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澈知道,他还是没办法对她彻底狠下心来,曾经同床共枕,奈何如今要分离。他的心底,最终还是不舍得。虽然难过,但不得不吞下了这酸涩,自己实在没有理由要他瞬间割舍掉这夫妻之情呀!
却听到丁群逸对罗琴道:“罗大人的安排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也没有理由要你陪我等待天降之罪。你的大好年华,更不该葬送在我这无情之人手中。”
罗琴却坚定的道:“如果我愿意呢?”
丁群逸便问道:“你愿意?”
罗琴道:“为什么不?你若让阿澈走,她会走吗?既然她不会走,我怎么就不愿意陪你受罪。我从来没忘记过我是你的妻子,你爱我之心不如她,我爱你之心于她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丁群逸错愕的望着罗琴,不知道怎么说。向来都知道阿琴对自己的痴情不悔,从不忍心伤她分毫,可却又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及了她。罗琴道:“若真是我的父亲逼迫你的,你大可不必受他胁迫,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听我的话,将休书收回来吧!”
丁群逸摇头苦笑道:“收回?罗夫人已经拿去请族长过目,以她的脾气,怎么收的回来呢?”
罗琴摇头笑道:“只要你说收回来,就可以收的回来,我是她的女儿,她总拿我没法子的。群逸,我只是想听你一句话,你还想我留在你的身边吗?只要你想,任谁都不能将我带走。”
丁群逸苦笑道:“还是算了吧,我不想你跟你的父母因为我失和,况且眼前的这种局面,我也实在不该拖累你的。”
罗琴瞬间觉得屈辱,难堪到了极致,哭骂道:“我就知道,什么我父母逼迫,什么不想连累我,统统不过是你嫌弃我的托词。”她说着,哭着,最后说完了,就只剩下坐在桌前哭了。
丁群逸无奈,只得劝道:“我何曾嫌弃过你,你别这么不懂事儿了。你该想想你的父母了,在我丁群逸如此进退维谷之际,你这个做女儿的难道真的愿意你的父母牵连其中吗?我这么做真的完全都是为了你。正如母亲所言,此刻你对我们家非常的重要,我若真是不顾及你和你的家人,就不会去写那份休书了。阿琴,我真的是真心为你着想才行此举的。”
罗琴又是哭泣,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只得在心里叹息,收拾了眼泪道:“如此说来,是真的无转圜了。你我势必要分离,以后再不相见了。”
丁群逸安慰她道:“兴许见,兴许不见。其实不见或许比见对你更合适,你该忘记我这个薄情狠心的人,重新有一份新的生活。”
罗琴闻言又是泪如雨下,想到从此再不见丁群逸,更是痛彻心扉,心里那份执着之念愈加的疼痛无着落,可又见他决绝如此,片刻间竟分不清是爱还是恨了,最后只得痛哭而去。
是夜静的出奇,丁夫人在佛堂念经,祈祷自己的儿子,祈祷丁家能度过此刻劫难。丁群逸正在灵璧阁用宵夜,一盏莲子汤。丁群逸轻饮一口,皱眉道:“好甜呀!”
玉澈不信任的道:“是吗?”说罢也试饮一口道:“不是很甜啊!”
丁群逸勉强扯出一丝微笑道:“太甜了,我不想喝了。”玉澈晓得他心头不宁,为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为着罗琴,他已经好几天食不下咽了,送到嘴里的饭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像是故意没事儿找事儿似的,人也瘦了许多。就心疼道:“你好歹给个面子吧,这个是我熬了一个下午的。”
正说着楚娥进来请安道:“我家小姐说很想见见少爷。”
丁群逸几乎是脱口而出道:“太晚了,我想休息了,你们照顾好她就行了。”
楚娥便哭道:“少爷明知就算我们照顾的再好,小姐今夜也不可能安然入眠的,为何还这么的难为我们呢?若真是日后再不相见,那总该满足她这个可怜的心愿吧,少爷难道真的巴不得小姐离开,连多见一刻也不肯吗?”
丁群逸叹了口气,只得站了起来,对玉澈道:“我去去就回,你等着我。”玉澈点了点头。
盛夏四季春园里的景色依旧怡人,丁群逸无心去欣赏父亲曾留下的这些美景,只是跟着楚娥,后面跟着孙梨,亦步亦趋的走到了玉屋楼。
月儿高玉兔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