马棚前仰望着夜空,夜空中是父亲那张久违的面容,泪水接连不断地从他眼角滚落。
晚饭的时候,他从别人的议论声中意外得知了关父被捕的消息。他心中急切难耐却又倍感无肋。他曾不顾一切地求过穆山河,想让他放过关父,得到的却只能是一顿毒打。
一道亮光从星空滑落,关星宇闭起眼睛默默许下心愿,他希望父亲能够平安无事地躲过这场牢狱之灾。
“对不起,是我的错……”
若心的出现为关星宇失落的内心增添了希望。
“救我爹爹!”他一把拉住若心的手。
“放心,我会的。”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在若心看来是个教训,异于常人的能力可以快速地帮她达到目的,却会带来诸多的麻烦。这让她明白凡事不可随性乱来。
若心为他擦掉了眼泪,“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她说着,从衣袖里取出一纸船。在抛向空中的那一刹那,船儿变得同实物一般大小。
若心拉着关星宇上得船去。船体生出一对翅膀,载着二人飞上夜空。
漫天的星星如同萤火虫般围绕在关星宇的身边。他伸手想要去捉却扑了个空。
若心忍不住笑,“亲,那是星星,不是萤火虫。”
关星宇通红着脸搔了搔脑袋。
船体在下落的过程中,忽然加速冲向一面青石墙壁,在关星宇的尖叫声中从墙壁中穿行而过,最终停泊在一间牢房里。
惊魂未定的关星宇大口地喘着气,当看到关父后,他的气息才渐渐平稳下来。
许久未见的父子抱在一起以泪洗面。
“宇儿,你怎么进来的?”关父说着看了若心一眼,又朝那艘纸船打量了一番。
“是若心带我进来的,她可不是一般人,”关星宇说着冲那艘船指了指,“我们就是坐着它来的,等会儿我们再一起坐着它离开!”
若心愣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关父难以置信。当无意间看到关星宇身上的伤后,他的心隐隐作痛,“他们打了你?”
关星宇强挤笑脸,“没事的,天将将大任于斯人也……”
关父颤抖着双手将关星宇搂在怀里,“是爹爹的错,当初没有征求你的意见,硬让你去了沈府。”
“宇儿不怪爹爹。”
片刻的温存之后,若心提醒关星宇该走了。关星宇拉着关父要他一起离开。
若心同关星宇上得船去,关父却踩了个空。他虽看得见船体,却根本触摸不到。这让他觉得这一切如同梦境一般是虚幻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关星宇带着疑问看向若心。
若心没有反应。船体一点点上升,关星宇拉着父亲的手却仍没有松开。
“宇儿放手!”
“我要带爹爹一起走!”
若心看着实在揪心,但却没有选择妥协,她弹指,关星宇松开了紧拉着关父的手,昏睡过去。关父倒在了地上,也如同睡着了一般。
在将关星宇送回沈府之后,若心回到天宫,来到了御马监。
“仙子再度光临不知又有何事啊?”
“再借几匹天马一用。”
“前些时日刚还,怎么又借?”
“事出有因,还望弼马温大人体谅。”
听到‘大人’两字,弼马温心下欢喜不已,“仙子客气了。还是那句话,我御马监里的马随便你挑,要几匹给几匹!”
若心粲然一笑,“大人就是大人,真是大人大量气度不凡啊!”
一连几个‘大人’听得弼马温心花怒放,亲自带着若心前去挑马。
“不知仙子这次对马有什么要求?”
“不劳烦大人了,把上次借的那几匹品性不好的马给我就行。”
“恐怕不行了。”
若心愣了。
“仙子别误会,自打上次你将马儿归还之后,经小神的一番驯养,它们性情大变,已不符合仙子的要求了。”
若心撇了撇嘴,她心里清楚哪里是弼马温的功劳,分明是她借到的‘打神鞭’发挥的作用。不过这倒也提醒了她,他若不说她便把此事给忘了。
“那便劳烦大大大……人再给挑几匹了。”
弼马温开怀大笑,乐此不疲地为若心挑选起来。
最终,六匹性情狂野的天马被弼马温从马群里一一挑选出来。
若心从衣袖内取出一画卷打开,上面一片空白。六匹马儿奔腾而入将其填充了。
“这‘浮秀图’真是妙啊!”弼马温不由地感叹。
“大人若是喜欢,改日我便让公主去蔡天师那儿帮你要一个过来……”
弼马温连连挥手,“不不不,我哪里敢叨扰公主,有缘一见便是三生有幸,更何况我这已是第二次了。”
若心忍不住发笑,之后收起画卷,出了御马监。
丑时,若心回到沈府马厩。从腰间取一令牌,蹲下身子往地面敲了一敲。
一股深烟从地底喷涌而出。“小神参见公主。”说话间一小老儿已跪倒在若心面前。
“你起来吧,我不是七公主。”
小老儿抬头看去,在认出是若心之后方才起身,“不知公主此番派上仙前来又为何事?”
“同上次一样,我让你把这马厩里的马都给我弄走!”
“这个好说,小神这就去办!”小老儿说着把手里的拐杖往地上捣了三下,马棚里的马顷刻被身下的泥土吞没。
“若上仙没有其他事,小神便告退了!”
若心满意地点头,之后小老儿又化为一股浓烟消失不见。
若心打开画卷,将六匹天马放出,马蹄声和嘶鸣声吵醒了睡梦中的人们,若心来不及将它们栓在马棚里,在施法为他们做了伪装之后,便匆忙离开。
精力旺盛的天马四下里乱窜,从屋里出来的下人们一个个失神地看着,不知所措。
最终马儿们三三两两地跑出了马厩,沈府上下顿时热闹起来。
穆山河在慌乱中组织人马前去围捕,直到天亮,非但没能捉到一匹马,反倒被马伤了不少人。连他自己也没能幸免。
最终,柳江焕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命人将马群赶到了后花园。在将园门锁上之后事情才告一段落。
紧接着,穆山河被带到了沈夫人面前,沈夫人恼怒至极,将手里的茶碗打翻在穆山河面前。
“你这该死的狗奴才把整个府上闹的鸡犬不宁,真是罪该万死!”沈夫人恨的咬牙切齿。
穆山河跪在地上打起自己的耳光,“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柳江焕上前欲为其开脱,“夫人息怒,眼下最主要的是如何将那些马儿给制服……”
沈夫人瞪了他一眼,“平日里专门养马的人竟然都没办法,此等废物也能被你招进府。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啊?”
柳江焕怯生生地跪在了穆山河的旁边,也打起了自己的耳光,嘴里一样重复着‘小的该死’。
沈夫人气愤地回到房间,托着脑袋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沈乐逍气喘吁吁地跑来找她。
“娘亲,我向您举荐一人,他肯定能把后花园里的马儿制服!”
沈夫人并没有把沈乐逍的话太当回事,但她却很有兴趣听,“说来听听。”
“星宇的爹爹。”
沈夫人没想到沈乐逍会跟她想到一块儿去。
“只要您派人去衙门撤回对星宇爹爹的诉讼,他就能回来帮我们了。”
沈夫人面露难色。
“娘亲,难道您还不明白吗?星宇的爹爹是被冤枉的。”
“好了,不要再跟我提过去的那些事,我会想办法让他回来制服那些马儿,算是赎罪,但不会撤销诉讼!”
“你不相信孩儿的话?”
沈夫人将眼睛闭上,不予理会。
沈夫人对沈乐逍缺失的信任让他很失落,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不喜欢听真话,反而喜欢听那些不相干的人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