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这婚事宋夫人很快的就跟妹妹邹夫人说了,邹夫人竟是十分中意,虽说是做小,但那边乃是罗府上的千金,邹家虽然家境不错,但毕竟只是一般富户,跟丁家比还差了一大截。何况这个传说中的丁老板,虽说比自己的女儿大了十来岁,但不仅长得好,对自己的妻子们更加是好,又是出了名的洁身自爱,从未听说过他出去拈花惹草的。而反观自己的女儿云烟,虽说容貌想花儿一般,奈何性子倒被惯得是乖张的可怕,倒怕是嫁过去了惹人笑话。
宋夫人听了妹妹的担忧,笑着宽慰道:“妹妹纯粹是多虑了,不是我夸口,我那个亲家母性子乃是一等一的好,绝不会让云烟受委屈。他们家的那位正室,也是人人称颂的贤惠,女婿不用说。我这个心里话……”她悄悄的伏在邹夫人的耳边道:“她们家那二夫人若是还在,我想必是不会这么赞同这门婚事,只因我儿媳妇的哥哥是个极痴情的种子,那二夫人便是他的心头肉,若她还在,云烟嫁过去必不会得宠。但幸而她前些日子犯疯病死了,那便没什么好怕的了。如我外甥女这般美貌的女子,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
邹夫人听后也叹息点头,这事儿便这么敲定了。
却说这日罗琴听说了群逸要纳妾的事,怔怔道:“听谁说的?”
楚娥很认真的道:“整个家都传遍了,说是老夫人亲自授意的,对方那个是宋姑爷家的表妹,美名在外。”
罗琴点了点头道:“定是婆婆的主意的,他可没那个心思。”
楚娥问道:“就算是二少爷没有那个心思,可老夫人态度十分坚决,小姐,你看这事咱们该如何是好?”
罗琴冷笑道:“什么如何是好?咱们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就算是美名在外又如何,嫁到这个家里以后也必定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我非但不怕,反而欢喜的很,这个家这么的冷清,难道不该有人给我做做伴儿吗?”
楚娥于是不再说话。
申屠雪这边,经过好几天的深思熟虑,已经觉得这晚上便用毒药结果了丁群逸的性命,她已经跟师兄联系上了,心中盘算许久,那药是慢性的,一旦得手便逃,必然不会留下任何把柄。而且就算是为此沦为杀人犯,也算是自己为自己报了深仇了。
为此事本来心中还有些不忍,偏这日又听说丁群逸要纳妾之事,不由得心中冷笑连连。心道人心果然是最难测的,终日说深情,如今她刚一死你便急着纳妾,还有脸说什么深情?看来这世上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从前你丁群逸对我做的种种可是连借口都变得那么可笑了,我还有什么愧疚不忍的?阿澈,我是对不起你,可这次,我也算是替你出了一口恶气了。
丁群逸没想到会从母亲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责怪妹妹道:“都是你出的鬼主意,是不是日子过得太清闲了,如今人大心也大了,倒是管起你哥的事情了。”
丁柔早就知道哥哥必然会有一番抱怨,故而只是苦笑着听着,并不接话。丁老夫人便不乐意了:“你这叫什么话,她是你妹妹,难道不该为你的事儿操操心吗?眼下是有这么个好姑娘,人品家世都没得说,只叫你纳个妾而已,你难道还不中意?”
丁群逸踌躇片刻道:“娘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心意,阿澈去了,我的心也跟着去了,既然是那么好的女子,更不应该嫁给我这么个活死人,白白的浪费了年华。”
丁老夫人愁云惨淡的道:“你有没有想过这话让你娘听了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我的儿子今年尚不足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却为了一个女子的死一蹶不振,你让我这个作娘的情何以堪。”
丁群逸叹气道:“娘可知那不是普通个女子,而是我孩子的母亲,如今她去了,我自然也是跟着去了一半儿了。至于你口中的邹姑娘,任凭是再好,也只是个与我无关的人罢了。”
丁老夫人却冷哼道:“这事儿由不得你,我已然是决定了的,几日后就派人将她迎到府中,此次不同上次,我的意思是盛办,群逸,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丁群逸心中并不乐意,怎奈也不忍心让老母亲失望,心道反正阿澈已去,这个家多一个人跟少一个人倒是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