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可怕,永莲正在灵璧阁整理着自己的被褥,说是要搬到自己原来住的房间去。玉澈望着远处喧闹明亮的大厅,不禁辛酸,不知是自嘲还是无意的道:“不必急于这一时了。”
永莲怕她难过,便道:“天越来越热了,我怕挤。”玉澈怔怔,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蚂蚁叮咬般的难受,不反驳也不说话,只是远远地望着那个紧紧抓住她心神的地方发呆。“他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应该早就明白的,只是我的心为什么还会这么痛呢?他是应该多去陪伴那个为他失子伤心的女子,而不是我。只是男人的心瞬息万变,他是不是就此忘了我,就此不再见我了呢?其实我真应该像阿琴一样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不叫他走开的,否则哪会有此刻的痛楚?”玉澈心里这么想着,却是一言不发,远处的客厅灯火通明,温声笑语不断,越是如此她就越觉得寂寥无比,尽管那几个小丫头仍然陪伴着自己,尽管永莲也陪伴着自己,可玉澈仍觉得自己此刻内心的哀愁与寂寞正无时无刻无孔不入的渗入了自己的周身。
却说此时丁群逸正被一群人包围着,大家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又是谈家里的情况又是说在外面的见闻,弄得好不热闹。丁群逸虽说表面与她们谈笑风生,背地里却忍不住的心疼,他的阿澈还是不能融入自己的生活啊!不知道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自己独自走过来的,想必一定是凄凉艰难的很。想到此处,恨不能立时长了翅膀飞到她的身边去嘘寒问暖,软语温存。可是,身边的罗琴一直紧紧的盯着自己,像是生怕自己会飞走似的,他知道她生性善妒,此刻无论如何是脱不开身的,便暗自隐忍不发,只待伺机而逃。
那丁夫人倒是心细,遣了人去问了问阿澈,听说她只是先回灵璧阁休息了,才放下心来,悄悄交代下去道:“让她好好休息吧,没事别去打扰她了……”
直至闹到了深夜,大家才困极退去,丁群逸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容易将罗琴送回了玉屋楼,她已经是困的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丁群逸千哄万哄,罗琴才悠悠睡去。他见时机已到,才蹑手蹑脚,从玉屋楼走了出去。
丁群逸乍一出门,便自暗处窜出一个人影来。是孙梨,孙梨手里拿着一盏昏暗的灯笼,拉着丁群逸的衣袖笑道:“少爷!”
丁群逸吓了一跳,拍着自己的胸口骂道:“你想吓死我啊?”
孙梨笑道:“我早就知道少爷会临阵脱逃,所以就在这儿早早等着了。”又将手里的灯笼递给了丁群逸,道:“诺,给你这个,天黑当心路。”
丁群逸接过那盏昏暗的灯笼,不由夸奖道:“变机灵了!”又望了望远处的灵璧阁,那里此刻正黑漆漆的一片。丁群逸心里泛过一丝的失望,几乎是不信任的道:“为什么不等着我呢?”
孙梨也就望了望灵璧阁的方向,不以为然的道:“太晚了,人家早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