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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昨天有事深夜才回,故而昨个没更,真是对不住各位亲了。这更是补昨天的,稍晚会有今天的。谢谢雪の妖精赠送的桃花扇、谢谢子伽、兴语赠送的平安符。谢谢。
不出所料,陈太后走后,棠珣便来了。
青桑跪地谢罪,说自己太过思念父亲,故而书信父亲,父亲知道近况后心急如焚,才会冒险进宫去求太后的恩典。然后,抽泣着请皇上降自己的罪,但千万不要怪罪父亲。
棠珣赶紧扶起她,说道:“一切蒲公已与朕详细说明,都是朕太优柔寡断,其实蒲公的计谋倒也不错。虽然非常冒险,但倒可以一试。朕听闻母后来过了?”
青桑点点头,道:“恩,太后仁慈,并没有怪罪于桑儿。”
棠珣握着她的手,心疼说道:“这么些日子委屈桑儿了,朕已与蒲公说好明日前来接你,你也可以一家团聚。”
“真得?”青桑喜出望外。
“嗯,当然是真得。”棠珣点点青桑的鼻子。
青桑心里如同烧开的热水般沸腾。她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承欢膝下,和亲人生活在一起,现如今,辗转流离,终于又能和家人团聚了。
想及此,激动的青桑眼里便含了泪。
棠珣感同身受,伸手搂过了她。
第二日一早,蒲府的车早早便来接她了。
青桑、草香、常安一同上车回了蒲府。
一进门,熟悉的院子,熟悉的物件,甚至连空气都是熟悉的。原以为父亲当了宰相后,会换更大的府邸,谁知父亲念旧,还是住在原来的宅子里。
蒲老夫人已经过世。家中只有父亲、母亲、三娘子以及一些熟悉的下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青桑进门时戴着面纱,以防下人们人多嘴杂,认出她后到处相传惹来麻烦。
王氏昨个已听蒲继年将一切都告诉她了。知道自己女儿没有死,那种喜出望外的心情,是恨不得马上就见到。等到现在,已顾不得规矩,匆匆忙忙就冲到了前厅。
虽然青桑戴着面纱,但自己的女儿,眉眼神态王氏还是认得的。只见她泪流满面,刚想喊一声“桑儿”,立即想起丈夫的再三叮嘱。说只能以义女的身份相认,于是临时改口凄凄喊了声:“菱儿。”
青桑的眼泪已经如断线的珠子般,簌簌而下。
“义母大人在上,女儿若菱给您请安。女儿不孝,让义母挂心了。”青桑也不敢以母亲相称。只得称呼王氏为义母,心里头又是难过又是高兴。
“不,不,是为娘的没用,让我女儿受了这些罪。”王氏见了青桑的样子,这么些年了。女儿长高了许多,越发出落的水灵,只是气色一般。腹部的臃肿更说明了现在的近况。昨晚丈夫和她说女儿还活着,且怀了龙子,王氏只觉得欣喜若狂,整晚都不曾好好睡下。
蒲继年虽也激动,但好在理智尚在。他见王氏越说越没个分寸,话语间已浑然忘了他昨晚的嘱咐。便赶紧上前劝道:“夫人,若菱刚刚回来,有什么话还是回屋说吧。”
王氏这才回过神来,边拭泪边道:“瞧我,都高兴糊涂了,快些回屋吧。”
青桑搀扶着王氏,慢慢走到了后院,进了自己原来居住的屋子。摒去左右后,青桑才能摘下面纱,细细地看看自己的闺房。
自己的房间一如以往,摆设都未曾改变,可见父亲、母亲对自己的厚爱。
“自从那年,你父亲说你已被先皇赐死,与已故太子殉葬后,为娘便心如刀绞,只有在你住过的这屋子里,看着平日里你所用的这些个摆件,心里头才会稍稍好过些。这些年,青禾不问俗事,一心向道,为娘拦不住她,擎宇又大了,终日在皇宫中陪伴八皇子,你爹爹忙于政事,少有能够与为娘说说话,谈谈心的时候,每当孤单难耐时,为娘便会想起我儿,怎奈那时候我以为我儿已是与我阴阳两隔,终再是思念也是见不到了。谁想还有今日,真是老天有眼。”王氏说着,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青桑被她说得难过,拭泪道:“是女儿不孝,让娘亲如此牵挂。”
“不,不,是为娘没用,竟保护不了你。”王氏紧紧地握住青桑的手道。
“好了,好了,夫人,桑儿,其实是为父无能,才让我儿受尽了委屈,颠沛流离,现如今好了,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蒲继年说着说着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青桑见父亲、母亲如此难过,心里头自然越发不好受起来。拉着母亲的手,走过去又牵起父亲的手,动情说道:“父亲、母亲万不能说对不住女儿的话,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些年父亲、母亲为了女儿的事也是受尽了煎熬,让父亲、母亲如此,是女儿的不孝才是。”说完,三人抱头哭了一会。
哭过后,三人坐下,抹去泪水,聊起家常来。
虽说蒲继年不是自己灵魂的生父,但是青桑却觉得自己和他也算是父女天性,配合得极有默契。这次这件事,青桑将自己的计划书信一封由水栗交给父亲,再由父亲按计划和步骤以及书信里串通好的说头进行,竟然进行的天衣无缝,至少既没有让陈太后起疑,也没有让皇上觉得她别有心思。
这一步的成功,可以说帮助青桑迈进了一大步。
但这个计划在王氏听来还是让她有些胆颤,这件事稍有差池可就是死罪,到时候,皇上迫于压力将责任一推,都推到他蒲家的身上,说自己不知道此女是蒲青桑,说是蒲家隐瞒事实,那整个蒲家可就要被满门抄斩了。
青桑看了看母亲,母亲和以前大大的不一样了。不同的经历会给人以历练,母亲以前只是农庄女儿,不懂朝堂之事,现如今也能说个头头是道,对诸事也能看得透彻,这说明母亲真得进步了。
其实,自从走出这一步后,青桑心里头也是煎熬,她何曾没想过这一点,将整个蒲家牵扯进来是及其自私的表现,今后她和蒲家将会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听了母亲这样说,青桑越发觉得愧疚了。
蒲继年却不这样想,他拉过青桑和王氏的手,紧紧地握着,无比坚定地说道:“夫人不必多虑,自我答应桑儿的计划,我便下定了决心,以后再也不会让家人受委屈,我们蒲家理应团结一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女儿这一步棋虽然走得极险,但我想过了,险中求胜也不是不可能,甚至来说以我们蒲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以皇上对桑儿的感情,再加上桑儿肚子的孩儿,这步棋胜算极大。桑儿受了太多的委屈,我不能再让她流落在外,这也是我们认回她唯一的机会了。”
王氏听了,又落下泪来,连连点头称是。对她来说,丈夫、女儿都认为可行,她自是无话可说。何况,现如今,这样做能够让她认回女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是,此时,蒲继年的话却让青桑越发担心起来,父亲之所以这样信心满满,是因为他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子皇女,所以才会觉得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样的事,皇上总会顾念着孩子。青桑看着头发白了半边的父亲,再看脸上已显沧桑的母亲,心里头说不出的难受。她真得是太自私了吗?为了报仇,她这么做对吗?可是现如今已走到这一步,青桑只能继续走下去,她若想保护蒲家,就必须坚持下去,走到顶端。
蒲继年并不知道当年他将青桑送去王家庄后的事,虽然他曾打听过青桑并没有去王家庄,但是他却没有寻到青桑的踪迹,现如今见到了,他只以为皇上对女儿不能忘情,所以之后还是将女儿偷偷藏了起来,直到这次女儿怀孕,觉得不能再这样偷偷摸摸了,才想到走这步险棋,至于青桑嫁往息国之事,他自是不知晓的,所以他对女儿怀了龙胎也是深信不疑。
说完这些,青桑又问及了青璧、青禾、擎宇,得知了他们的境况,再问及了三娘子郑氏。自从直到郑氏的背景后,青桑心中一直有个很大的疑问,她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当面问清楚了,谁想有朝一日她还能回来。
“你三娘一直闭门不出,为父去看望也少有几次能看到的。”蒲继年低声说道。自从郑氏打败莽风,为众人解毒后,便一直窝在院中不愿见人,连蒲继年也极难见到。
王氏叹了口气。
“三娘的病可好些了?”青桑问道。
蒲继年道:“病倒是好了,只是性子越发孤寂了。”
青桑闻言,未再多言,转而问了曾伺候过她的雪盏近况。记得那时候雪盏已被许配给了喜墨。
“呵呵,雪盏那丫头倒是过得不错。当年,老爷还了她和喜墨自由身,并为他们操办了婚事,现在,他们在京城开了家纸铺,卖些纸笔,两人还有两个儿子,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说及雪盏,王氏马上从郑氏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乐呵呵地将雪盏的近况告诉了青桑。她对雪盏的印象极好,虽说她赎了身嫁了人,但逢年过节的从不会忘记来看望王氏,陪王氏说说话,由于她从小伺候青桑,所以他们有共同的话题,王氏才会越来越喜欢她。这会子说起她来自然就喜上眉梢。
青桑听了,微微笑了,点点头,“如此,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