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眼前这三人强盗,远远不像他们自己说的那样穷凶极恶,只是被人“逼上梁山”罢了。于是,我就说道:“你们三人是亲兄弟?”
“没错,我们老娘就生我们三个儿子,现在却都是有家不能回,都后悔死了。早知道是这样,啥委屈也都受了。”这老三是越说越难过,语音中甚至开始带着哭腔。
我晕,这不管哪个时代,敢生三个儿子,那也真的是很有勇气了。我自个儿,一个儿子,都不能经常陪在身边。
“你们和那个马总,到底有什么矛盾啊?值得性命相搏。”吴卫走到了身边问道。
“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那块儿,正赶上旧城改造,而这个马总,就是负责旧城改造的,一个房地产大老板。拆旧补新的条件,我们家还没跟他们公司谈好呢,他儿子急了,以为我们故意为难他们,就狠推了我老娘一把,老娘摔着了。当时,我急眼了,拿着个锄头,就把那小子给砸了一下。不成想,这小子看着强壮,实际不经打,一下就被我给打死了。”
“可我不明白了,这里边,还有你大哥、二哥什么事儿?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呗。大哥、二哥,最起码得照顾老娘去呗。”
“大侠,你是不知道。我老娘,一来怕马总报复我们兄弟三人,二来,让我在山里有个照应。所以,到最后,见老娘身体自如了,又拜托亲戚照顾。我们兄弟三人就都进了山。其实,我们从来没抢过人,也不敢抢,只是见你们带着武器,以为你们都是行政人员。所以,我们才虚张声势了一下。唉!不说了,都过去了,总之,这错都在我,你们抓到我,给马总的儿子赔命就成,至于我这两个兄弟,都是无辜的,求求你们,能够对他们宽大处理。”
这三兄弟的遭遇听起来确实值得人同情,不过,无论什么矛盾,你不去解决矛盾本生,而是一时气愤,打伤了人,甚至产生了人命事件,那么,就算你再有理,那也变成没理了。
当然,我也犯不着为一个人类世界的房地产大老板打抱不平。于是,我就说道道:“你们何不早说呢,也不至于让我把人打成这样,你说是不?我真以为,你们就是山里土生土长的强盗呢。”
吴卫也就没再说什么,取出急救包,将壮汉头上的伤口处理好后说道:“兄弟,你就放心吧,你大哥、二哥都没啥事儿,一会儿醒过来就好了。”
那人满腹狐疑的望着我说道:“这位大哥,难道你们不抓我、我们走吗?”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行政工作人员,我们只是路过这里的游客,带着武器,那只是防野兽的。”我解释道。
“吓死我们了,不过,这次事件之后,我们就下山就去坦白,这样的生活,实在没法过了,担惊受怕。你们怎么到这地方来旅游啊,你们可千万不要再往山里面走了,这里可不是你们玩乐的地方,那里面的东西非常吓人着咧,你们那是没有见到,见到的话,魂儿都要没了。”老三满脸惊恐的劝阻道。
吴卫问道:“老乡,你们怎么称呼?”
“我叫吴天三。”
“那你这两位哥哥,可是天一、天二了?”吴卫说道。
“是,我们兄弟名字都是按顺序来的。”
“老三,既然这座山里有那么多危险存在,你们三个人,又是如何生存的呢?”
“我们从小就在山脚下长大,这山里怪事情听得多着咧,所以,很多地方不该去,我们就坚决不去。比方说,这条路趣÷阁直向下就会有座老坟,坟里的‘老人’,每当天上挂着毛月亮时,就一定会出来吸人骨髓。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再向前去了。再往前,就是那座老坟了。”
“是这样啊,那你们平日里有去过那片坟地吗?”
“从来没有,别说晚上了,白天我们都不敢去,怕被那个‘老人’抓住,那就死定了,连一点逃生的希望都不会有。”老三说这话时,满脸惊恐的表情,足见其对于龙袍老尸的畏惧。
看来,这龙袍老尸在无量山附近的村落镇子里,传说很多,也很令人恐怖。
我和吴卫对视了一眼,吴卫从包里取出一些压缩饼干递给老三后,说道:“我们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包饼干,就当是个意思吧。可以够你们几天吃的。”
见老三直勾勾望着他腰里的砍刀,他便抽了出来连同匕首一道给了他道:“这武器肯定是没法给你的,我们携带武器没事,你们携带,就是违法犯罪了。不过,你们这种情况,一把开山刀更实用些。”
老三对我们那是千恩万谢,我们则继续向下行路,经历了这样一个小插曲后,大家心里多少都觉得有些郁闷,吴卫问我道:“你怎么看他们所说的事情?”
“不止是人类世界,这世界,从来就不是完全公平合理的世界,从生物法则上来说,这也是个必然的现象。而且,吴家兄弟的遭遇虽然值得同情,可他们打死了人,那这一切就都不受自己所控制了。所以,这事儿,你还真说不准谁对谁错。”
“话是这么说,但这事儿说到底,还是那姓马的先挑起的,你谈归谈呗,推人老娘做啥?他那是活该自受,姓吴的这三兄弟,就是真倒霉了。”
“可这都什么年代了,兄弟,现在已经21世纪第二年了。我们审判一个人的标准,在于他到底有没有犯罪,而不是道德方面的问题,道德,那得谴责。当然,这姓马的为钱为地欺凌这些人,那也确实令人不齿,可就以这件案子本身来定性,他还是受害者呢。”我说道。
“你的家庭出身,那肯定也是属于姓马的这种人当中的一员了。所谓的有钱有权人了,是不是?”吴卫笑着说道。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老爸是工程师不假,我老妈也就是一普通工人。从小到大,这二十多年,我就没有享受过一丝特别的东西,家庭开销,也就是略有盈余吧。对于这件案子,我只是实事求是的分析。”我渐渐觉得有些恼火,这吴卫,是不自从受上徐湘儿后,脑子都不够用了。
“我们家曾经也经历过这种拆旧补新,那是在我上中学的时候,房地产商将我们所在的楼道水电全部停了,我们只能从外挑水用。到后来,他们还安排一些混混,借机找居民的麻烦,纠缠不休,要不是楼下底商的饭店老板,那是一个狠人,那次混混找事,所有人都得吃大亏。房地产商给的补新价,根本不够再去买一套新的楼房,还得每家每户,再花上一万多块。你想,谁家愿意拆旧补新啊?”
我晕,还真是,就算几年前的一万块钱,那也真是大钱啊。一个家庭,其一辈子的积蓄,也就是几千块吧。一万块钱,那是万元户了,放到现在2001年底,那可真是几十万块华夏币的富翁了。
“咱们进山之前,你也是行政工作人员,我问你,假如这件事情,交到你手里,那你该如何办理呢?”我直接将了吴卫的军。
“行了,你们哥俩有完没完,咱们的事情很重要,也很危险,还是等我们自己的事情确定下来,你们再去讨论别人的对错吧?几千年了,这种话题,还讨论不够吗?”卢教授皱着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