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鄞诺快步走到王知府与鄞乾化近前,俯身行了一礼,恭敬说道:“知府大人,推官大人,属下鄞诺协同刑房书吏温小筠追查归来。”
温小筠也学着鄞诺样子,恭敬的揖手行礼。
王知府立时摆了摆手,“这个时候了,就不要拘泥于虚礼了。本官听说鄞捕头和温书吏亲眼目睹了整个凶案的发生,后面又追击贼人而去,如今归来,鄞捕头可是查出什么线索来了?”
鄞诺抬眼瞥了下鄞乾化一眼,低头答道:“回大人的话,属下的确看到可疑人员,急忙追击而去,可是半路中了圈套,没有跟上。”
王知府眉头顿时一皱,“还有你鄞捕头追不上的贼?”
这时鄞乾化忽然站起身,拂了拂袖子,抬头望向鄞诺,“你们目睹了整个案子的发生,可知死者的头是什么时候被换成狼头的?”
听到这句,温小筠与鄞诺立时一惊。
“狼,狼头?”温小筠疑惑上前,却被眼前情景吓了一大跳,顿时后退两步。
鄞诺从后面扶住她的臂膀,才上前查验,脸色也在同一时间煞白一片。
那具趴伏在地的无头尸体竟然长出了一个灰色的长毛狼头,狼头侧趴在地,猩红的舌头,尖利的獠牙,暴突欲裂的竖瞳兽眼,都叫人看了浑身发寒。
“怎么可能是狼头,”鄞诺将温小筠护在自己身后,难以置信的问道:“我们亲眼看到这具尸体被人削掉了脑袋,根本就没有什么狼头。”
王知府只觉得一个头疼成了两个大,他一手拎着袍子,一手揉着太阳穴,绝望说道:“可是一个人的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狼头?”
鄞乾化抬头环视周围场景,沉声分析道:“下官已经派人在街道周围仔细排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王知府重重叹了口气,望着鄞乾化商量着说道:“不如把尸体尽快带回衙门,先仔细查验一番,后面的事再慢慢从长计议。”
温小筠一听到这里,立时有些急了,“现场难道不用再保护保护了吗?”
王知府背过身,尽量和尸体站得远一些,“即便有什么线索,也都被这场大水都冲走了。再者说,这条街上百姓也要修补房屋,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封街?先回衙门要紧。”
鄞乾化又看了周围环境一眼,“发生车祸的破损车辆不宜搬动,且先就地搭棚封存,以备日后继续查验,王大人,您看如何?”
王知府又看了看那堆基本是一堆废柴的车马,掩住鼻子,点了点头,“就按鄞大人说的。”
说完他便转身先行离开。
于是衙门差役们便忙碌的收拾尸体,又按照鄞乾化的吩咐,将那些破损车辆就地围住,封存了起来。
只有温小筠还恋恋不舍的所有张望巡看,像是要把街上所有景观都印刻进脑子里。
“温小筠,”帮衬着衙役们做完所有事情的鄞诺牵来一匹马,走到温小筠近前,“你在看什么?”
温小筠怔了一下,像是被鄞诺这句话叫回了魂一般。
捋了捋思绪后,她才恍然回眸,若有所思的识破,“在看所有可能。”
“?”鄞诺疑惑的皱起眉,不过对于温小筠的能力,他还是很信任的,不再多问,上前托扶着她的手臂腰肢,将她送上了马。
因为温小筠的手攥不了缰绳,所以鄞诺自然而然的也跟着上了马。
可是上了马后的温小筠,心思仍然在街上每一处细节上,对于坐在她身后,伸手向前将她整个环住的鄞诺没有任何感觉。
可是鄞诺的感觉就大不一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该死的秘药还有什么残留,鄞诺只觉得一接近温小筠,身上肌肉就都僵硬的虬结在一起。
肌肉紧张,他的身体更紧张,每一根血管都像被人狠狠抻直了一般,揪痛难忍。
尤其是温小筠柔软的发髻时不时掠过他的鼻尖,更叫他心痒难耐。
鄞诺狠狠一拧眉,僵硬的别过脖颈,痛苦的深吸了一口。
他攥着缰绳的手指狠狠掐进手心里。
他惊愕的发现,他对面前这个瘦弱的男子竟然不可遏制的起了最不该起的玉念。
他真恨不能直接拿头去撞墙。
且不说前面这位,几乎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表亲,就说前面这货的性别,他就一万个瞧不起自己。
鄞诺!
枉你还自称为万人敌的男子汉,面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小书生,都能产生禽兽之念,真叫人恶心,真叫人鄙视!
想到这里,鄞诺甩手就想下马,赶紧离开这水深火热的鬼蜮之地。
可是他才松开一边的缰绳,忽的又听到了一阵细细的呢喃。
鄞诺不觉竖了竖耳朵,却是他身前温小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