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次日永莲最先走进玉澈的房间,见姐姐正对着镜子理妆,便像往常一样打招呼道:“早啊!”
玉澈吃了一惊,转过头来就忙对永莲做了噤声的手势,而后指了指自己的床榻。永莲下意识的往上面看去,但帷帐重重,她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地上有一双男子常穿的短靴正规规矩矩的放在榻前。却说那丁群逸本来昨日回来的就不大早,又要应酬诸人的寒暄问话,午夜又要安顿罗琴,直至见了玉澈,又实在难耐小别胜新婚的兴奋,多次缠绵,如此一来饶是他年富力强,也终于是吃不消的。所以早起玉澈叫了他几声,见他依旧睡的很沉,便也就不再忍心强叫他起床了。如今永莲看到了眼前的情形,也是差不多的全明白了,玉澈瞬间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就钻进去,便拉着永莲道:“走吧,别看了,我们这就去跟老夫人请安了……”
永莲被她推出了房间,却依旧不忘跟迎面而来的夏朵儿交代道:“你们小心伺候着,二少爷在里面休息呢!”
那夏朵儿像是没听懂永莲的话,还问道:“你说什么?”却见玉澈跟永莲已经走远了。便自己思索着永莲的话,许久才明白了。
而此时最最纠结的莫过于罗琴了,她明明记得昨晚丁群逸陪她一起回来的,可一早醒来却不见了他的人影。都怪昨晚自己睡的太沉,竟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他是个大忙人,想必早已去了奉宝坊了吧?虽是作此想,但依旧忍不住的问楚娥道:“二少爷什么时候走的?”
那楚娥睁大眼睛,不明所以的道:“我不知道啊!”
罗琴微皱眉,埋怨道:“你是怎么办差的,竟连他什么时候起床走的都不知道?”
楚娥无比委屈的道:“我天不亮就起了,并没见二少爷出去啊?”恰好此时金铃儿也抱着理好的衣物走了进来,罗琴便也问金铃儿道:“你看到二少爷了吗?”
金铃儿将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道:“没见……我一大早就起了,怕打扰你们所以没进来,可并没见到二少爷出去啊!”
罗琴有些不安起来,开始怀疑丁群逸到底是不是去了奉宝坊,还是去了什么别的地方,在自己沉睡的时候,他悄悄的离开了。他会去哪儿呢?这世上出了治玉,恐怕也只有一个地方,一个人,可以如此使他梦绕魂牵了。从前的种种瞬间又飘回到了罗琴的脑海里,她敏感的神经立刻就又开始绷紧了。
金铃儿不疑有他,仔细的帮罗琴梳理着发髻,而后二人一前一后的往丁夫人的住处走去。
不料半路竟与玉澈不期而遇,玉澈看到罗琴,不知怎么的竟变得拘禁起来。罗琴见她双颊绯红,说话也不似平常般的自然,便更在心里确信了三分,只是念及着往日的要好,就没点破,一路无话,二人不久来到了丁夫人的住处。那丁夫人看到二人一同来,甚喜,笑道:“难为阿琴还能起这么早。群逸昨晚睡得可安稳吗?”
罗琴实在羞于启齿丁群逸夜半离去的实情,便也只是笑了笑,没答话。看在丁夫人的眼里,只当她是害羞了。玉澈心知丁夫人必不知实情,也不说破,直到丁夫人叫坐,她们才坐了下去。
不一会儿满月与丁柔也来了,丁柔这个丫头,平日里倒不会如此勤奋,大概是哥哥回来了,她兴致高昂,才起的早些了吧。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话题总离不开丁群逸,玉澈只是静静的坐着,并不插嘴,丁夫人笑道:“如今群逸回来了,我心里这块儿石头终于落定了。”
那丁柔看着一直一言不发的玉澈,突然笑道:“何止是二哥回来了,其实咱们家里还有一大喜事,母亲倒是忘了。”
丁夫人纳闷儿笑道:“什么喜事儿,我竟不知道?”
丁柔指着玉澈捂着嘴笑道:“说的是我这嫂嫂,我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不治自愈的病。你看她那几日病病蔫蔫的,如今二哥一回来,她脸也不白了,气儿也不喘了,这手脚也不凉了,我还道她怎么就突然得了那么多的病症,原来是想二哥想的呀!”
玉澈羞得咬着嘴唇不说话,真想过去封住那个小丫头的嘴呀!众人均是大笑,唯有罗琴脸色不大好看,只冷哼了一声,便起身告辞道:“婆婆,我先去了!”
丁夫人见她不高兴,却有些不明所以,不晓得罗琴的脸色为何如此不佳。反观玉澈,却果然正如丁柔所言,面色红润,欲语还休,这……丁夫人想起从前的事儿,心里就有些开始打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