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状况并不是要找到峡谷的终点,走的快了反倒会错过可能的线索,众人的行进速度越发缓慢,搜索的却更仔细起来。几十分钟再走下来,峡谷开始明显收窄,地势似乎逐渐向下行的趋势,不知道是境况要变好还是变坏的预兆。
“快一点。”烙魉突然又开口说话,着实吓了人一跳,大头虽然知道这小东西会说人话,毕竟第一次眼看着烙魉亲口说出话来,惊的目瞪口呆。
我和旁边的白露若有所思地对视了一眼,烙魉这次学的声音是一个嗓音厚重的男声,肯定不是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难道说眼前这里曾经有人光顾?
前面的陈瞎子慢慢停下了脚步,仰头说道:“等一等。烙魉到了这里又开口说话,是不是说这附近过去什么人来到过?”
不用陈瞎子提醒,每个人除了大头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一点。烙魉除了骗人,还有着走到特定某处就学它在此地曾经听到过人声的习惯,方才就因为这个,我们几个才发现了被困在蟒蛇洞里的大头。徐媛说道:“咱们在这里好好转转,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众人一起点头,分头细细地查看起来。
我自然还是和白露走在一起,这附近虽说没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乱石,半人多高的石头还是不鲜见,两个人绕来绕去,慢慢临近了一侧的崖壁。
“这里有水。”烙魉的声音充满了惊喜,这次却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语调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在哪儿有水?”我接口说道,再一想烙魉也听不懂,问了也白搭。不过还是一下子兴奋了起来,烙魉的话是重复别人的,这就意味着以前有人在这里找到了水。
我没有把其它人都喊过来,烙魉不是精准的GPS定位,就算这里真有水,也是一个范围较大的区域,自己先试着找找再说。
靠近崖壁的地面凹凸不平,我下到一个半人深的坑内,再返身扶着白露让她也跳下来,随后牵住了她的手,几步走近了崖壁的底部。白露大概感觉到不对,轻轻地向回一抽,这次我却下了狠心地握住,柔若无骨般的触感传来,自己的手和心尖都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不得不说的是,萌发爱情的地点太重要了。如果是花前月下,大可直接就势卿卿我我,眼下这个苦逼的处境,别说以白露的矜持,即便我舍出了脸硬拽着她不撒手,擦出的火花也会被命运难以预料带来的窘迫感熄灭。白露惊讶地指着崖壁下面一处,说道:“有水渍。”乘我不备,还是把手轻轻地抽了回去。
白露倒没撒谎,还真有水渍,崖壁上湿湿的一大片从上面阴下来,再抬头向上一看,一道下窄上宽的裂缝出现在头顶,水正从裂缝里缓缓渗出。
我高喊了几声让人过来,不大一会儿几个人都聚到了崖壁底,惊喜地向上瞅着,却同时发现了一个问题:裂缝的能钻进人的地方,最下面也有一人多高,怎么上去?
左右一看,大头身高体壮,最适合落底当架子,顾光明瘦小一些,让他爬进去找水一定行。赶紧指挥着让他俩人叠人,大头一琢磨也没别的办法,一边半蹲下身子,嘴里一边对顾光明嘟囔着:“要是扛着妹子多好,扛着你没情绪,你骑上来可别放屁啊。”
人架子搭好,大头缓缓站直挪动脚步,把顾光明送到了裂缝下,顾光明双手扒住裂缝的边沿,大头又够到顾光明的屁股向上使劲一托,顾光明就钻了进去。
时间足足过了有一分钟,也不见顾光明有什么动静,不知道找到水没有,大头最是心急,仰着脖子向裂缝里高声喊道:“什么情况?你倒是出个声啊。”
这时却见顾光明从裂缝里探出头来,“里面很大,好象有一条人工修建的水渠。”
众人皆是眼前一亮,难道这裂缝内别有洞天,深藏着周元王的古墓?我转头问向陈瞎子:“陈老爷子,咱们是不是上去找找?”
陈瞎子还没说话,大头却道:“我看得上去,眼前这地下的峡谷越走越窄,没见透进来一点外面的亮光,再向前恐怕也是死路。”徐媛和白露也跟着点头。
也不用过多的计较,实在不行可以再退回来,众人打定了进去看看的主意。上面有顾光明接应着,攀上裂缝就轻松了许多,让顾光明垂下手,下边的托上面的拽,除了大头几个人都爬着钻了进去,随后大头向上一蹿两只手就抓紧了裂缝的下沿,让我和顾光明抓住衣服提了上来。
六个人聚齐了,顾光明抬手向里一指,说道:“现在这里窄,往前走很宽敞。”我低头一看,脚下一条细细的水流慢慢向后淌去,裂缝外崖壁上的一大片阴湿正是来自这水流。
裂缝中间只够一个人通过,我的矿灯早给了大头,夹在队伍的中间一步步向前挪动,一处豁然开朗的洞厅出现在前方。
众人一个接一个地步进洞厅之中,只见这厅面积有五六十平方米,左右狭长,四面都是黑黑的岩石,徐媛半蹲着身子,一指洞厅中间穿过的一条深深的沟渠,道:“的确是人工在岩石上硬凿出来的。”
抬眼向流水的上游望去,位于洞厅的边缘是一处圆圆的洞口,几个人走到近前,但见洞口有大约两米的直径,边沿光滑,也可以断定是人工的产物,底部的水流只能浅浅的没过脚踝,再穿过洞厅里的沟渠接到了洞厅另一侧的涵洞口,不知会流向哪里。我们在外面崖壁上看到的水渍,就是从沟渠中溢出来,再顺着裂缝流下形成的。
徐媛语气里满是惊讶的说道:“如果真是东周时朝的遗迹,两千多年前这样的工程量太惊人了。”我心中暗自比较了一下牛耳岭的那道螺旋天梯,同样是坚硬的岩石中抠出来的,眼前这个涵洞还是差的太远。
顾光明跟陈瞎子说着眼前所见的状况,陈瞎子侧身皱紧了眉头听着,不时地用手指轻敲着额头,忽然高高仰起头,惊诧道:“难道这里是一处排水涵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