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澈梳洗完毕,便带着春娇,二人去了玉屋楼。自从铃儿来了之后,二人便不似从前般拘谨了,玉澈左左右右也来了玉屋楼不下十多次了,所以此刻倒还随意自然,只是看到罗琴凄楚的面容,自己倒是忍不住的感慨万分。她好瘦,或许在玉澈的认知里,这个娇生惯养的豪门千金,商贾贵妇从来就没有玉润珠圆过。她的眼里,总是有着淡淡的哀伤,使人忍不住的想要去疼惜,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自己能够一次一次的原谅她犯过的错事。玉澈始终相信,这个表面童叟无害的女子,一如她的外表般纤弱可爱。她即使会做错事,也完全是因为情非得已,情有可原。罗琴支开了左右众人,包括玉澈带来的春娇。她初始不说话,只是左右踱步,似是在仔细掂量着自己是到底是不是该说。玉澈轻笑,也不问她,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拉着玉澈的手急切的道:“妹妹,我知道你跟群逸好,你说他去了这么久,除了给婆婆的两封家书以外,怎么连个信儿都没有呢?我不是说别的,我是说你们……你们……”她到底是不甘心,但到最后依旧是说了出来:“你们恩爱,他跟你有没有鱼传尺素什么的?”
玉澈睁大眼睛,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因怕她多心,反而笑道:“什么鱼传尺素,姐姐多虑了,我想是群逸忙的很,我与他并没有过什么书信来往。”
罗琴不信任的问道:“是吗?”
玉澈看到罗琴狐疑的眼神,便故作坚定的点了点头,罗琴讪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倒是不是要窥探你们的秘密,而是实在担心他的安危,你说这么久了,他连个信儿都没给我捎来,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玉澈便拉着罗琴的手安慰她道:“你不要担心啦,我们都应该相信,依他的通融世事,走到哪里都不会叫我们担心的!”
罗琴点了点头,反拉着玉澈的手道:“若是他有捎回来,你可千万要告诉我一声,并不需要告诉我信中内容,只需跟我说他安好即可,我也就放心了。”玉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回到了灵璧阁。
夜深,阖府灯寂。玉澈却躲在灵璧阁的妆台前拿着几张花笺儿对着一盏孤灯唉声叹气。永莲自睡梦中醒来,见玉澈独自在灯下看信笺儿。便揉着眼睛坐了起来,问道:“姐,这么晚了不睡,你是又想群逸哥了吗?”
玉澈摇了摇头,抱歉道:“我吵醒你了吗?”见永莲摇了摇头便又道:“其实也不光是想他吧,还有阿琴!”
永莲大惑不解的问道:“二少奶奶,你想她做什么?”
玉澈叹气道:“这些日子我总是忍不住的思考,我是不是没有阿琴那么的爱群逸啊!我每次想群逸的时候,虽然是思念,但大多数还是觉得那种感觉是一种甜蜜的幸福,我总会忍不住的去想他的好,他的坏,他的味道,他的毛病,他的好处,这些我都觉得是件能让我很快乐的事情。可是我觉得,阿琴的思念跟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想他想的都快疯了,快入魔障了,你看她现在瘦的,几乎是一阵风都能吹倒了。我总是忍不住的想,爱情是这个样子吗?这难道就是我们三个人的结果吗?若是有一个人必须受伤,我跟群逸都快乐的得到了彼此,那对她是不是就太不公平了!”
永莲披了件外衣走了过来,在玉澈的头上轻敲了几下,问道:“你没事儿吧?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些了。如果说你们三个之中必须有一个人受伤痛苦,反正我是不想你跟群逸哥痛苦了。仔细想来,你这纠结非但完全没必要,而且是多余多余的。我是清楚的记得当日群逸哥说要娶妻的时候你是何等的痛苦绝望,只是才这么几日,你便好了伤疤忘了痛了。还有心思同情别人,不是我不能苟同,就是群逸哥听了你这番谬论,怕也会气得暴跳如雷吧。毕竟这么多肉麻兮兮的话,他也必不会对谁都说的出来。你若轻贱他的情意,你当他会饶你吗?”
玉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十几张花笺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永莲捂着嘴打了打哈欠,笑道:“放心吧,我对你那些东西才没兴趣呢!我跟本就没看过,只是胡乱猜测的啦!”
玉澈便又捧着自己的脸儿唉声叹气道:“不是我爱胡思乱想,而是今儿个阿琴问我,群逸有没有给我捎来书信什么的,你说明明他写了这么多的信给我,我却对她撒谎,我是不是很狠心啊?她是真心担心思念群逸呀,你说群逸怎么那么绝情呢?看着她那么失望的神色,我真是愧疚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