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么?夕儿。”我平静地看着她,似乎脸上还带着一丝无耻的笑意。
夕儿说:“当然有了。你明明看见我站在那里等你,你连招呼都不想打。”
“对不起,”我道,“我有失礼节了。”
夕儿说:“我不是指这个,阳阳。”
“那林小姐是指?”我看着她装作不知地问道。
夕儿一对细眉微微蹙着,嘴唇蠕动了一下,又蠕动了一下。
“我是说你为什么每次都躲着我?为什么不愿见我?为什么把我当空气?”她一口气问道,好像有些恼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道:“林小姐,你这样说话似乎有点不妥当,我们只是朋友……”
“就算只是朋友,你也不应该躲着我是不是?”她直视着我说,嘴唇微微抖动着。
我的眉梢也微微皱了起来,我看着她道:“林小姐!我没有躲着你!”
只是不愿见你,没有不想见你,只是害怕见到你,不是害怕见到你,只是见到你后不知道说什么。事实上,我不知道该如何与她交往,我们应该以何种关系来往呢?前任恋人?朋友?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
“阳阳,”她看着我说,缓了缓语气,“我们一起吃个饭好么?已经到午饭时间了。”
“抱歉,林小姐,”我把头转向旁边的谢鹏,他一直背对着我和夕儿站在原地,目视前方,果真一动都不动,“不方便,我跟朋友在一起!”
听我这么说,谢鹏突然转过身来,笑看着我和夕儿道:“没关系,我自己会打出租车回去。”
特么我差点想扑上去捏死他!
我知道只有谢鹏在场,夕儿才不会对我抛出那些问题。
在青儿病逝后的这半个月里,她给我发了很多讯息,让我原谅她,她知错了。她还说只要我跟她在一起,她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哪怕是背叛她父亲。
她开始是打我电话,我接了一次,听她说这些话,我就推说有事挂掉了,后面她再打电话来,我就不接了,她只能给我不断地发讯息。
“谢鹏!你哪儿都不许去!中午你要请我喝酒!”我皱眉盯了谢鹏一眼道。
谢鹏“喔”了一声,又背转身去,目视前方,装雕像。
“阳阳,你这样,让我很伤心,”夕儿看着我,眼圈红得更厉害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绝情……”
绝情?嗬,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绝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前功尽弃,而且自从青儿离开我,我变得心灰意冷了。
我低头沉吟了片刻,咬了咬牙,抬起头看着夕儿。
我道:“林小姐,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脆弱,你快要把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彻底颠覆了。在我的心目中你不是个爱哭鼻子的女孩,你也不是一个发短讯骚扰别人的女孩,坦白说,你在颠覆你的形象,我想就是这样的……”
我这话一出,夕儿的脸蛋刹那间就变白了,然后很快就变红了,接着变成红白相间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趁她愣怔之际,我看着她道:“林小姐,恕不能相陪,再见!”
说着我就转身拔腿快步走了出去,走到桑塔纳车前,谢鹏还愣在原地。
“要我背你走是吧?”我瞪了谢鹏一眼道,“快点!我肚子饿!你最好把上次欠的那顿酒补上!”
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谢鹏奔到副驾驶座边,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我把车开了出去,毫不犹豫地从夕儿身边驶了出去。
但停车场和街道的拐弯处,我的目光却紧盯着后视镜,夕儿还立在原地,侧身对着我,似乎还在想我刚才那句嘲讽的话。
“傻瓜!还站在那干吗?赶紧回车上去,嫌太阳不够晒么?太阳晒你,还不像晒一直美味的冰激凌一样容易!”
我在心中疼惜地道。
桑塔纳车驶向街道,一路驶了出去。
在公司门口的街道附近的那家餐馆,我和谢鹏靠窗而坐,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坐下后我们依然没有说话,谢鹏大概是还摸不着我的情绪,所以不敢胡乱开口,而我是根本不想开口。
但这种情况在几杯啤酒下肚后,这种情况得到了改观。
“顾哥,”谢鹏捉着酒杯,抬眼看着我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林总是爱你的!”
我抬头盯着他道:“你不知道情况不要乱说!”
“我怎么不知道?”谢鹏道,“虽然你没对我全说,可我也能猜到,你不过是怪林总不该跟欧阳泽订婚”
“那么照你的意思来说,我应该为他们订婚欢呼喝彩啰?”我瞟他一眼没好气道。
谢鹏笑了一下道:“顾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我总感觉林总不会跟欧阳宇完婚!”
“你算命的啊?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会完婚呢?”我道。
我还总觉得青儿不会死呢,可她还是离开我了!人们总是把世界想得太美好,似乎故意回避那些残酷的事!
谢鹏道:“这是直觉!”
“我靠,”我看着他道,“我的第七感还没说话,什么轮到你的直觉了!”
“我靠!你以为就你的直觉准啊?”谢鹏笑了一下道。
我道:“还好吧。你该操心一下你自己的事情,你该操心操心你和苏夏的终身大事。对了,你和苏夏上铺了没有?苏夏铺上功夫怎么样?她是不是强悍?”
谢鹏在桌子底下踢我一脚,但没接我的话,而是纠缠着夕儿这个话题不放。
“我觉得你的心变狠了,”谢鹏盯着我道,“竟然那样说林总,林总好歹也是一女孩,而且从小就没怎么受气,人家现在低声下气来向你求和,你却那样对待人家。”
“得得,你别教训我,”我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但我知道现在应该干杯了!”说他举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
俩人仰头饮尽!
谢鹏抬手抹了一下嘴边的啤酒沫,看着我道:“不过,顾哥,你的事儿的确不好办,又是夕儿,又是曦儿,人家还是两姐妹,棘手,真的棘手!唉!”他摇了摇头。
“也不难办,”我反而显得很轻松道,“现在我想明白了,也许郝建以前说的对,穷小子跟富家女的爱情注定是个杯具!想当年郝建在北方跟那个富家女爱得也轰轰烈烈的,最后到了婚姻大事上,人家就改变主意了!这个社会是现实的,虽然我们张口闭口说现实,似乎现实已经成了张口就来的词语了,可现实比我们嘴里里的现实更加现实,甚至是残酷的!甚至还是惨烈的!你看青儿,妙龄花季却得了那种病,她的人生才开始没多久,就结束了,你说不惨烈么?”
不知怎么的,我的眼睛突然就湿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我已经有十来天没为青儿掉过眼泪了,我以为我已经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现实,我以为我已经完全接受了青儿死去了的现实,可是好像还没有。
见我伤感了,谢鹏也不再说,给我杯子里倒满酒,举起酒杯跟我接着碰一杯。
俩人都一杯一口,一口一杯,菜却基本上没动。
就这样连干三四杯,我的脑袋就已经变得晕沉沉的了,酒量跟状态有很大的关系,显然我不在状态。
“顾哥,”谢鹏看着我道,“青儿的死对你造成的心理压力太大了!你还没调节过来……”
我又掏出一支烟点上,低头吸着。
“顾哥,我看该出去走走,国内国外都行,”谢鹏突然建议我道,“等环美的单子拿到手后,你就出发,去伊犁吧?说不定还能看到薰衣草?要么去普罗旺斯噢!普罗旺斯你去过了。那去夏威夷吧?要不去北海道……”
“得得,”我朝他摆摆手道,“你说的这些地方都没啥意思,人工痕迹太重了!”
谢鹏一笑道:“那你喜欢去那里?”
“我想去非洲。”我苦笑了一下道,“那里才有最原始的风景和最原始的部落!”
“非洲?”谢鹏道,“非洲可是蛮荒之地,要是被食人族逮住了,你一定会烧烤的!”
“少见多怪了吧?”我瞟他一眼道,“别老看电影,多看看书,去看看海威鸣写非洲的书吧,那才是真实的非洲。”
我是很喜欢海威鸣的小说《非洲的青山》,一部完全真实的小说,海威鸣在这本书的序言上就说了,这本书中的人物和事件都是真实的,他旨在想写一本真实的书,看是否能与虚构的故事相媲美!
我读《非洲的青山》大概是半年前,这本书对我的影响主要有两点,其一,我开始觉得以前在我看来很迷人的地方,现在都变得毫无价值了。其二,我开始对非洲着迷我喜欢非洲,后来接连看了几本写非洲的书,还看了一些有关非洲的纪录片。
那些风景,那些动物,非洲的确是一块神奇的土地!
威武雄壮的狮子,像狗像猫又像狼的鬣狗,非洲的稀树荒野,这些印象都留在我的脑海里了。
还有,非洲也是一夫多妻制国家最多的地方!
谢鹏道:“那你就去非洲吧!顾哥,据说非洲的女人不仅容易勾搭成功,而且漂亮,身材好,四肢非常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