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礼部尚书终于气得撅了过去,孔维德一脸无奈地看向皇帝,表示这事儿自己很无辜。他自己承挫能力太低下,她也没办法。
当孔维德把目光又投向右都御史时,那老头儿终于低下了头,不敢与她目光对视。
这些都是小虾米,真正在后面儿推波助澜的主儿还没揪出来呢!
帝一挥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偌大的厢房里,就剩下了他与她。
孔维德皱了皱眉,还是走向了皇帝,叹了口气投入了早就为她敞开的怀抱。
“莫为这些人动气伤神,我说过把一切烦心事儿交给皇帝就好,你只要安心做我的女人。每日开开心心,无忧无虑,过着不知愁滋味儿的日子。”帝一手搂着她纤腰,一手抚着她背,替她顺气。
“我也想这样啊!”她轻叹,“可总有人要来找茬,添堵,赶也赶不走,禁了禁不了。”
她抬头看他:“其实,我不想入宫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不想挡了太多人的道儿。”
帝皱眉,一脸不赞同地开口,她伸手覆在他唇上。
“您听我把话说完。”
帝忍了忍,点头道:“你说。”
她靠在他怀里,自失一笑:“其实自从我决定跟您在一起,就注定会挡了许多人的道儿,阻了许多人的前程,也摧毁了许多人的美梦,可是我并不因此而觉得歉疚。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女人入了您的眼,占了您的心,我只是恰逢其时罢了。我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不去与那些人对立起来。是宫妃的依然是宫妃,做朝臣的依旧做朝臣。不会因为我而有太大的损失。”
“我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相反,我私心重,气量小,欲壑难填。可是,我想要的会凭自己的本事去取。我的骄傲不容许我耍阴谋诡计,更不会暗箭伤人。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基础上。所以,今日之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孔维德非常清楚,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帝王,是阅尽无数阴谋诡计,也用尽无数阴谋诡计的男人,任何小心思,小聪明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是无所遁形的。而面对这个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即便他此时此刻表现出再多的包容,爱慕,怜惜,她都不会迷失在他的柔情攻势之下。
跟帝王谈情说爱,你可以拿出百分之百的诚意,却也要有百分之百的警惕。时刻提醒自己,这是一个随时能要了你命的男人。
所以,她干脆坦白了她的气愤与想法。她绝不做只会默默承受,不懂反击的小白花。她会出手,会用自己的方式回击那些对她不断释出恶意的人。
帝将她搂在怀里,亦能感受她的愤怒,可要说愤怒,他比闲闲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帝满以为,他大马金刀摆开仪仗,每天往来于闲闲府邸,已经是非常明确而有力的宣告了。居然还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恶意栽赃,恶意揣测,这根本是置皇命而不顾!
这些人莫不是以为没了闲闲,他就能多看她们一眼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帝将她从怀里拉开,定定看着她道:“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不阻你,你想要什么,无论是人还是物,尽管开口,我的就是你的。闲闲,我希望你明白,在我心里,你早已是我的妻,你我夫妻一体,伤你就是伤我!那些人别说你不放过,我更不会放过!”
他忽而摘下她的乌翅帽,任一头顺滑青丝瀑布而下。他掬起一缕在掌心把玩。
“闲闲,”他忽而道,“有一句话你说错了,即便没有你也不会有其他女人。你记住了,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入我的眼,占我的心。”
说着他用力控着她后脑勺,狠狠吻下。他吻得如此用力,发了狠。很快,两人就在彼此的唇舌中尝到了血的味道。
她舌根发疼,唇也被他咬破了,她想,此刻自己的嘴唇一定肿了。
可是她却觉得畅快,在近乎凌虐般的激吻中,她感受到了这个男人心里的愤怒,身为帝王的角色正一点一点退去,而作为爱她的男人,以保护自己的女人不受伤害为己任的爱人的身份正逐渐增加。
这是好现象呢!
因荷包之事折腾了一宿,两个人都有些乏,干脆一起沐浴,然后上床美美睡了一觉,醒过来已经未时了。
孔维德睁开眼,身边没有人,她坐起来披了件衣服就下床了。
“小姐醒了?”晨风听到声音,快速从落地罩后转进来。
“皇上呢?”由着晨风替自己穿衣,孔维德问道。
晨风手脚麻利儿,不一会儿就把衣裙给孔维德穿好了。
“在外书房。顾指挥使也在,已经有一炷香的时候了。”晨风答得言简意赅。
“顾让也在?正好,省得我去找他了!”
孔维德说着就要往外跑,被晨风一把拉住。
“小姐,您头还没梳呢!”
孔维德急得不行:“他是个大忙人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见他比见皇上还难,说不定他现在就走了,你再不让我去追就来不及了。”
“那也不行!”晨风也是异常固执,“小姐这个样子就是不准出去见人!”
好吧,有个武功高强又异常执着的丫头,有的时候也挺糟心的。
“行,我让你梳头,可我数到一百,你必须梳好!”
于是,当皇帝和顾让在外书房见到编着条麻花辫儿,推门而入的孔维德时,都有些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