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三年的时间过去了,丁群逸依旧十分重视津月湖的事情,只是苦于求救无门,又要兼顾奉宝坊的生意故而也一直的拖着。父亲的身体大不如前了,丁群逸要照看生意又要操心堤坝的事宜,偶尔还要出海远行,实在是有些自顾不暇。罗琴倒是学得乖了许多,跟阿澈相处的也还说得过去,但丁群逸知道她的怨气未减,只是勉强压抑着罢了。这些都不重要,最令丁群逸跟阿澈头疼的要算是诚儿了,这孩子都三岁了。平常人家的孩子到了这个年纪,有的都开始学认字了。可是诚儿却依旧是连话都不会说,每日总是低着头,默默无闻的吃东西。他吃好多呀,一个才三岁大的孩童,吃的都快赶上一个大人的量了。而且他可以一直不停的吃,也从不挑剔什么,只要是吃的,无论是糕点,果品,饭菜,或是蜜饯什么的,他拿来就能吃的下去。他好肥,体重跟三个同龄的孩子差不多,因为太肥了,五官都有些变形了,看得让人触目惊心。为了这个孩子,阿澈本来幸福的神色慢慢的消失了许多。她慢慢的开始愁眉不展,直至唉声叹气。丁群逸也是遍访名医,竟都查不出这孩子到底得了什么病。只说他的身体健康的很,的确,除了胖跟吃得多之外,诚儿几乎从未生过什么病,便是连风寒也很少。他壮的像一头‘小牛’,力气也特别的大,只是因为太胖了,所以走起路来比较慢,一摇一摆的甚是难看。话说罗夫人还为这事儿故意嘲笑了他一番,据说那日罗夫人来做客,依旧是盛大的家宴了,罗夫人望着坐在阿澈一言不发的丁诚‘噗嗤’一声笑问丁夫人道:“我听说阿琴的大伯昔年可是惹得亲家母伤透了心。”
丁夫人不明所以,笑答道:“陈年往事,提他做什么?”
罗夫人笑道:“我只是觉得亲家母应是去看看风水,这丁家的长子个个都这么不成器,难道不是风水不好是什么?”
当时丁群逸也在场,听到这话就忙去看了看阿澈的脸色,见她脸色果然大变,便狠狠的瞪了瞪罗夫人一眼。罗夫人权当没看见,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其实也未必是风水的问题,天道循环,公平的很,我们家门口就有这么个例子,一对精细伶俐的男女,偏就生出了一个憨货来……想必也是天意。”
丁群逸再也听不下去了,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拉着玉澈的手就往外走去。罗夫人怔了怔道:“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罗琴看着婆婆皱眉,就忙递眼色给自己的母亲,并笑道:“娘,您是不是喝多了?”
罗夫人忙道:“没呀!我没说什么呀?我说的是咱们府外的刘员外的孙子。”罗琴瞪了她一眼,心里却十分明白,丁诚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三年前的仙人散之功……
却说丁群逸拉着阿澈从饭局中出来,一路跑回了灵璧阁,玉澈终于大声哭了起来,丁群逸便劝道:“你哭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罗夫人向来是这个样子了,咱们不爱听出来就是了,你犯得着生气?”
玉澈哭得伤心,并道:“你知道我不是为她,我是为了诚儿。她说的没错,咱们诚儿……咱们诚儿的病大概是治不好的。”
丁群逸自己也知道诚儿这个孩子大概是废了,虽也是难过,但勉强劝道:“你放心,即使诚儿不成器,咱们也还年轻,还会有其他的孩子的。”
玉澈怔住,这才恍然悟道,原来丈夫早就厌弃了痴儿,不由得更加伤心,咬牙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想放弃诚儿了?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呢?那是我们的亲骨肉啊!”
丁群逸只得叹气道:“我怎么会放弃诚儿呢?可是你也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了,把希望寄托在这样的孩子身上你觉得合适吗?诚儿是我们的孩子,爱他护他一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至于其他的,我是不能再奢望了。”
玉澈心下剧痛,却也不得不赞同群逸看法,只能供养他一生安康喜乐,其余的是不敢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