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这里真的藏着秘籍吗?!”逍遥上,碧空殿外,青衣小妖正在落梨树下挖着什么。
他已经在此挖了许久却什么都没见到,现在心中那点耐心终于被王上磨得一干二净。
“当然,本王难不成还能骗你?!我是那样的人么?”一旁,宁御千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一面看着辛勤工作的青安手中还在吃着果子,她回答的有些坦然。
“我姐姐说了,王上的嘴骗人的鬼,这世上最不可相信的是魔族之人的话,其次不可信的便是王上了。”青安哪里晓得宁御千的意思,他只是认真的回答道。
“咳咳!”宁御千恨不能一口呛死,青禾这家伙就不能给自己留点面子?!为了打消青安的疑虑,宁御千只得继续安抚道:“你姐姐可有告诉你,本王出生后的几百岁都是在逍遥山上渡过的?”
“说过,姐姐说过王上曾经拜了遗鹤仙为师。”
“那不就得了。”宁御千素手一抬假装正经道:“我告诉你吧,这棵树底下埋着的无敌功法就是本王当年亲手埋下去的,你只要耐心得挖就一定能挖得到,懂了没!”
一边理直气壮地骗着眼前这位单纯地小公子,宁御千一边忍不住感叹一句,若是让青禾知道自己这样骗她弟弟,她一定又要找自己理论了。
“哦。”青安点头应道,既然王上都这样说了,那自己只要继续挖就是了。此时青安尚幼,现在的他还未被宁御千坑得长记性,哪里有怀疑王上的心思。
哎,可怜的孩子。宁御千颇有些同情地看向青安,真不知道青丘的老护法是怎么回事,生个女儿精的和狐狸似的,自己连骗她都不敢,再看看这儿子,竟然单纯地和个小傻子似的。
当年她确实是在这树下埋了东西,现在也确实是要在这树下找些东西,只不过不是什么剑诀罢了。
宁御千眼看日已偏西却还未挖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来便不由得催促道:“再快些,再不快些说不定苏扶卿就要回来了。”
她有些着急,若不是因为自己挺着肚子行动不便,现在她绝对自己也上手了!奇怪,当年自己明明没有放这么深啊?
这一次,她之所以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到逍遥山上来不过是猜到苏扶卿这个时候应该在下界助仙族对抗魔族,毕竟他无涯上仙济世安民的重任还是要继续扛的。
等到了山上她发现果然如自己想象的一样,山上现在没人,她这才放心大胆的让青安给她挖东西。
“王上,您就这么确定无涯上仙不在山上,你说会不会他现在就在某个地方看着咱们呢。”
“怎么可能!”宁御千笑道:“若是如此,你以为他会放我到这山上来吗?要是苏扶卿在山上,别说是碧空殿了,就是逍遥山的山门咱们怕是也别想迈进来一步!”宁御千笑道,只是这笑容中却隐隐有些苦涩在其中。
要是苏扶卿知道了自己此时正在逍遥山上,他八成会气得从战场赶回来吧,他一定气得要连剑都握不住了。
所以现在他们这样的关系就很好,彼此谁都不招惹谁,自己也只要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就好了。
时隔一百年,自己再次坐在这棵落梨树下,宁御千有些怅然。原先,她最爱坐在这里同二位师兄饮酒弹琴,醉后卧在这棵树的枝上,不过半晌的时间树上的落梨花就会落满衣裙,将白色的道服染上颜色。
那个时候,她只知道花有期,却不知人会变。没想到,才不过一百年的时间,自己再次坐在这里,心境竟已经如此不同了。
人们都道世事无常,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们也会成了现在这样子。原来属于他们三人的结局便是苏扶卿成了世人敬仰的无涯上仙,整日惩奸除魔护得一方太平,赫连玄墨最终还是回了赫连皇族继续做他的神族皇子,而自己则终于成了妖王,与他们分据一方。
“找到了么?”
“没有,王上。”
宁御千看着青安,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些泥土,眼看天色已晚苏扶卿随时都有可能回来,最终她只得无奈道:“算了,咱们走吧。”
原来,改变了的不只是他们,就连当年自己埋下的酒也寻不到了么。
无奈之下,宁宇千只得离开。
“师傅,咱们不去请三师叔回来坐坐吗?她就要走了。”碧空殿内,窗前身着白衣道服的苏扶卿和墟落凭窗凝视着宁御千渐远的身影。
“不了。”是她自己不想回来的,更何况她已经不再属于这里,“跟上她。”
苏扶卿和墟落二人一直跟在宁御千身后,他们二人并没有直接下山而是走上了去往后山的小路,青安的手上,还拿着一个酒壶。
“当年,本王经常闲师傅唠叨,每每被他责罚我就跑到这里来躲着,而且师傅和师兄从来没有找到过!”宁御千自豪的向青安炫耀,“青安,我跟你说,咱们妖族的师傅整天所授课业也够无聊的,你们若是烦了逃了便是。”
这样的话若是被青禾听到,一定会跟自己没完。
“还有脸说。”苏扶卿喃喃一句,她真以为当年自己和师傅不知道她藏在哪里么,她那么笨,只要稍一用心便能将她揪出来好吧。
只是,当时自己却只是担心她被师傅责罚。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最终走到遗鹤仙的坟冢处。
从那坟茔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宁御千嘴角的笑意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等她靠近了些,眼中的泪就再也收拾不住。
“师傅,弟子来了。”一边说着,宁御千一边接过青安手中的酒壶为遗鹤仙坟前的杯盏添满,而她自己则在师傅旁边坐了下来,这样就像当年自己坐在师傅跟前一样。
“师傅啊,弟子太笨了,原先在树下藏的酒这次回去找也没能找到,我给您带了些泉水来,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酒将就将就吧。”
她还是这般嬉皮笑脸,只是一面笑着眼角的泪却止不住落下来。
“您那边可好?您还真是的,一走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还真以为我们长大了都用不着您老操心了?!不过我想,大师兄和二师兄应该都不用了吧,反正他们一直都活得好好的。”
“您嘱咐我的事我都做到了,大师兄也没有像您说的那样做出那些事来,只是他到现在还不肯原谅我呢,所以我只能偷着来看看您。您说,大师兄他多傻啊,我做了那么多事他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以前我做什么坏事他都信我,可现在明明不是我做的,他怎么就不信了呢。”
“还有啊师傅,二师兄这个叛徒回赫连族去了,现在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啦!弟子会好好地,请师傅放心。您说您老人家也是的,明知道我们师兄弟三人里面就属我最无能,您明明知道这个,可为什么还要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呢?您这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嘛!”
“好啦,不说了,我现在要赶着下界去看看战况了,等弟子回来咱们再聊。”
说了几句之后,宁御千便起身朝着遗鹤仙的墓鞠了一躬,接着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待他们走后,苏扶卿和墟落才出现在这里,他走到墓前,看着宁御千刚刚到满的酒杯,有一瞬间失神。
下一刻,他便将杯中的水全都倒了出来,又亲自将自己带来的酒倒入杯中。
她不会知道,她藏起来的酒,早就被自己挖了出来。就像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今日自己其实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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