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在应接不暇中很快就到了年初九。
这一天下了台之后,我把杨姐签好了的假单交给陈美娟让她帮忙转交,然后带着自己低廉的化妆品和外套走了出来。
凌晨的深圳,到处张扬喧嚣着一种繁华过后的沉寂落寞,我在夜班车上面望外面的万家灯火,孤独感涌上心头,我第一次在夜班车上面睡着了。
在逐渐变得明亮的视线里面,我看到一个男人在我前面光芒万丈地走着,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越走越快,我跟在后面,总是跟不上他的脚步,在走廊的尽头他终于转过脸来,那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我别扭地站在那里绞着手指,小心翼翼地张望,却怯生生的不敢上前。
忽然,一个急刹车,车身一个颠簸,我惊醒了过来。
车上就稀稀落落几个人,估计都是跟我一样,在夜里讨生活的,都是满脸的冷漠和疲惫,压根没注意到我这边的失态,我收了收身体,捏紧拳头低声嘀咕了一句:“卧槽,怎么梦见他。”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掏出手机,才看到林至诚的短信发了过来。
跟他说话的语气一个傻样,冷冷的。
“需要帐篷,登山鞋,水,干粮,头灯,雨具,小刀。我不喜欢被拖后腿。”
有点气恼他的冷漠,我回了一个字,我说好。
回到家里,睡意全无,我将之前在淘宝跳楼价的时候买的小帐篷塞进那个有点老旧的登山包里面,再将其他小物件依次摆放好,剩下的空间留着装明天买饮用水和干粮,最后我又把防潮垫和登山杖稳稳地别到背包的两边。
想了想,我掏出银行卡,想着昨天已经领了宏德发的做问卷的工资,明天我去取四百块,找散了凑个够数还林至诚上次帮我出的医药费。
第二天下午一点,林至诚才打响我的电话,用同一种调调,他说:“下楼,出发。”
我顺手抄起早起正好的雄黄揣进包包里面,然后背了起来下楼。
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林至诚在看到我这个的阵势之后,他的眼睛里面忽然闪现出一种我看不透的光芒,可是持续很短,不过几秒而已,过后无迹可寻。
可恨的是,哪怕我在他来之前拼命告诉自己,要高冷,别让他以为我巴着他一样,可是再一次见面,我无法控制我又突兀跳得很快的心。
我觉得我真的是够了。
我可能有点喜欢这个整天酷成鬼的男人了。
这样的喜欢来得太出其不意,来得太让人心惊肉跳,这样的情愫甚至有点不正常,毕竟他横看竖看,也不过是帅了点,也不过是外冷内热了点,我也犯不着啊啊啊啊啊。
可是再多的自我催眠自我吐槽于事无补,我依然紧张得有点无所适从,坐在车上不敢乱动,就跟一只年份比较新鲜的木乃伊似的。
可能是看我有点异常,这酷哥终于开口说话了:“去梅沙尖看日落和日出,晚上我们在菠萝山露营一晚。我知道你体能不差,你甚至还有可能是个资深驴友,这样的小山坡对你来说毫无压力。”
有点惊诧,我终于有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望着他,用那种很疑惑的眼神。
林至诚忽然收起冷漠,随即一笑说:“那晚,你跟小刘搏斗,他占不到多少便宜。后来我开车的时候,你瑟瑟发抖,还嘀咕一声开哪条捷径快。那条路,大概只有驴友才知道,还是特别自虐型的驴友才知道。”
他的笑容很浅很浅,我才看了一眼,心不可遏制地跳得更快,就跟一只猴子忽然看到一串香蕉它想伸手又怕别人笑它贪吃一样,我的脸刷一声全红了。
当时我全然不知道,尴尬的事还在后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