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几日罗琴一直呆在家里,虽说的郁闷,但大概是出去散了散心的缘故,总之是好了许多。只是不大愿意提及筱月庵跟留真师太,就是曾莫如刻意的去劝她,她也多是避而不谈,曾莫如无法,只得摇头叹气,悻悻的离去了。这样又过了几天,丁家的人来请,罗琴觉得再这么的在娘家呆着也不是办法,就随着回丁家了。
只是如此一来不自在的人就多了起来,因忌讳着罗琴,丁夫人也就不似往常般时不时的去灵璧阁看自己的孙子了,满月也不常去了。唯有丁群逸一如既往的每日每的回到灵璧阁,只是这样一来,罗琴心里就更委屈了:“我心里难受走了这么多天,如今回来了,你竟看都不来看我一眼?”而玉澈也因在月子里,素日里连灵璧阁的门都几乎不出了。丁柔出了嫁,如今再看这个家,竟是寂静的让人难受了。罗琴知道是因为阿澈的孩子,大家都怕惹到她的伤心处。有意无意的压抑着些什么,躲避着些什么,而这些压抑不但不会让她有丝毫的舒心,更是平添了她无尽的烦恼。她觉得自己看什么都不顺眼,什么都是烦心的……
一日,罗琴说想喝汤了,楚娥听说厨房炖了八珍汤,就想着取些给罗琴吃。却不想那八珍汤竟是丁夫人吩咐专门为玉澈熬的。那新来的厨娘因怕老夫人怪罪,就只对楚娥说了句:“对不住了,这汤是老夫人专门交代炖给月子里的姨太太吃的,二少奶奶若想吃,我再重新炖些就是了。”
身后一个老厨娘忙朝她使着眼睛,示意她别再说了。可已经来不及了,楚娥气得当场翻了脸,冷笑道:“你是哪里来的老妈妈,竟连贵贱尊卑都分不清了,二少奶奶要吃八珍汤,那就你的福气到了。你竟还有微词?难道你竟觉得廖姨太比二少奶奶都金贵吗?”
那老厨娘便忙打着马虎眼道:“姑娘别生气,我说她就是了,既是二少奶奶要吃八珍汤,自然是先给二少奶奶吃了,至于姨太太,我们再重新炖来就是了。”
楚娥极记仇,朝着那个新来的厨娘冷笑几声,才端着八珍汤去了。见她去了,老厨娘才责备起了新来的厨娘道:“我说你是呆腻歪了吧,竟敢得罪她?”
那新来的厨娘不客气的道:“凭他是谁,这也是老夫人交代我特意为月子里的姨太太炖的,她说拿去就拿去了,老夫人若问起来我又该怎么交代呢?”
那老厨娘便道:“你还真是不知深浅呢?我实话告诉你吧,甭说是廖姨太了,就是老夫人来了,也要先让着二少奶奶。你是不知道这家的情形,那二少爷能娶上二少奶奶,那可是高攀,谁敢得罪她呀……”
却说楚娥回到玉屋楼,就将手里的汤端了上去,罗琴一看是八珍汤,便笑道:“是八珍汤啊!好香!”
楚娥愤愤不平的道:“小姐觉得香就好,也不枉我跟别人手里抢来了。”
罗琴大惑不解的道:“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跟人抢来的汤啊?”
楚娥气愤的道:“小姐你是不知道,厨房那帮奴才也太欺负人了。我不过盛了碗汤,那厨娘竟罗里吧嗦的说了大半天,硬说这汤是老夫人交代专门炖给廖姨太的,死活都不让我拿。”
罗琴不解道:“怎么回事儿?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难道厨娘们只熬了一碗吗?”
楚娥大声的道:“可不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一碗汤竟还是给她独自一人的。”
罗琴心里极不舒服,却还是道:“她既然这么说,你就不必拿了,没有八珍汤,总有其他的汤,我又不介意,你随便什么盛来就是了。”
楚娥道:“那怎么能行呢?小姐既然说要喝汤,咱们自然是要最好的。难不成还要小姐去迁就那些奴才吗?现在就敢蹬鼻子上脸了,以后指不定作成什么样子呢?总得生个法子治治这些奴才才是正经的。”
罗琴心里乱糟糟的,手中一松,那碗八珍汤就掉在了地上,碗摔得粉碎,汤也溅了一地,楚娥忙去收拾着,道:“小姐你怎么了?”
罗琴也是吃了一惊,却也只是站了起来,道:“没什么,不想吃了,你收拾收拾吧!”
楚娥忙点头答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