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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坛尘封已开,碗(当然是从老瞌龙的“仓库”里取出来的)里已经装满了酒,那就更不应该让最上的功夫放在说话上!
酒过数巡,嘴巴上的各种功夫(有“说”、“吃喝”、“亲嘴”、“放屁”等功能)就火力更猛了,所以不得不说,酒是件好东西,虽说很容易把心脏给烧坏。
老瞌龙在数碗进肚之后,把留给他们这段“期待期”给打破了,接住了小虎哥插过来的话锋:“那只烤鹿,我送给一个病人了。。。。。”
即是病人,为何还吃烤鹿呢?
“他只是想吃一顿烤鹿,在他的临死之前——”
他们面面相窥,很意外,又想尽量去掩饰自己的怀疑,所以表情变得很不自然。
大家都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老瞌龙,因为下一个要讲故事的非他莫属了。
老瞌龙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的一个朋友(当然也是树人),一直很爱吃蘑菇烤鹿,很想吃烤鹿,但他有病,我一直很想满足他,这又对身体不好。。。。。”
小虎哥不解道:“但你好像拼了命都想去满足他的需求,似乎有点矛盾。。。。。。”
“对,”老瞌龙苦笑道,“因为他现在可以放心吃了。。。。。”
“难道他的病好了么?”
“不是,”老瞌龙笑道,“他已经死了。。。。。”
他们又被吓了一跳:死的病人,当然可以吃人和东西了!
“他已经死了一个月了。。。。。我一直想找只烤鹿去拜祭他,但这片林子却很少蘑菇烤鹿,我寻了半个多月,连它的影子都找不着,却不料今晚。。。。。。所以不得不去偷你们的烤鹿。。。。。”
大家惋叹着,赞叹道:这样,老瞌龙的强盗行为就变得十分之高尚和伟大了!
儍星星忍不住“哗啦哗啦”哭了起来,道:“老爷爷,您要是告诉我,我们早就把烤鹿双手奉上了。。。。。。真是伟大的友谊啊~~~”
小虎哥眼泪如打破了的鸡蛋,拥着老瞌龙哭道:“妈的,我真够混账的,一直把您给错怪了。。。。。”小虎哥也至少给面子,抹了两把泪。
“我也差点要了你们的命呀。。。。。。”老瞌龙笑道。
其实,老瞌龙并不是真的想要他们的命——没有人会为了一只烤鹿而杀人,那是禽兽干的事——只不过,老瞌龙在和他们交手的时候,虽然每一刀都刺要害,但总在离其三分之一的地方就收了回来,并没有取人性命的意思。这就更深层地说明了,他的剑法也许真的还深藏不露的!
小虎哥再抹了一把泪,笑道:“那我们算扯平了!”
在这里,还真的不得不赞一下小虎哥的广阔心胸,无论多大的鸟云,也盖不过这片天空!
“那好吧!”陶小志举杯道,“让我们为老瞌龙伟大的友谊而干杯!”
“干杯!!!”
于是,这篝火盛会继续进行下去,欢乐是这盛会的主题,儍星星在跳着“五星舞”,其他高歌着“顽童欢游”:“小小太阳高高升|我聚伙伴搞破坏|拾起小石子|去砸邻家窗。。。。。。”
欢歌完毕,儍星星咬着食指笑道:“我知道一个人的嗓子特别的好哦~~~~”
“谁?”
“就是他!”儍星星指着陶小志,“他唱的那首歌,简直就是天籁之音,让人的心湖泛起微微的涟漪,却有如此的难以忘怀。。。。。。”
除了陶小志不十分惊讶之外,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几乎把眼珠和舌头掉了出来:这样一个嬉皮笑脸的白痴,会有一副好嗓子?!
陶小志不惊讶,不是因为太自信了,而是他知道,对于像儍星星这样的“天真”女孩,说出怎样的话来,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拱手笑道:“过奖,过奖!”
儍星星笑道:“我一直忘了问你,那首歌叫什么了?”
“美丽的小星星!”
儍星星道:“那你就唱吧,今晚那么开心。。。。。。”
火星星哼道:“恐怕那‘天籁之音’,把方圆十里的所有动物的神经都给割断了,还有花草也为之而凋谢枯萎了。。。。。。”
小虎哥笑道:“我最喜欢这种歌了,能一尝其魅力,真是三生有幸。。。。。。”
老瞌龙也笑道:“那就来一首吧,听着这歌儿,很容易让我好睡眠。。。。。。”
“既然大家都让我唱了,”陶小志笑道,“我怎好意思拒绝你们的一番期待呢。不过,说句实话,我的歌声比天籁之音好听多了,特别养耳,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那一种,不听不知道,一听不知吓多少跳。。。。。。简直要人飘飘欲仙、欲罢不休的境地。。。。。。。。”
掌声,如流水般送出!
陶小志清了清喉咙,将所有有利于煽动情感的动作都夸张地预演了一下,然后那折磨神经的杀猪般的歌声冲口而出:“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星星|他有双温柔的眼睛。。。。。。。”
和上一次唱歌有所不同的是,歌声开始还比较轻快,像小河一样“哗啦哗啦”的流,但渐渐的,这股声流好像遇到了很多的石头和高山,不断变向,越来越细,越来越慢,甚至在某些区域里还出现了断流!
这是嗓子问题还是感情问题?
这时,附和的拍子(拍掌声)也不觉静了下来,儍星星也不跳舞了,他们几个只是静静地看着陶小志,好像生怕制造出任何的响声惊扰了他似的。
说实话,这般嗓子确实不怎么样,但那感情的“跌宕冲击”及“断流”都十分之震撼人。
这难道就是他的风格吗?
他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迷离的眼神、转型的声线及冰冷的表情都说明:他的心已经飞远了,至少不会在魔界里。
那么,他飞到哪里去了呢?
夜,石头村的小河旁拱桥之上月色之下,他曾与心爱的人一起高歌、游戏,以及肉体上的缠绵,他完全占有了她,不只是心灵上的。
这些记忆,就算是最麻木的人,在这样的歌声里,也足够和它缠绵了好几晚。
思念是痛苦的,但人往往喜欢痛苦,这不叫犯贱,叫情调。
此时,他和记忆在跳舞。
歌,这是件神奇的东西。它不但能将你心底的感情释放,还能把那沉淀的记忆捞上来,晒一晒。它是一张温床,可以使你安然入睡;它是一把利剑,可以伤透你心;它是一部时光穿梭机,可以把你带到以前和未来;它是一张贺卡,可以送给别人祝福与欢乐;它可以是任何东西,只要你的感情可承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