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陈百灵主仆二人收拾妥当,又吃过了午饭,打了个盹儿。已经是下午了,二人忙起身梳洗后,去了灵璧阁。
玉澈正坐在窗前缝制玉带,看到陈百灵走了进来,一时间愣住了,好大一会儿才站了起来,让道:“姨娘请坐!”
夏朵儿看见陈百灵走了进来,极不乐意,也不起身端茶。玉澈只好提醒道:“去沏茶吧!”
夏朵儿翻着白眼,故意堵着气道:“已经没有莲子了,只能喝些白开水了!”
玉澈瞪着夏朵儿道:“哪儿那么多的话,叫你沏茶就沏茶,磨磨唧唧的干嘛?”
夏朵儿只得站了起来,去沏茶。陈百灵忙道:“不怪她,是我不好,以前做了伤害你的事儿,难怪她们不待见我呢。”
玉澈便指着旁边的椅子道:“你坐吧!”
陈百灵便点了点头,坐了下去,接着道:“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计较的。若非如此,我也不能再坐到这里跟你说话了不是?既如此,我也是下定了决心要痛改前非的,我只希望咱们能跟刚认识的时候一样。”
玉澈拿起手中的活计,勉强笑道:“姨娘误会了,老夫人并不是听了阿澈之言才请您回来的,是阿琴姐姐进言老夫人才格外开恩的,所以姨娘要谢,也应该是去谢谢她才是。”
陈百灵感激道:“不管怎么说,我心里知道,最该谢的人应该是你才对。”玉澈不说话,只自顾的缝制手中的玉带……
入夜,陈百灵依旧坐在庭芳阁等待着丁伯蕴的到来。杜鹃心知丁伯蕴大概已经跟张艳菊睡下了,却不敢跟陈百灵说,只得劝道:“姨娘,我看老爷今儿个大概是太忙,您要不先休息吧?”
陈百灵极聪明,大概也是知道丁伯蕴去了张艳菊的住处。只是心有不甘,今天可是她第一天回家啊!不见到丁伯蕴的面儿,说什么也不甘心。于是道:“你先睡吧,我不困,再等会!”
杜鹃点了点头,准备睡去。却突然听到有琴声传来,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倒没什么。只是尚伴着一男一女的笑声却是极张扬,陈百灵咬了咬牙,当然知道那笑声是从哪里传来的。杜鹃见她脸色一变,怕她生气闹腾,忙哄道:“姨娘莫生气,接您回来是老夫人的意思,老爷还不知道您已经回来了呢!若是知道,还不早来了。”
陈百灵苦笑道:“还想骗我?你瞒得住我吗?我自个儿的男人,难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吗?向来是喜新厌旧,薄情寡义的。从前是盼着我回来,可如今大概是就怕我回来挡他的好事儿吧?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我总觉得自己在他的眼里或许是跟别的女人不同的,所以他才会留恋那么久。其实不是的,只是他还没有厌弃我而已。从前是这样,可如今呢?就算没有厌弃我,也已经找到替代我的人了。”
杜鹃没说话,只是觉得陈百灵其实也蛮可怜的。陈百灵果然哭了起来,道:“其实这个道理我早就懂得,所以我才那么的害怕,我害怕任何一个能取代我的女人出现。所以我才那么恨阿澈,其实我的敌人根本就不是她,我只是太怕失去我既得到的东西了,我那么疯狂的咒骂她只是因为我太害怕这个无相关的女人会猝不及防的夺走我的东西。可是如今呢?我知道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失去老爷的宠爱,我连一个婢女都不如。”
杜鹃见陈百灵哭的伤心,只得劝道:“也未必,老爷是真不知道您回来了,若真知道,张艳菊想必就没戏了!”
陈百灵不理会杜鹃的劝解,失魂般的继续道:“如果我能像阿澈一样怀上老爷的孩子就好了,我就不必担心老爷会朝秦暮楚了。”她喃喃自语道:“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虚谈,以前难,以后怕是更难了!”说完这些话,陈百灵便熄了灯,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