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桐似乎并不怪他,也许正是他的憨,才引起了对她的好感,她继续说:“我和前男友的事双方家里都知道,我们保持了好几年的关系,他是公派出国深造的,本来是等他回国后我们就结婚的,可是他回来后,我们不但没结婚,他还申请到了美国的绿卡,后来爸爸同意我出国,但是,当我跟他说出我也准备随他出国时,他却告诉了我真实的情况。原来,他到了外面后,早就和他的房东也是餐馆的中国籍老板娘勾搭到了一起,他这次回国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和我结婚,而是回来办理有关和单位解聘合同的具体事宜,顺便瞻仰我最后一眼,我们就结束了。”
叶桐吻着他,热辣辣的身体紧紧贴在他的身下,她感到彭长宜在拼命的压抑着自己,就更加的喜欢了,双手一用力,就把彭长宜搂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一翻身,将他反压在身下,极其温柔的亲吻着他的鼻子,眼睛,嘴唇,边吻边说道:“别怕,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是我的神,我愿意……”说完,脸就红到了脖颈,耳根和前胸。
彭长宜双手捧着她的脸,凝视着她姣好的面容,说道:“你真的不怕?我可是会吃人的?”
“喜欢被你吃,放心吃。”叶桐说着,腹部就更加紧迫的压在了他的硕硬上,不停地侵略着他。
彭长宜的呼吸都停止了,尤其是她那条腿压在自己根上的腿,并不老实,还左右磨蹭着,彭长宜感到叶桐肯定不是个黄花姑娘了,她的动作熟练、老道,知道刺激自己要命的部位,本来就涨.得难受,这会儿她的腿又压在上面,而且还不老实的动作着他,他终于受不了了,一下就将叶桐掀翻,两三下就把自己变的一丝不挂.
叶桐看见了他眼里的火光,激动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喃喃地说道:“来吧,我的英雄,我的神……”
天哪,别说是彭长宜,这个时候恐怕全世界所有的男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召唤。
彭长宜的眼睛有些血红,他觉得自己的眼珠都在向外突兀着,再也忍不住了,扯过自己的衬衣,盖在叶桐的脸上,为的是谁也看不到谁,然后分开她的两条腿,凶猛的扑在她的身上,一用力,就粗暴地闯了那美妙的无法言说得丰泽潮湿的密林深处了……
叶桐皱了一下眉,片刻的不适后,她便气喘出声,尽管彭长宜猛烈而粗暴,但是她一点都不反感他,反而带给她无以伦比的新鲜和刺.激,任由他疯狂地运动……
彭长宜闭紧自己的眼睛,卖力地不间断的向前、向前,汗水滴答、滴答的飞溅开去,他就像漂在大海里,在汹涌澎湃的波涛声中,向大海的深处漂去,在一阵紧似一阵的潮.涌中,随着一声咆哮,就像一朵浪花被汹涌的波涛送上了高峰,随后又被重重地抛下,瞬间就碎裂开去……随后,海面趋于平静,只有彼此的喘气喘和呻银声,还有满屋弥散的特有的那种气息……
叶桐带给他的是一种颠覆性的享受,甚至颠覆了他以往对女人所有的认识和感知。女人不是被动的,女人也可以这样主动甚至可以对男人实施那么一种强制。
叶桐就像一把火,一把点燃他身体无限浴望的火。
等这火慢慢归于平静后,叶桐在底下吃吃地笑了起来,彭长宜掀开盖在她脸上的衬衣,直起身,沙哑着嗓音说道:“笑什么?”
“你对我无动于衷,我还以为……”说着,咽回下面的话。
“以为什么?”彭长宜没好气的问道。
“以为你是废人或者是太监,见了女.色不动心。”叶桐的眼里的火焰还没有熄灭。
“结果呢?”彭长宜自豪地问道。
“结果……凶猛无比,力量非凡!”说着,又搂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扳倒在自己的身上。
“别……别闹了,我要去洗一下。”彭长宜挣脱她的双臂。
“一块洗。”叶桐固执地说道。
彭长宜的脸红了。
叶桐一看他的脸又红了,觉得很好玩,手就又开始不老实了,进犯着彭长宜。
彭长宜赶紧拿开她的手,像刚想起什么来,直起身,把叶桐骨碌到一边,朝叶桐身的下面看去。
叶桐发现了他动作的怪异,就说道:“看什么?”
“哦,没什么。”彭长宜这才躺在旁边,扯过被单盖在自己的身体。
叶桐想了想,趴在他的身上,狡黠地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处……?”说着,脸居然红了。
彭长宜老实地点点头。
“呵呵,你真是憨的可爱,我可是有过好几年大学生活的人。”
有过大学生活的人就不是初女吗?他彭长宜也有过大学生活,但是他不曾玩弄过一个姑娘。难道在省城和县城上大学就有区别吗?那么丁一也是在省城上的学,丁一怎么就不这样?
彭长宜很奇怪他居然在这个时候能够想到丁一,甚至他笃定的认为丁一到现在仍然是初……女!
叶桐见彭长宜不说话了,就伏在他的耳边说道:“我有过男友,有过爱情,后来他出了国,我们就分手了。你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的。”
彭长宜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怜爱,搂过她,把她的唇送到自己的嘴边,吻过她之后说道:“对不起,小地方的人见识少,让你见笑了。”
说完后他又后悔了,显然这话还是对叶桐不是初女有看法,他赶紧说道:“我的意思是……”
“好了,别解释了,憨样。”
叶桐似乎并不怪他,也许正是他的憨,才引起了对她的好感,她继续说:“我和前男友的事双方家里都知道,我们保持了好几年的关系,他是公派出国深造的,本来是等他回国后我们就结婚的,可是他回来后,我们不但没结婚,他还申请到了美国的绿卡,后来爸爸同意我出国,但是,当我跟他说出我也准备随他出国时,他却告诉了我真实的情况。原来,他到了外面后,早就和他的房东也是餐馆的中国籍老板娘勾搭到了一起,他这次回国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和我结婚,而是回来办理有关和单位解聘合同的具体事宜,顺便瞻仰我最后一眼,我们就结束了。”
尽管叶桐说得轻描淡写,但彭长宜明显觉出叶桐的内心远不像表面这样平静。他重新搂过叶桐,心底里就有了些许的内疚,同样,他彭长宜也不能给予她什么。他轻轻地说道:“对不起,是我让你想到了不愉快的事,可是我……我也不能给你什么……”
他的话没说完,叶桐就用手指摁住了他的嘴,冲她摇摇头说道:“别把什么都说那么明白好吗?我是真心喜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以为我的心早就死了,根本就不会爱了,是你让我知道我还是个有正常精神和生.理需求的女人。”
彭长宜心里一阵激动,他抬起头,又要去吻她,被她按下了,说道:
“我去洗澡……”
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彭长宜感到了她的眼里似乎有了泪光。
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追到浴室去安慰她,既然她什么都明白,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
叶桐洗了澡后就开始穿衣服,彭长宜赶紧起身,说道:“我送你。”
叶桐笑了,说道:“怎么,担心了,放心,我不会深更半夜去寻短见的,早就都是过去的故事了。”
彭长宜从床上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连忙扯过自己的衬衣,遮住前面,说道:“你等两分钟,我洗一下就去送你。”说着,就跑进了浴室,立刻就传来了流水的哗哗声。
等彭长宜裹好浴巾,用毛巾擦着头,走出浴室后,才发现叶桐早就离开了。他发现桌上有个条,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叶桐留下的:
长宜,谢谢你,别送我,这是在我家门口,不会有事的,放心。晚安!桐。
拿着字条,彭长宜呆呆的坐在床上,对刚才离去的那个女孩,他第一次萌发了一种牵挂,一种萦绕于心的的牵挂。就在他发呆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以为是叶桐又回来了,赶紧放下字条,光着脚跑去开门,一看,是寇京海。
彭长宜白了他一眼,又坐回床边,擦着自己的湿头发。
寇京海故意用力的吸着鼻子闻着什么,一对小眼睛盯着滚得凌乱的床,说:“兄弟,你终于出手了?”
彭长宜使劲地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嗬嗬,你在我面前可不是没话说得人啊,看来我猜对了。”寇京海左顾右看地说道。
“别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我小人?告诉你,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了什么?”彭长宜嘴上硬着,眼睛却在床的上下打量着,发现没有什么证据留下。
“看见了你的眼睛在检查是否有可能被我发现的罪证,还我是小人?”寇京海解恨地说道。
“请你听清楚一些好不好,我刚才是在说别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寇京海也笑了,说道:“我真他妈的笨,就高抬了我这一次,还没听出来。看来谁受谁的捉弄真他妈的是蚂蚱拉屎——一腚(定)一腚(定)的。”
“哈哈——”彭长宜开心地大笑。
“看美的,告诉你,我可是看见叶记者抹着眼泪走的,你是不是又拒绝了人家,我可告诉你,那个丫头真是喜欢上了你,整顿饭我就发现她的目光就没从你的脸上移开过。你可真要小心一点。别到时弄的鸡鸣狗跳的……”说着,他就不往下说了,他看见了桌上的留言条,拿起来一看,立刻面色凝重地说道:“兄弟,看来你们是千真万确地好上了……”
彭长宜赶忙夺过那个字条,撕碎后,丢进了马桶,并且用水冲下。
寇京海故意失望的坐在椅子上说道:“完了,你算完了,跟我一样,被女人俘虏了。”
“我跟你不一样。”彭长宜反驳着说。
“我跟你说,女人都他妈的一样,有了这事就想嫁给你,你可要小心。不过这个叶桐有点背景,值得你豁出点什么。”
彭长宜走到他面前,说道:“拜托老兄,管住你的嘴好吗,回去不许逮什么说什么。”
寇京海哈哈大笑,说道:“我的妈呀,敢情这风水真是轮流转啊,哼,你也有今天!”
彭长宜被他说得有些不自在了。
“放心,保证不说,男人嘛,谁还没点那个事,只是以后你也不要嘲笑我就好了。”
彭长宜乐了,知道他就是想达到这个目的,他转了话题说道:“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我的什么事?”寇京海吃惊地说道。
“你不是晚上约了人了吗?”
“啊……啊,哈哈,我那是糊弄他们的,这种事哪能去好多人啊。”
寇京海说得没错,送礼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彭长宜当然明白他的用意,就没再说什么。
寇京海问:“顺利吗?”
“顺利,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都是有凡心的。唉,我有些担心了。”
“为什么,这不是你需要的结果吗?”
“老寇啊,确切的说是别人最需要的结果。我也不知道今天这么做是否应该,也许是做了一件不好不坏的事,也许……”彭长宜有些忧郁。
的确如此,凭江帆给的信息看,亢州不会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从王家栋的暗示来看,他感觉到樊文良的确需要这样一篇文章,或者是需要再次有点不同凡响吧。
不同凡响的目的何在,是不是他也感到了锦安的压力,抑或他也正在给自己寻找退路或者是更高一级的台阶?如果是后者,那么他即便给樊文良做了这么一件好事,他彭长宜目前能有什么收益,说白了,可能江帆甚至是别的什么人是最大的获益者。如果是江帆还好说,如果是外来的什么人就有些为人做嫁衣的感觉了。
他有些怀疑部长给他支的这个招儿的正确性了。想到这里,他说道:“老兄,那费用你能有办法……”
“长宜,这话就没劲了,我有办法,这你知道,不然你也就不找我了对吧?好了,早点休息吧。如果事情办完了,我们明天就起早赶回去。”
彭长宜点点头,他来省城没有跟单位打招呼,只有王家栋和樊文良知道,最好是明天头上班之前赶回去。
从省城回来的当天上午,北城召开了古城改造专项调研会议,副市长张怀参加。
彭长宜明显感到张怀对这项工作不是那么上心,只是不得不去做罢了。但是朱国庆到是布置的很仔细认真,该想到的都想到了,最后成立了以任小亮为总指挥、彭长宜、田冲和另外一个副主任为副总指挥有公安、工商、税务、法庭等派出机构为成员的领导小组。
中午,北城热烈的招待了副市长张怀,从席间的敬酒到说得话中,彭长宜明显感到任小亮和张怀有一种藏而不露的默契。
下午,彭长宜接到了叶桐的传呼,就两个字:逃兵。彭长宜看了会意的一笑,随后就删除了。
他们是一早走的,彭长宜没有和叶桐打招呼,回来后就开班子会,也没顾上跟叶桐联系。这会收到她的传呼短信,他更不打算回呼她了,有的事,当时发生了,并不代表今后还要发生。
这时他屋里的电话响了,拿起话筒后听出是江帆。不知为什么,自从去省城回来后,他总有一种对不起江帆的感觉,觉得他最应该就是为江帆做些什么。所以,他怀着一种内疚的心理说道:“市长您好。”
那头的江帆体会不到这头彭长宜的心情,就说道:“长宜,上午会开的怎么样?”
他相信江帆不只是问他会开的怎么样,因为张怀回去要跟江帆汇报,北城区也要往上报,显然,江帆问的是会议之外的情况。但是除去彭长宜的自我感觉之外,他也实在没什么跟江帆汇报的,因为感觉这个东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而且比较虚无缥缈,他不能以自己的感觉误导江帆,就笑着说道:“会开的很好,明天接着开街道干部会议,签订目标责任书,布置具体工作方案。”
江帆也不好说什么,就说道:“这是个细致的工作,多做群众的工作。”
“是,一定按市长要求的办,另外我是副总指挥,有机会市长给吃吃小灶。”
“呵呵,精髓还是你贡献的呢,继续打精神文明建设的牌呗。”
呵呵,彭长宜觉得他和江帆之间也有默契,那是一种心灵上默契,是互为欣赏的默契,他们往往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达到共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江帆的身上有许多彭长宜向往的东西,这些东西有很多是共同的,他们甚至喜欢同一个女孩子,尽管江帆没有丝毫的表示,但是彭长宜知道他的心。
彭长宜决定去趟大楼,这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是陈乐。
彭长宜笑着说道:“小乐,这么早就下班了吗?”
“我是回村开会来了,这会大队部没人我给你打电话,那天看见的那个女人又来了,她转了一圈后又原路返回了。”
“你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谁吧?”
“嗯,不知道。”
“好的小乐,不知道也别乱打听,多留意一下就行了。”彭长宜嘱咐到。
放下电话后,他想到那天回来的路上看见的那个女人,刘忠说是张主任的家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她很关心小样楼的情况,这里到底有多少隐情啊?
他给部长办公室打了电话,部长听出了他的声音,就说道:“回来了,顺利吗?”
“嗯,顺利。”
“一把在办公室呢,你跟他汇报一下吧。”王家栋说道。
“嗯,
我这就打电话。”
彭长宜拨通了樊文良办公室的电话,说道:“樊书记,我是长宜。”
“哦,长宜啊,有事吗?”樊书记的语气明显多了一些亲近。
“没事,我早晨从省里回来的。”彭长宜说道。
“哦——”樊书记的口气像是刚明白过来。
“很顺利,找到了省党校的金副校长,他愿意为文章润笔。”
“嗯,辛苦了。”樊文良说着就挂了电话。彭长宜不由的一愣,本来还想再说写什么。挂了电话他就想是不是自己说得太多了,可能有些话不该说那么明白,领导只注重结果,不需要知道过程。
其实彭长宜是想多了,樊文良挂电话的原因是江帆进来了。
放下电话后,彭长宜敲开了朱国庆的门,看见任小亮也在,朱国庆说道:“长宜,你来的正好,我和任主任正在磨叨明天街道干部会的事,作为副总指挥,你得讲几句。”
朱国庆说得是古街改造会议,彭长宜说道:“我听朱书记的安排。”
他们就一些实际情况讨论了很长时间,朱国庆说晚上有个应酬。任小亮和彭长宜站起身就往外走。
出了屋任小亮说道:“长宜,改造的事你多操点心。”
“放心吧任主任,我会的。”彭长宜说道。
出了办公楼,彭长宜看见胡力从传达室出来,并且一路小跑,快步朝楼里走来,他说道:“胡师傅,这几天去哪儿了?”
胡力顾不上说话,快步进了卫生间。
彭长宜笑了,心说内急。他出来看见传达室门开着,就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胡力回来了,他洗完手后说道:“我出了几天门,老毛病,每次回来都闹肚子。”
“呵呵,去哪儿了,肯定是好东西吃多了,不消化。”
“真让你说着了,就是这么回事。”
“哦,去中南海了,电视里没注意有国家领导人接见你呀?”彭长宜笑着说道。
“呵呵,去看儿子了。”胡力很高兴的样子。
“哦,你儿子在哪儿工作?”
“这个,保密。”胡力笑着说。
“哈哈,还保密,看来是在国安部上班,不然为什么要保密?”
胡力笑笑说:“还去看了一个老战友。”
彭长宜突然说道:“我敢打赌,你不是一人去的。”彭长宜隐约感到上次给胡力送烟送酒的那个人,他们都应该跟116师有关系。
“呵呵,当然不会是我一人。”胡力语气里有些自豪。
彭长宜眼珠一转,忽然说道:“我知道你跟谁去了。”
“跟谁?”
“你上次说得那个人。”
“我上次说谁了?呵呵,还想套我话?”
彭长宜也笑了,说道:“我这不是好奇吗?”
“好奇心能害死人。”胡力说道。
“呵呵,你可真是老狐狸。”彭长宜说道。
胡力笑了,说道:“我是一只真诚守信的老狐狸。”
彭长宜又问道:“你的老战友是个大官吧?”
“嗯,是。”
“多大的官?”
“大到你想用都用不上。”老胡狡黠地说道。
“呵呵,那么大啊?估计这辈子都用不上。”
“哈哈,逗你呐,如果我说他们曾经是我的部下你信吗?”老胡睁着两只小眼睛看着彭长宜说道。
彭长宜木讷的点点头。
“哈哈哈。”老胡大笑,眼睛里就有了别样的神采。
“从今儿个开始,你说什么我都信。”彭长宜说道。
“哈哈,还是小同志好蒙。”老胡开心的笑了,说道:“要不晚上咱俩喝点?我刚刚从回民街买了五香花生米,新出锅的,看看,各个都带着皮。”
老胡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五香花生米,打开了三层包装纸,彭长宜就看到了这次的花生米的确是上品,个个颗粒饱满,包衣完整。用手轻轻一碰,就能听到花生米上面那层包衣发出的清清脆脆的莎莎响声,的确是卤透了炒干了,他抿了一下嘴唇,说道:“一看这颜色,就是刚刚出炉的。”
老胡笑着,小心的用手扒拉几个花生米,唯恐碰破了那层脆脆的已经离骨的包衣,放到了彭长宜手里,彭长宜先闻闻,然后放入嘴里一颗,嚼碎,说道:“确实好吃,又香又脆。”
“呵呵,好吃吧,这是沙爷亲自炒的。我等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想让你尝尝,早就被我吃掉了。”说着,也放入嘴里一颗,嚼了起来。
彭长宜知道老胡想喝点,就说道:
“你闹肚子还喝酒?”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闹肚子必须喝点酒才好。”
“你喝吧,我得回家。”
“就知道你拿回家说事,走吧走吧,找老婆去吧,哼,吃了我几颗花生米,到时想着还。”老胡说道。
彭长宜笑了,他跟这个老胡很有缘。
来到北城后,晚上值班的时候,他经常陪老胡喝两盅,老胡不能喝,属一喝就多的人,但是他喜欢跟彭长宜较劲,看着彭长宜喝他就美、就高兴。每次晚上下班,他都会眼巴巴的看着彭长宜,只要他和别人一块出去,那不用说,肯定是有酒场,只要他下班到车棚去推车,准是晚上没有应酬。他经常盯着彭长宜加班的那天,肯定会提前买好花生米,等着两人喝几口。
田冲有一次问彭长宜,说老胡跟机关里的人没话说,即便开口说话你能噎死你,可跟彭长宜还行,还能喝到老胡的酒,吃到他的花生米。刘忠就说彭长宜浑身上下都长着爱人肉,人见人爱。
彭长宜也感到老胡跟他和别人不一样,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缘分。田冲还说老胡尽管是个看大门的,有时比书记还牛,每次邮递员送来报纸和信件,都是老胡分发好送到办公室,有次田冲没等他分好就先拿了一份报纸看,老胡紧追其后,要回了报纸,一点都不给你留面子。
彭长宜也的确感到了这个老同志身上有一种神秘的色彩,前两天,老胡莫名失踪了三天,就在彭长宜去省城的头一天他回来了,但是彭长宜因为着急赶那篇稿子送省城,没顾上和他说话,今天才有时间和他坐一会。
这会听到老胡说喝酒杀菌,彭长宜知道一人不喝酒的奥妙,就说道:“这样,我先回家换身衣服,这衣服都穿了两天了,都臭了,你等着我,怎么样?”
老胡一听有门,小眼睛就泛出了光亮:“行!”
彭长宜到了家,简单擦洗完身子后,换上了衣服。沈芳一看说道:“穿那么干净还要出去啊?”
彭长宜说:“嗯,我答应老胡了,陪他喝两杯。”
“天天不是陪这个就是陪那个,陪领导陪同事也就罢了,一个看大门的人也值得要你陪,老婆孩子还不如一个看门……”沈芳本想说看门狗,但是最终没有说出来。
彭长宜说道:“你别总是看门看门的,老胡帮过我,再说,他出门好几天才回来,我们俩在一起又不酗酒。”说着,他看了看女儿,摸着她新剪的幸子头,说道:“爸爸快去快回。”
“行了,别跟孩子买好儿了,什么时候你快去快回过?哪天回来不敢醉猫一样?”沈芳冷着脸说道。
女儿嘻嘻笑着说:“爸爸是醉猫。”
彭长宜冲女儿呲了一下鼻,女儿就笑着躲开了。
彭长宜心想,以后把所有的事办完了再回来,回来后争取就不再出去,自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才回家又要出去,的确是有些过意不去,况且,昨天晚上在省城宾馆……想到这里,就心存了一份内疚,说道:“那好,我给老胡打个电话,叫他别等我了。”
“我看你成心丢我的丑,你都答应人家了,然后又不去了,摆明了就是我不让你去的?”沈芳急赤白脸地说道。
彭长宜笑了,说:“你这样说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去吧爸爸,千万别上女人当。”女儿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彭长宜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盯着女儿问道。
“什么都没有,赶紧走你的吧。”沈芳突然抱起女儿往里屋走去。
彭长宜有些莫名其妙的出了家门,肯定是沈芳当着女儿说过这样的话,沈芳哪都好,就是嘴不好,太能唠叨,而且唠叨起来丝毫不知避讳女儿,为这彭长宜多次跟她说以后当着女儿的面说话要注意,孩子就是八哥,而且总是当着孩子说一些不利于她成长的话,对自己有意见可以提,甚至可以吵,就是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彭长宜走在街上,还在想着女儿刚才那句话,这时,就听见有人叫了他一声:“科长。”他回头一看是丁一和雯雯。
彭长宜问道:“你们干嘛去?”
“去家具厂。”丁一说道。
“诶,对了,星光家具厂是北城的管辖范围,小丁,咱们让彭书记跟咱们去还价吧?肯定会给彭书记的面子。”雯雯说道。
彭长宜笑着说:“你们俩谁要买家具?我可以给你们走后门。”
丁一赶紧说道:“是别人买,我们去给还价。”
“哦,别人是谁?”彭长宜知道,在亢州,还没发现有谁遇到难题会让丁一出面解决的。
“是高市长,你还不说?”雯雯快言快语地说道。
原来,副市长高铁燕看中了一套星光家具厂的组合家具,她让丁一去还价,丁一去了一趟,好说歹说只还下了140元,高铁燕不满意,说道:“不行,你也不过过脑子,140,要死,什么寓意呀?再去还!照着五百往下还,这帮人真是黑心,赚的也太多了,另外你这次就明着跟他们说,是我个人用。”
其实,家具厂厂长已经认出了丁一是高市长的秘书,但是他说得确是出厂价,尽管只便宜了140元,但是对于家具厂来说不但不挣钱还亏140元。
丁一哪儿干过这事啊,但是市长说了就得去办,今天高铁燕的儿子回来了,她早早就回了家,丁一就叫上雯雯跟她一起去还价。
雯雯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彭长宜,彭长宜一听就乐了,说道:“这样,你们俩先请我吃饭,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雯雯高兴地说道:“好啊!”
丁一说道:“还是不麻烦科长了,我们能还下多少就是多少。”丁一说得是心里话,她可不愿意科长为这几个小钱在管辖的范围内落个吃拿卡要的名声。她想不明白,既然高市长看上了,而且喜欢,自己不来还价让她一个小秘书来还价,而且她也不懂啊?心里就有几分不情愿,再把科长的名声搭进去就不值得了。
“我敢打赌,你们还的价钱高市长不会满意的。”彭长宜笃定地说道。
“不满意就不满意吧。”丁一不高兴的说。
“那可不行,领导的秘书,就是为领导服务的,包括为她的生活服务,你这态度可不行。”彭长宜说道。
“可是,我能力有限,买件衣服我还差不多,买大件东西我的确不懂,多少算贵,多少算便宜,我根本就比较不出来呀?”丁一苦恼地说道。
“你不一定全懂,但是你要学会整合资源利用资源,比如你目前就可以利用我呀,我就是你的资源。”彭长宜说道。
“可是,我担心科长犯错误……”丁一小声说道。
雯雯说:“呵呵,他现在不是科长了,说话会更顶事,就这样吧,让彭叔叔帮忙吧。”
“你们跟我去单位,咱们打个电话,你看着,我是怎么办的。”说着,就带头往前走。
丁一和雯雯只好跟在后面。来到单位,彭长宜跟胡师傅招了一下手,就领着她们两个向办公室走去。
来到办公室,彭长宜请她们坐下,自己就开始打电话,他先把电话打给了别人,大概说了一下原因,然后就放下电话等候消息。”
丁一说道:“这样买东西太累了吧,得求多少个人啊?”
“这你就不懂了,这里面有很深的学问,别怕求人,以后他还会有求于你的,关系和感情都是这么建立起来的。在当今社会,没听说谁不求人就能办事的?除非你是书记市长,就是书记市长他也有求人的地方,但不会是买家具这等繁琐的小事。领导的秘书,说白了就是领导不方便出面的时候,你就得出面。像这种事,不用领导指示你要主动去做,这才会让领导满意,记住,大家都不满意都无所谓,但你必须让一个人满意,这个人就是你服务的领导,懂了吗?”
尽管丁一没有什么社会生存经验,许多事也不懂,但是她并不笨,彭长宜说得话她能懂,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不适合做秘书工作,尤其是领导的秘书。彭长宜只说了这么一两条标准,她的脑袋就大了。想到这里,她说:
“也许,我不适合做这个工作,真的,我不太会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好多事真的不懂。如果是我自己买家具,如果最后的价钱达不到我的预期,我可能就不会买了,最起码不会在他这里买,我会另外选择别的厂家,不会三番五次的跟一家还价。再有……再有也不会死乞白赖的跟人家还价。”
“幼稚,说这话本身就是幼稚的表现。”彭长宜说道。
丁一的脸红了,她说道:“我本来就没有多少经验吗?再有了,除去给自己买东西外,真没有买过这么多钱的东西。”
彭长宜笑了,他理解丁一,刚走出校门,的确没有为生活操过心,让她去办这件事的确是难为了她。就说道:“我问你,经验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在一次又一次经历的过程中积累起来的?”
丁一点点头。
“你如果连经历都不去经历,哪来的经验?你用市长的钱,在长自己的经验,这是双赢啊!所以,别拒绝任何事情,不懂可以多问别人,即便你做的不是秘书工作,这些生活常识也是要长的。”彭长宜开导着她。
其实丁一不是在拒绝长见识,她骨子里是反感高铁燕占便宜,占便宜就占便宜吧,自己还不出面。如果秘书做的就是这样工作的话,她情愿换一种工作,她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料。她很想跟科长说说这段自己对新工作的感受,但是她知道科长肯定有许多道理等着她,所以就没再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彭长宜拿起话筒喂了一声,就听对方说道:“彭书记,那套家具是您自己用吗?”
彭长宜说道:“不是我,是一个朋友。”
对方沉默了一会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书记您说个价吧。”
“我怎么能说价,你让他们少赚点就行了,没有太高的要求。”
“好,我再跟他们商量一下,您等我电话。”对方说着就挂了。
彭长宜说道:“你们两个可能展开想象,咱们最低能多少钱拿下来?”
雯雯想了想说道:“三千五。”
丁一说道:“做梦吧,三千五不会给咱们的。”
彭长宜笑笑没吱声,这时,电话又想了,对方说道:“彭书记,厂长说了,既然是彭书记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就收个成本钱,两千块钱,您看怎么样?”
彭长宜冲着两个女孩子做了一个鬼脸,就说道:“别太亏了他们,都不容易,这样吧,给两千两一块钱。把货送到家里,明天再告诉你送货地址。”说着挂了电话得意的看着两个女孩子。
丁一和雯雯张大了嘴,同声说道:“两千一?”
彭长宜说道:“注意,那一百是我多给的,不然你到哪里去找车给她送到家?”
丁一连连点头是,说道:“佩服,佩服。”
雯雯也说道:“长见识了,咱们往下还,人家彭叔叔是往上给,这就是差距呀!”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纯属是给你们卖弄一下雕虫小技,不可外传。好了,说,你们俩想吃什么,我请客。”
丁一说道:“我请我请,理当我请。”
“哈哈,你还是攒嫁妆吧,能让美女们满意就是我的荣幸。走,吃饭去。不过今天会有一位老同志跟咱们一块吃,本来我今天是陪他喝酒来的,你们不介意吧?”
雯雯说道:“不介意。”
丁一说道:“我们会不会打扰你们?”
彭长宜笑了,说道:“不会,走吧。”
丁一和雯雯跟着彭长宜来到传达室,这才明白他说得老同志就是这个看门人。本来,老胡都洗好了酒杯,特地把花生米放入一个白瓷盘里,就等着彭长宜来了开喝。
彭长宜说道:“老胡,带着你的花生米,咱们去对面的饭店,你替我陪陪两个美女。”
老胡笑了,居然不好意思起来,说道:“那我就不去了。”
丁一和雯雯说道:“那可不行,是我们打扰了你们,您不去哪行啊?”
老胡这才起身,包着他的花生米,他们就来到了单位对面的鸿宾楼饭店。令彭长宜没想到的是,这顿饭,竟把老胡吃进了医院,在医院躺了两天,直到彭长宜他们去深圳考察头走的当天上午,老胡才出院。
那两天彭长宜可是忙活坏了,白天分别给古街改造中所涉及到的街道、商户开会座谈,晚上就去医院陪护老胡,他把妻子沈芳都发动起来了,给老胡熬稀稀的小米粥。哥哥从老家打来电话,说是大侄子今年毕业,想让他在这边给找个工作,过一两天就来看他们。彭长宜就说等他从深圳回来吧。
老胡看到香喷喷的小米粥,对着沈芳一个劲的作揖。沈芳说道:“姓彭的不够意思,知道你肠胃不好,还让你喝了那么多的酒,以后不能跟他喝了。”
老胡笑笑不答,他不敢跟沈芳说那天晚上还要两个姑娘。然后偷偷跟彭长宜说道:“出院后你还得请我,我给你保密了,没跟弟妹说你带了两个姑娘喝酒。”
彭长宜哈哈大笑,说道:“老胡啊,你这么大岁数了,心理怎么不健康啊,那两个姑娘怎么可能跟我有事呢?”尽管彭长宜说这话有些心虚,但是他还是要鼓着劲的说。
老胡瘦了许多,他上午出院时,正赶上彭长宜准备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