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此时丁群逸带着玉澈、君怜、君惜,及素日里的几个府丁如许连、顾坤,孙梨等一行人到了金华,当日便先下拜帖到了钱广勋府上。那钱广勋本是奉宝坊的老雇主,自丁伯蕴去后,一度又听说三位治玉大师同时离了奉宝坊。又听到小人的教唆,故而中断了跟奉宝坊的生意往来,此次丁群逸就是特来拜会,希望能够挽回这个重要雇主。
只是他上午下了拜帖,午间便有了回话,来人只说钱老爷忙着自己的玉器行的生意,没空闲理会丁少爷。丁群逸听后微微一笑,只叫孙梨订好客栈,几人收拾着在金华住下。
玉澈看到丁群逸不疾不徐,纳闷儿道:“既然钱老爷并不想见咱们,你怎们还有心思高兴呢?”
丁群逸便笑道:“我早已知道钱老爷必是不会轻易见我的,所以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我听说他喜欢在后街的凝露茶楼吃茶听小曲儿,所以在此订了客栈。”
玉澈点了点头,几人吃饭不提。
话说这日黄昏,天刚暗下来,丁群逸便带着玉澈跟君怜、君惜、孙梨。只留下许连跟顾坤看管行礼,几人去了凝露茶楼。
茶楼里生意兴隆,达官显贵的优雅栖息之所,富丽堂皇自不在话下。孙梨上前问一堂倌儿道:“知道玉商钱老板在哪儿吗?”
那堂倌儿指了个西南位子的包间儿道:“钱老板在那个房间。”孙梨道了一声谢,几人便往钱老板所在的包间儿走去。那钱老板本来正在房里悠然自得的喝茶听曲儿,丁群逸听到包间儿里有女子弹奏歌唱的声音传来。门口倒是门神似的站着两个劲装男子,孙梨率先上前恭敬的道:“二位大哥,麻烦通告一下,就说宝应奉宝坊的丁二爷来了,想要见一见钱老板。”
门口那两个‘门神’不情愿的皱了皱眉头,孙梨见状,忙从袖口掏出两个银元宝交付二位,那两个人才喜笑颜开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钱老板不悦的声音:“什么事儿?”
敲门的那人便回道:“老板,是宝应来的丁二爷,说是想见一见你。”钱老板在里面嘟囔了几句,不过最终还是叫人开了门。丁群逸跟玉澈才走了进去,孙梨跟君怜君惜依旧站在外面。
玉澈就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华服老人坐在包间儿的椅子上,她知这人便是钱老板。钱老板倒上茶,请丁群逸跟玉澈坐下,转怒为喜笑道:“伯蕴兄家的二公子,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十三四的小娃娃,一晃十来年过去了,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丁群逸客气笑道:“前辈的记性可真好!”
钱老板不看玉澈,只是盯着丁群逸笑道:“哪里哪里,我只是觉得造化弄人罢了。想当年伯蕴兄叱咤玉界几十年,聚集家私无数,早晚想得也就是福延子孙这一件事罢了。怎奈天不遂人愿,丁大少爷的事不是个秘密,我们这些同仁也只有空叹气空惆怅了。幸而他老人家想得开,总说自己有次子也算是聊以慰藉了。可没想到……”他指着丁群逸分外惋惜的道:“丁二少爷仪表堂堂,却不懂老人家的心呀……”说完自顾叹息不已。
丁群逸心知他有意使自己难堪,想故意说出这些事令自己知难而去,便忍了忍微笑道:“钱老板说的是,群逸不孝,确实令父亲操碎了心。不过幸而父亲疼爱,即使生气依然交托了重振奉宝坊大任。”
钱老板嗤笑道:“确实是疼爱至极,否则也不会在那么怒极的情况下依然将希望寄予无望之人身上。”
丁群逸微笑道:“钱老板与群逸只见过一面,怎么就知群逸是个无望之人呢?是否有人在你那里说了些什么?”
钱老板反问道:“丁二少爷若觉得自己坦荡,怎么还会怕有人在老夫耳边说什么呢?”
丁群逸大笑道:“说的好,既然坦荡,自然不怕有人在钱老板面前说什么的。但是作为对钱老板的敬重,我依然想提醒老板,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啊!打比方说,若有宝应的什么三流玉商说群逸不过是个败家子草包的话,我还是希望老板能够擦亮一下眼睛自己看一看,毕竟财产损失不要紧,让人当笑柄当棋子利用可是失了身份了。”
钱老板怔了怔道:“你怎么知道?”
丁群逸冷笑道:“某些小人的伎俩,怎能瞒得过坦荡之人的耳目呢?只是一来鄙夷,二来看不上他投机取巧所瓜微利,又因为是同仁,故而留了一条给他走罢了。说罢从怀中掏出那支琼花钗插到了玉澈的发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