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娜的事情过后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过得很是惬意,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从那之后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一些,而那些午夜噩梦、乖张离奇的事情也再也没有发生过。
按照老林头的话说,死者已经完成自己的心愿了,自然也就不再留恋我这破屋了,但是关于那个该死的宏俊还是让我耿耿于怀,老林头同样表示我不需要担心:“你认为强行借人阴气失败后,他会没有事吗?对于鬼魂来说,借人的阴气本来就是很难办到,因为不管什么人,体内始终会有阳气的存在。在一个人清醒的时候呢,身体内阴阳调和,处于清气上升浊气下向,如果要借,首先必须把人弄晕了,让浊气上升聚集于头顶百会穴破而取之。但是一旦过程中发生点点的偏差,人体内阳气就会反扑,那些不成气候的东西可受不住那股力道。那个宏俊才什么道行?本来阳气反扑就够他喝一壶的,结果我还用烧酒、雄黄的混合物涂到你的头顶伤口处,更进一步的加重了阳气,内小子现在就算不魂飞魄散,至少再也是兴不起什么风浪了。”说完老头好像很解气一样,看来他的确对宏俊没有什么好印象。
处于这种比较温馨的氛围,自然人也就放松了,身边的事情一一解决,老林头见我没有危险,也就没有理由强迫我进护龙门,就连工作和温饱的问题也不用劳心,终于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了。
画中牡丹
没过多久,登封县举一场大型的医疗器械的展会,一般这种展会上都会有很多医疗器械的生产商会聚集一堂,将自己比较有名的产品在会议上晒一晒,当然了多交际一笔,签几个单子才是这些商人的根本目的。
不过有对比就会有优势,尤其是在医疗这一行,一般的情况下医院都会喜欢签订定向合同,只要没有重大问题,便不会轻易地更换厂家,为了保住客源、吸引新客户,这种展销会上的商品都会比平时要便宜很多,当然也就给医院带来了很大一块的实惠,尤其是我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
在我们大多数人极力的督促下,医院内部要更换部分医疗设备,其实不是我说,有的东西早就该换了,就说看护室里面的病床,很多小护士就抱怨器械老化,有的床怎么转也没办法把床头抬高,当然这只是小事,毕竟还不涉及手术,但是就连部分诊疗设备都已经出现了老化的现象,在病人诊治当中,如果这些老爷机出现问题,那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当然面对这样的情况,吴星这种有着聪明头脑的人自然不会毫无察觉,很快就决定带上我奔赴展销会,而且为了能够跟商家更好的沟通,决定在展销会边上的旅馆租两间房间以备不时之需。
本来我对他带上我这点感到有点不解,凭什么你一个新近员工,老板不但带着你参加这么重要的一个会议,而且还要在外面帮你也准备房间。
结果吴星给我准备了一个很搞笑的理由,“带着你比带着一般女生管用,搬搬扛扛的事你也都能做,陪着喝酒什么的也不怕你吃亏,最重要你不会中对方的美人计。”听得我差点吐血。
来到展销会,果然很热闹,虽然不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不过各个厂家的派驻代表还是不少的,而且都表现得极为热情,直到这时侯才深刻体会到吴星预订酒店是个很正确的决定,先不说交通堵塞的状况,就算那几个看见有合作意向便抢着要跟你吃饭的人,就不是一般的耗费时间,在他们面前你根本就不敢说要离开,只要见你移动,就有好多人抢着说要送我们回医院,但是恐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吴星面对这样的环境好像司空见惯,很流畅的穿梭于人流之间,根本就不用我帮忙,有的时候甚至还要停下来照顾我的速度,这样的情况一多,显然他也有点不胜其烦,挥挥大手,让我到外面去等他。
乐得清闲,我一溜烟就钻了出去,在展销会门外一个很阴凉的背静地方坐了下来,也不管身上的西装会怎样。稍微整理了一下收到的产品清单,感觉没一个能用的,以我们医院医院的规模,这些天价器械是根本用不上的,最后在表里头竟然还摸出两张全自动细菌接种划线分离培养系统的宣传单,这种复杂的器械大医院还行,我们这野路子哪里用得到。
就在我感觉好笑的时候,身边有人快速地走做,就在经过我面前的时候,脚下没留神被我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你说我净顾着看东西了,完全没看人,马上给人家道歉吧。
来人是一名男子,面容有些清瘦,短短的球头,一副黑框眼镜横在鼻梁上,白色的衬衫蓝黑色的长裤,怎么看怎么有点“书呆子”的感觉,被我这么一拌竟然没有一点怒气,反而是满面恐慌、焦炉,不停地到处张望就好像正被人不停地追赶一样,听见我的抱歉声,这人倒是通情达理的表示没有关系。
可能是有点累了,见我坐在这他也顺势坐到了旁边,然后开始不停地大喘气,见这样我就将自己的矿泉水递给他,他接过后一饮而尽,接下来就是一声长长地叹息。
看他起色不好,我便主动搭起话来,“哥们,叫什么名字呀?”
“刘宏伟,姓刘的刘,宏大的宏,伟人的伟。”说完他还笑了一下。
我对这个人印象不坏,感觉上是个很老实的人,“什么事呀?还需要你这么赶?”
听见我的问题,只见刘宏伟双唇动了半天,可是始终什么都没说。
正在我递给他另一瓶矿泉水时,在展览会内部发出了一声巨响,马上就吸引了我的视线,无奈人流比较集中怎么也看不清。就在我想跳脚看一看的时候,身边的刘宏伟猛然站起,我才看见原来他的怀里一直抱着一幅裱过的画。
这时的他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一把把画塞到了我的怀里,弄得我一下子蒙了,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刘宏伟对我说:“你我见面就是缘分,感觉你又不是坏人,这幅画是我的宝贝,一直都不愿意离身,今天就把它送给你了,青山不改陆水长流,他年相见后会有期,”竟然一副绿林好汉的感觉,还没等我拒绝的时候,刘宏伟就钻进人群不见了,晾着我一个人傻呆呆的杵在原地。
晚上回到酒店的时候,吴星还没有回来,他跟几个展销会上的商家一起出去风花雪月了,当时也邀请了我,不过因为不惯这种场合让我婉言拒绝了。
躺在宾馆床上,这才想起白来的那幅画,马上一个翻身从床上跃起,在包中一阵翻腾后在包包最下面翻出了那幅画。
先是看见那暗红色的画轴,只见它通体都是暗红色的光晕,周身布满暗刻,细细的摸索,竟然是一朵朵盛开的牡丹花纹,尤其是在画轴两端,两朵艳丽牡丹竞相盛开、争奇斗艳,充满了雍容华贵之感,而且刻文的布局流线,焕然天成,顺着木头的纹理,好似行云流水一般,轻轻抚摸甚至有轻抚花瓣的感觉,虽然布满暗花,但是手摸在上面时,竟然没有丝毫的停顿,只感觉到光滑油亮,制作的工艺简直是巧夺天工。
展开画轴之前,本以为这样的装裱必定是大家手笔,没想到在微微发黄的纸上,只是一张没有署名的作品仕女图。就算是没有署名,这张画也并没有被画轴的的魅力所掩盖,只见上面站立着一个古代的女子,这女人全身粉色薄纱轻盖,一头秀发高高盘起,眼若秋水脉脉含情,朱色红唇微张,好像正在说话,袖口向上漂浮,很有敦煌飞仙的感觉,而且身边布满艳丽的牡丹,在这些娇艳的花朵映衬下,不但没有被抢走光彩,反而更加艳光四射,简直让花儿都黯然神伤,的的确确配得上“沉鱼落叶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看来这幅画在艺术的角度上来,可以说是上乘之作,而且根据纸张的发黄程度来看,应该也是有点年份的东西,不过因为没有署名,恐怕在文物鉴赏以及文物收藏方面,就不会有很大的价值了,想想也是,要是真的很贵重,恐怕刘宏伟还是不会舍得这么轻易就送给我的。
不过这幅画却也真的有让人不想移开目光的魅力,我想刘宏伟说他很宝贝这也还真的是实话,要是我,即使这幅画不值钱,恐怕也是不会塞给马路上偶然遇到的人,除非这件事里面有隐情在,朦朦胧胧间感觉有点困意,于是把画挂在一边的衣架上,一边看着它一边入睡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就在我似梦非梦的时候,那画之中女子的双手竟然动了一下,我马上双眼就瞪了起来,可是画面上并没有变化,正在以为自己眼花的时候,画面上的人竟然扭动了一下身体,刚刚还是侧面向我的她,此刻则正面微站一副探身向前状。
我一个激灵,马上就坐了起来,这可不是我眼花,这么巨大的变化,恐怕除了瞎子以外都看见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难道是又有不好的东西让我遇见了?果然不消片刻,这名女子便轻移莲步,缓缓地离画面越来越近,直到全身都满在框中后,只见她轻轻的抬起左脚,缓缓地迈出了画框。
我惊奇地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一味的后退,不一会我就退到了床边,心下怀疑不对呀,按照老林头说所,我的眼睛属于鬼眼,一切山精鬼怪在我面前统统都会现形,只不过因为没有修炼正中的内功心法,只要一遇到阴气右眼立刻就会疼痛难忍,可是看看面前这位美女,并没引起我眼睛半点反应。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面前这女子已经到了我的窗前,做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只见她微微的向旁微蹲,做出了一个古代女子下拜的姿势说道:“小奴家花音,在此拜见公子。”
如果她不是刚从画里走出来,如果她不是一副古装打扮,如果是她不自称奴家,整不好我还真的把她当成了一个普通美女,但是这种尴尬的情况我也真是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僵硬的笑了笑回了句:“有理、有理。”
见我全身僵硬,只见这女人轻轻地笑了声,只是一声足可以让一般的男人神魂颠倒,因为她身上独有一份气质,看起来绝不如一般的妖艳女子来的勾魂,而是一种独有的高雅和知性,让人看起来不但心存幻想,而且还不敢轻易染指,不过还多亏吴星那句话:我不会中美人计。
“公子莫怕,奴家没有恶意,只是想感谢公子今日白天的救命之恩,多因公子,奴家才可不落入恶人之手。”说到这里这女子竟然停顿了一下,好像有些事情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马上有下定决心,竟然双眼含泪的看着我:“虽然奴家已经被公子所有,但是仍然有件不情之请,忘公子应允。”
“呵呵,我能帮你什么事呀,有事您自便就行了。”我的大脑已经短路,现在思维里面所有的唯物主义思想,恐怕真的已经统统去见马克思了,哪还有能力思考怎么帮他。
见我回答的含糊其辞,这个女人竟然哭了起来,泪水如珠、声音呜咽,身体伴着哭声一起一落,好似梨花带雨一般:“公子不知,奴家虽然机缘巧合下化为人形,但毕竟法力不足,不是一般人能见,如今能见奴家真身者恐怕寥寥无几,人海茫茫公子让奴家何处寻人帮助。”
见她态度诚恳,并且我可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只好硬着脑皮问了句:“你想让我帮什么,先说来听听。”
见我口风松动,她马上转忧为喜,止住悲戚:“其实也并不难办,之前奴家的主人公子应当认得,大约2年前一偶然机遇,奴家便与前主人相遇,当时奴家已几经转手,身体残破不堪,幸得其怜爱,请专人花重金对奴家进行修补,奴家才不致损坏,在这两年间我二人更是朝夕相伴,虽然他看不见奴家身影,但从目光中奴家确定,我二人情投意合,奴家本想伴他终老,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其却因奴家之过而惹祸上身,现已身处险境,但是为了奴家能够脱险,他又将奴家转送公子,奴家怕他遇到意外而偷窥天机,现已知道其已无法逃脱升天,而奴家也因窥视天机大限将至,目前奴家已再无心愿,只望能够伴其左右,还望公子成全。”叙述的时候那悲凄的声音的确让人感觉同情,慢慢的也就打消了我心中的恐惧。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和李宏伟也并不熟,目前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送你去?”
“公子不必劳心,奴家虽然无法改变他的命运,但是查询其落脚之地也并非难事,他现已回到住所,容奴家给公子指出。”
我匆匆的揣着这幅古画在登封县大街上狂奔了好久,无奈我们这位古代姐姐不会打车就认识路,我答应了人家也只好勉为其难,就在七拐八拐的时候,走到了一座很偏僻的独门小院,看起来环境清幽、造型别致,主人应该也会有些积蓄。
刚到这个门前,只听画轴里面传出了女子的声音:“公子,我们到了。”
此刻天已经开始发黑,这个地方还比较偏僻,顿时让我有种上当了的感觉,不过马上我就打消了年头,画轴里面女子说道:“公子,请展开画卷。”
我轻轻地将画卷展开,一阵白光闪过,在我身前大概10步开外的地方站着刚刚的那名女子,手中的画卷已经不见踪影。
只见女子竟然转过身来,跪倒地上深深的给我磕了个头:“奴家本来已经为公子所有,应当安守本分、知恩图报,蒙公子宽宏,愿意满足华音心愿,此恩此德,奴家现无以为报,只求公子日后多服,小小物品,忘公子收下。”说到这里有个东西竟然滚落到了我的脚边。
说完这席话女子轻轻转身,一跃竟然腾空而起,在空中飞舞的姿态就像仙女一般,然后一个转身飘落在这栋小楼上,紧接着一个闪光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