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抽搐着咧出一抹苦笑,“嫂子,这次不是只有我跟鄞诺两个人,就不用再换女装了吧?”
猫嫂举着手中水蓝色束腰小裙,望着温小筠眨巴着两只晶亮的大眼睛,兴致满满的说,“鄞头儿说了,这次是暗中打探消息,要是三个大男人一块行动,难免会叫人警惕。可是兄妹三人一起赶路寻亲访友,就自然的多啦。”
她展示着那水蓝色裙子,在自己身上比量着,“温刑房您快看看,这款式,这布料,都是顶好的呢。这几件衣裙还是俺们没成亲时,猫耳朵正风光着,倒手过了几圈珠宝送给俺的呢。只是现在锅台灶沿的脱不开身的没机会穿了呢。”
说着猫嫂不无遗憾的摸了摸脸上胎记,“不过那些其实也都是诓骗人的托辞,俺毕竟天生就是个无盐女,穿得太招摇了,反倒会被人笑话呐。”
温小筠接过裙子笑着说道:“嫂子哪里的话,嫂子身段好,模样又好,人家贵妇人都时兴往脸上贴花黄呢,那一点胎记若是略施脂粉妆趣÷阁,定是最时兴儿的一抹印花儿,等着小筠一会帮嫂子画一画,保准是锦上添花~”
猫嫂一手捂着脸,一手佯装生气的甩了下,害羞的笑道:“要不是咱们温刑房温文儒雅的一表人才,嫂子肯定要啐你调笑俺呢。”
温小筠拿着裙子又捡起之前猫嫂准备的整套女装,嘿嘿一笑,“哪里调笑了,小筠说的都是摸着良心的大实话。”
说着她一打帘子,进了里屋去换衣服。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她穿的非常顺利。
猫嫂绾发的技术也是一流的好。不一会就帮温小筠梳妆打扮好。
“哎呀,俺滴乖乖老天爷,咱们温刑房就是长得漂亮,穿上这身简直就是仙女落凡尘呢。”
猫嫂一面推着妆容好了温小筠走出房门,一面朝着门外的鄞诺和白鹜热情的推介着。
院子里的鄞诺和白鹜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听到动静纷纷转过脸来。
虽然之前已经看过温小筠的女装,但是此时见猫嫂又给她绾了妩媚娇柔的堕马髻,衣裙也更加飘逸柔美,两个人还是不觉看直了眼睛。
温小筠一抬眼,鄞诺身上捕快服已经换成一身黑色便服,缎面皂色长靴干练利落,窄袖束腰简洁帅气,再配上他英朗俊逸的容颜,分明是个倜傥不群的少年侠客模样。
再看白鹜,像是为了多少要遮住些他那惊世眉毛的巨大杀伤力,这一次他没有再穿仙气飘飘的白色儒衫。而是选择了一件灰布长袍。发上也只简单系了个灰布幞头。
不过盛世美颜那就是盛世美颜,温小筠相信,即便只穿两片破麻袋,搁在白鹜这里,也绝对能穿出范思哲的范儿来。
谢过了猫嫂后,温小筠将目光转到那两个人身上,不满的鼓起了腮帮子,“我就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每次都要我穿女装?”
环抱双臂的鄞诺耸耸肩,撇嘴说道:“你见过我们两个这么高的小姑娘吗?咱们三个站一起,你就是穿着男装,都最像个女的~”
“你——”温小筠抬手就要去拔发上银簪,想要一下扎死那个欠揍的货!
“好了好了,”白鹜笑着打着圆场,“我叫秦奇准备了一架马车,咱们兄妹三人还是坐车去临县吧。”
说着白鹜又望向鄞诺,“鄞捕头,白鹜查过府衙档案,有幸比你年长半岁。此去探查线索,可否辛苦你称呼一声兄长?”
鄞诺咬着后槽牙一笑,“不辛苦,不委屈。大哥,小妹,咱们这就启程吧。”
猫嫂不由得掩唇一笑,又给温小筠拿来一个包袱,“鄞头,白司吏,温刑房,一路小心。”
辞别了猫嫂后,鄞诺走到门外,果见一辆不新不旧,不大不小的马车已然停在了门口。
“这样的马车,正适合咱们的身份,大哥你有新了。”鄞诺说着,抬步跃到马车前面,非常自觉的赶起了马车。
白鹜则搀扶着温小筠,缓步登上马车,“二弟,小妹,咱们这次去出门,是要去看望寡居的姑母。可是到了临县,才发现姑母家竟然卖给了别人,而咱们家里却半点消息都没收到过,因此咱们兄妹特别焦急,生怕姑母出了什么意外,因此要留在临县仔细打听消息。”
温小筠附身转进车上,疑惑的问道,“那位姑母可是真有其人?”
白鹜打着车帘子也跟着进入车厢,“确有其人。秦奇的姑母就在临县,前不久忽然变卖了家宅,不知所踪。这一次,咱们借用秦奇的名头,我叫秦奇,鄞捕头叫秦诺,筠卿叫做秦小筠。”
进入车厢后,温小筠才惊喜的发现,里面出了侧边两排座位,中间那面车厢壁的位置,竟然还有一张铺了被褥小榻。正可以容一个人躺下休息。
温小筠不觉感激的望了白鹜一眼,“白兄有心了。”
白鹜眸底笑意清浅,却犹如和煦春风,直教人看的心里暖暖的。
他说,“记得唤鹜为兄长。”
温小筠甜甜一笑,“大哥好!”
车厢外鄞诺听到这一声只吓得虎躯一震。
温小筠也就表面上像个女的,一开口就跟张飞结拜刘备关羽似的,要多粗豪,有多粗豪。
他抿了抿唇,还是忍住了调侃她的冲动。
至少在白鹜面前,他并不想把跟温小筠的关系闹得太僵。
已经够被孤立的了,他不想更被孤立。
他高高的扬起马鞭,甩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驾的一声驱马前行。
刚开始赶路,白鹜就叫温小筠躺在床榻上好好休息。
温小筠也没有多推辞。
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休息。
无论是身体还是脑力,她都快到极限了。
这边白鹜刚刚为她盖好锦被,那边她就沉沉入睡,连道谢的话都忘了讲。
看着她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两道弯弯的影子,睡颜沉静又安详,白鹜忍不住的伸手为她整理了下鬓角的碎发。
直到现在他都很难相信,这样的年轻,乐观,睿智却又简单一个少年,竟然与那样一个惨遭灭门之祸,满眼仇恨的男子是同一个人。
他该叫他什么?温珺紫,抑或是温竹筠?
几年之前,他曾有幸在京都见过这位有着凤鸣国第一天才名号的少年。
那时的他正在帮助温父查案,整个过程中,他严谨认真,却又冰冷高傲。
直教人觉得可望而不可及。
万没有想到,一场天降的灾祸,竟然会把他的性情改变到如此地步。
想到这里,白鹜不觉自嘲一笑。
或许美貌对他自己来说是一种诅咒,而第一神童、第一天才的名号对于曾经的温竹筠来说,也是一种束缚吧。
毕竟现在的他破起案来,依旧和多年前一样气势逼人,光芒四射。
只是一旦离开案件,他便露出了自己那可爱的本性。
想到这里,白鹜嘴角的笑容又变得轻松起来。
很难想象,他竟然会用“可爱”这样的词,来形容一个男子。
他又为温小筠掖了掖被角,才起身坐到旁边窗前。那里放置着秦奇细心准备好的一摞书籍。
白鹜随手捡起一本,倚靠着车厢,缓缓翻开书页。
在完全沉浸入书中的世界前,他又忍不住的望了温小筠一眼。
她正嘟着嘴唇侧了侧身子,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白鹜不觉又笑了。
是的,温小筠真的是一个可爱的人。
远比那些真正的女人可爱的多。
想到这里,他眸色陡然一寒。
女人又何能称得上是可爱?
他身边的女人都是些不可理喻的污秽动物。
他厌恶的皱了皱眉,脸上表情亦变得冰冷疏离起来。
他捏紧书页,终于翻开书本,不再神游物外,认真的读起其间文字来。
这一程路,鄞诺行得特别稳当。
除了他背上的伤叫他不能再轻易大动作,更是因为他担心温小筠的身体吃不消。
晚饭的时候,他们正行进到一处荒野林地中。
温小筠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刚要问要怎么解决晚饭问题,白鹜就递过来一个小食盒。
“秦奇特别准备了点心,还有一些清水器皿,秦诺已经在外面烧水了。”
温小筠双眼一亮,掀开被褥坐直身子,结果食盒后,就看到里面有酥酥的自来红月饼,还有做出千层花瓣样的玫瑰酥。此外还有一些造型精美的豆沙包,芸豆糕。
草草一打眼,竟然
除了他背上的伤叫他不能再轻易大动作,更是因为他担心温小筠的身体吃不消。晚饭的时候,他们正行进到一处荒野林地中。
温小筠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刚要问要怎么解决晚饭问题,白鹜就递过来一个小食盒。
“秦奇特别准备了点心,还有一些清水器皿,秦诺已经在外面烧水了。”
温小筠双眼一亮,掀开被褥坐直身子,结果食盒后,就看到里面有酥酥的自来红月饼,还有做出千层花瓣样的玫瑰酥。此外还有一些造型精美的豆沙包,芸豆糕。
草草一打眼,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