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丁群逸因为心中怨恨父亲暗害玉裹,又愤恨世态炎凉,连自己至亲的骨肉也不过如此。便打定主意不回丁家了,只愿寡居莲房,与自己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只是玉裹并不知道其中原委,而是怪丁群逸不能体会她的苦心,要限她于不义之地。二人便因此事拌起了嘴,多半说玉裹生气,丁群逸默默的听着。玉裹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又苦劝他不听,便赌起了气,关起房门不见他。
如此过了几天,丁群逸依旧住在莲房。白天跟咏莲学习种藕,夜晚便总独自一人沿着湖畔散步。咏莲暗暗对玉裹道:“你这人倒是怪了,他不来的时候你盼着他来,他来的时候你却不见他。我看这几天把他委屈的够呛,不管他做了什么错事,你总不见他也不是个事儿。”
玉裹道:“你有所不知,群逸有时爱使小性子,不知道这次又为着我跟他家人闹成个什么样子,倒是准备连家都不回了。这将来我若是见了他的父母,他们是至亲骨肉自然能够冰释前嫌,可势必要将这笔账记到我的头上,我这都还没到他们家呢,倒先背起了离间他们骨肉这么大的黑锅。群逸也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替我想想呢?”
咏莲眯着眼睛道:“我说是你想的太多才是,我觉得咱们明镜湖挺好,山清水秀的,就是真把他招赘过来,也并不辱没了他,说不定真如他所言,他看上了咱们这里,正好你又是独生女,不如依了他吧。”
玉裹点着她的头道:“你这个傻丫头,怎么想的就这么简单呢?丁群逸怎么会真的留在明镜湖呢?他如今是逼的乱了常性才会如此。你且看上次一听说他母亲生了病,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去了。你就能确定他母亲再不生病了?我是愿意与他共度一生,而不是只图着眼前的片刻欢愉。所以眼光要放的长远点儿,不能只顾着跟他郎情妾意。”
咏莲点着头,貌似依旧纳闷的道:“还是不太懂,不过其实我真觉得丁群逸挺笨的,种个藕要学这么久?我已经失去耐心了。”
玉裹翻着白眼,颇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谁叫你揽这个差事,活该!”
咏莲大声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吗?话说我那次听到丁群逸说要留在莲房的时候,其实还真小小的兴奋了一下呢?可如今,还真是可惜,没人种藕了!”
次日,莫荣韬来到莲房,看到丁群逸正在小舟上忙碌着。他身上已经不见了往日的温文尔雅,而是颇为狼狈。身边的咏莲不停的指责道:“错了,错了!”
莫荣韬同情的问道:“你行吗?”
丁群逸皱眉道:“好像有点儿困难!”
莫荣韬道:“别太勉强了!”
咏莲道:“你怎么那么笨呢?”
莫荣韬径自上了竹桥,而后进了莲房。玉裹正仔细专注的缝着一双深棕色的男靴,只见她剪下最后一丝线,而后左右认真的端详起来。莫荣韬突然抢过她手里的靴子得意的道::“这是做给我的吗?可真漂亮!房姑娘的手艺就是好。”
玉裹被吓了一跳,一看是莫荣韬,便翻了翻白眼,不说话,径自把玩着手中的丝线。
莫荣韬故意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的神情道:“我说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福气,这尺码明明不是我的吗!难道是?果然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关起门来不理别人,原来是偷偷的做靴子给人家呢!”
“说完了没有?真是多嘴的很。”她抢过他手中的靴子丢在桌子上,也不管客人,只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