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亲自跑一趟常州吧!”皇甫靖肃容道。
一听说码头拒绝运输他们的酒,皇甫靖就赶来了。了解到情况之后,皇甫靖沉着脸默了半晌,下意识就觉得这事儿可能比较棘手。
孔维德点头道:“也好,你先去拜访知府大人,探探口风。”
“行!”
皇甫靖连夜就赶赴常州,直到第五天才回来。
孔维德静静看着皇甫靖,他自从跨入府衙,整个人都阴沉沉的。
“事情谈得如何?”孔维德率先打破沉默。
皇甫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声道:“汪知府胃口还真不小。”
孔维德挑眉,等他接着往下说。
“一开口就要五成,他也不怕撑死!”
说着抬起头来,看着孔维德道:“汪知府以为你占着知县的便利与我做生意,问我可愿与他做。又威胁我不与他合作,将会在常州府辖内寸步难行。”
孔维德微微周期眉头,沉吟道:“他虽只是个知府,却掌管着整个常州府的经济民生,且与周边州府也定有交情。咱们若与他硬碰划不来。”
“自然无须与其硬碰,我皇甫家能做到今天的位置,生意遍及大江南北又岂会被一个小小知府难住?”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为了这事儿又要动用到皇甫家的人脉,我却觉得不值。你们皇甫家的生意做得大,相应的风险也更大,人脉关系应该用在刀刃上才是!”
皇甫靖看着孔维德,心里微微叹息,有些失落,到如今,她依然不远承他的情。
“大人,府衙外有人找!”门房在门外恭声道,说着把请帖递给了晨曦。
晨曦把名帖拿进来交给孔维德。
孔维德打开一看,不由得乐了:“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这小子来得正是时候!”
随即高声吩咐门房:“快请他进来!”
“大姐姐!”人未至声先到。
守在门口的晨曦高兴地唤了声:“二少爷!”
“好丫头!”门外之人说了一句,一撩门帘子就进来了。
孔维德抬眼看去,见一身大红也撒的少年,腰挎绣春刀,身姿笔挺,大步而入。
见了孔维德当即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大姐姐安!”
孔维德定定看着眼前的孔善禧,将近有半年没见了,这小子黑了,瘦了,也比以前更精神了,不知是否因着这身儿衣服,孔善禧的眼神中也隐隐透着铁血般的杀气。
她起身走过去,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衣服底下都能感受到坚实的肌肉。
“起来,让姐姐好好看看!”
孔善禧起身,当他站直了身子,已经比孔维德高出一个头了。
“好小子,说说你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
原来,孔善禧一入锦衣卫就被派了任务,先是去了登州,后又去了兖州,接着到了宿州,一路南下来了常州。
“我到了常州,心想离着江阴这么近,就过来看看姐姐。”
“你就这么来了,万一被人告一个玩忽职守之罪,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锦衣卫纪律严明,赏罚有度,顾让绝不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放水徇私。
“大姐姐放心,我虽是顺道来看望您,也是在江阴有些事情要查,算不上玩忽职守。况且底下兄弟对我十分忠心,绝不会背着我告我的黑状。”说着又阴笑着道,“我倒要看看谁敢在小爷背后玩儿阴的。”
孔维德简直觉得不认识这个弟弟了,怎么半年不见,像变了个人似的一身匪气,锦衣卫的确是毁人不倦啊!
“怎么?升官儿了?”孔维德抓出他话里的一层意思问道。
孔善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手才触到帽子才想起来,自己不是以前的毛头小子了。
讪讪地放下手,略带腼腆地道:“小弟现在锦衣卫任百户,算不得什么官儿。”
孔维德挑眉,上下打量一番:“不错啊!没想到你这小子在锦衣卫也能混出个模样来!”随即拍着他的肩膀,肯定地点头道:“嗯,没丢咱孔家的脸!”
孔善禧呵呵笑,这个时候哪有杀人不眨眼的百户大人的威严,俨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大姐姐,这位是?”孔善禧目光一转,落在一边儿静坐喝茶的皇甫靖身上,然后暧昧地朝孔维德挤眉弄眼一番。
孔维德横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转而给两人相互介绍了一番。
“原来你就是皇甫靖!”孔善禧上前将他一番上下打量,回头看着孔维德道,“长姐,你可知道,锦衣卫正查他呢!”
“哦?”皇甫靖放下茶盏,淡淡看过来,“我一介商贾,有甚可查?”
“嗯,原本也是没啥好查的,不过——”孔善禧又看了孔维德一眼,斟酌着道,“听说……玉蝶公子与皇甫靖有些关系。”
孔维德一怔,是了,当初玉蝶公子在自己被刺杀时及时出手救了自己,后来自己被贬官江阴,皇甫靖也来了江阴,京城的玉蝶公子自然就消失了。知道玉蝶公子身份的除了自己还有穆长白,应该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才是。
不过,锦衣卫为何突然查起玉蝶公子来了?难道是皇上……
皇甫靖道:“玉蝶公子是谁?在下从未听说,不知百户大人怎会查到在下身上来?”
孔维德却微微皱起眉头,这小子怎的如此大大咧咧,既是调查怎能就这么说出来了?被上峰或同僚知道他将消息泄露出去还怎么在锦衣卫混下去!
孔善禧似看出孔维德的担忧,呵呵一笑道:“无妨,我来江阴就是为了查他,本就是要问他一些事儿的,也不算走漏消息。”
随即看向皇甫靖道:“从去年一整年你人在哪儿?”
“在辽东收皮草。”皇甫靖毫不犹豫道。
“受了一年?”
“上半年皮子便宜,收了许多,后来天儿热了,囤的皮子有些没处理好,坏了一些,又找当地鞣皮的行家重新处理,又急着出手。当中出了些事儿,便在辽东待了许久。直到去年九月中才启程回返。”
“你俩真是够了,要审犯人可别在我的县衙里。”孔维德出声道。
一个是亲弟弟,一个是朋友兼合伙人,自己夹在中间难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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