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太阳将帐篷内蒸腾的热人,琅琳拿一片帛布浸了凉水,盖在脸上,沉沉睡去。Www..Com
光影变换,日头西沉,整个营地恢复宁静。
“你这丫头,这样都能睡着,也不怕着了凉!”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琅琳循声望去,钱明珠站在营帐之内,嬉笑地看着她。
“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钱明珠不答话,双手背在身后,脸上转而流露出忧伤的颜色。
“你怎么了?”
琅琳又急又慌,向他走去,猛地扑了一空,再抬眼,四周空空如也,苍茫一片,她到处乱抓,急切地喊了一声:“哥哥!”从睡梦中惊醒。
原来是个梦,琅琳扯掉脸上的帛布,满脸冰凉。
手头却暖暖的,不由自主地握紧,想想,不对,低头一看,她抓了别人的手,再一看这别人,不是别人,是季如鹰!
琅琳不觉红了脸,尴尬之极,怎么会握着他的手呢?
季如鹰却面色如常,他贴近琅琳的脸庞,眼神迷离,均匀的气息,一纳一吐,吹拂在琅琳的脸上、耳垂、脖颈......
“你来这里干什么?”琅琳一把推开他,兀自走到一边,整理衣衫。
见季如鹰暗自发笑,琅琳后悔不已,一时没注意,女子姿态暴露无遗。她是文书,她目前的状态应该是个男人啊,于是板起面孔,严肃道:“将军外出,一切事宜,等将军回来再行商议。”
“文书果然是有趣,怪不得深得将军的心!”季如鹰嘴角浮起一丝诡笑,摆摆手,“确实有事要与将军商讨,反正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不妨再等等。”
琅琳抑制住内心汹涌的波澜,等了一个时辰,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病,这里住的是文书,在文书这等将军,还平静地说再等下去,再看季如鹰,神情木讷。
不如戏弄他一番,谁叫他送到自己手上来的呢,琅琳转怒为喜。
“行军在即,所有人马都准备出发,大人这些天忙于操练,想必累了,不如您在这里等,我去将军营帐守着,他一回来我就请他过来,也省却很多麻烦。”
季如鹰脸色慢慢变灰,硬邦邦地扔下一句“不用麻烦”,大步走出军营。
他前脚刚跨出营帐,琅琳立即跑到案前,所有整理的案牍都堆在上面,没来及入柜。这个季如鹰来了一个时辰,也不叫醒自己,当真以为琅琳好糊弄,在她这里等李钰山。
案上的文书没有被碰过的痕迹,所有都按照以前的排序方式放着,笔墨纸砚放在原来的位置,只是砚台里的磨似乎更鲜亮了。琅琳伸手一摸桌面,五指上留下浅浅的墨痕,他果真动过。
他竟将墨水打翻,如此粗心。
琅琳突然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直觉告诉她,这一切不像她表面看到的那样。
可是她能做什么呢?李钰山的举动和言行,也是奇怪,季如鹰是他一意提拔上来的,如果说季如鹰心怀鬼胎,那么李钰山会被蒙在鼓里吗?
琅琳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曾经那种众叛亲离的感觉涌上心头。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个军营有点特别,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当所有人都遭遇不测,只有她平安无事,从目前看,她似乎是安全的,可她嗅到了不安分的气味。
香雪阁,这个地方浮现在脑海里。
被困的琼枝让她去香雪阁向丹娘求救,她还记那个嗜财如命的老鸨,看起来像个精明又有些无奈的女人。
于是,挑了最冷清的路,向香雪阁出发。
算起来,这是第三次夜不归营了吧,琅琳暗自嘲讽,李钰山已经提醒过她,可她偏这样不听话。
傍晚的香雪阁,初具了金迷纸醉的味道,几桌的客人在并不出众的姑娘陪伴下,喝的醉醺醺。重头彩还未开始,这月应该又轮到花魁跳舞,红字招牌都亮出来了。
琅琳走进门,直奔龟奴,“我要见你们的老鸨。”
龟奴眼一瞟,“拿银子来。”
今日走的急,只穿了一身素衣,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一两银子。琅琳不觉失了气势,低声说:“我是这儿的熟客,姑娘都认识我,小哥,通融通融。”
话音落地,一女子咬着帕子往琅琳身上靠,娇声娇气道:“这位爷,新来的吧!”
龟奴听了,扭头就走,叫都叫不住。
琅琳一跺脚,向后退去,女子扑了个空,活生生栽倒在地上,花容失色。她起身后,瘫软在琅琳身上,不依不饶,口口声声要求损赔。
“如花,我看你今日的进项又为空了。”一个略为丰满的老女人高高在上,身后跟着畏首畏尾的龟奴。
她挪动三寸金莲,腰间绑着紧紧的红色腰带,每走几步,便停下喘几口,终于走到了琅琳面前,“听说你要见我,是么?”
“你是老妈妈?”
“正是。”她仔细摸摸头上的金步摇,得意地说,“小公子不要客气,叫女家如柳就想,弱柳扶风的柳。”
那张圆脸慢慢靠近,琅琳惊恐地向后退,环顾四周,香雪阁何时变成了这些庸脂俗粉,老鸨何时变成了如柳,那红字招牌上的花魁又是谁?
琅琳突然变了想法,说:“我家公子目睹花魁一面,后来掷千金换一夜春宵,至今仍是留念,于是书信一封,让我亲自交给花魁,另有一件美物赠给柳儿姑娘。”
一只紫玉蝴蝶佩在众人眼前晃动,紫玉通明,蝴蝶栩栩如生,用金丝银线编扣。
如柳两眼发亮,捧在手心,连连招呼身边的龟奴,带领琅琳去见花魁。
穿过香雪阁的正堂,龟奴一路引着琅琳向前,霜歌小筑的牌子依旧,那水红阁楼却不见了,一座更为华丽的楼宇拔地而起,龟奴引她而去的正是那华丽处,琅琳心中一凉:无双亦不在。
“小哥,就到这里吧,麻烦将这封信递给花魁娘子,我若进去,说错什么话忍的她不开心,公子可要骂我了。”
“你还是真实说对了,这位花魁,模样没有之前的好,不会唱不会跳,脾气倒是大的很。”龟奴接过信,深有同感,“我把信放在门口,让丫头拿进去。”
“哦?这样的人怎么能做成花魁呢?”
“唉,别提了,以前那个花魁毁容了,金主重新扶了现在这位,连老妈妈都换了,香雪阁一日不如一日......”
龟奴企图说更多的,但是琅琳听到开门的声音,连忙闪到一边。
琼枝大概还不知道香雪阁易主了吧,她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期望着老主能救她,可是现在连丹娘在哪不知道,谁能救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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