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栋用心地听着,说道:“江帆的用意你不必多心,倒是你这个同学,你要多长些心眼才对,我知道你跟他是君子之交,但是商人的世界有些我们无法琢磨,你能重新定位跟他的关系,这很好,没必要要患得患失,别说你们还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不愉快,就是发生了实质性不愉快的事情后,你也要把他看淡,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不可能阻挡他追逐利益的脚步,因为这是他的至高追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你只管做好你自己就是了,但有一点我要强调一下,谁都知道你们俩是同学关系,以前又联手合作过,所以,在一些事情上,该帮还是要帮的,帮他,某种程度上就是帮自己,你能明白我话的意思吗?”
此时,江帆同样面临着这样的艰难时刻。
中午下班后,他急匆匆地赶到电视台,躲在西侧的路边,等丁一出来后,他便开着车回家了。由于过几天自己还要出差,所以江帆十分珍惜这几天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尤其是她怀孕的初期。
晚上同样如此,他不顾彭长宜流连的目光,在他无可奈何的注视下,早早就下班回家了,因为丁一中午反应的很厉害,死乞白赖跟他要汽油,他早就把汽油倒在下面的墙角里,把瓶子扔了。
没有了汽油,丁一显得有些烦躁不安,对他大喊大叫,江帆就想,是不是自己太武断了?也许对于她来说,此时汽油是世上最好闻的味道,如果不是理智作用,她真的有可能会喝上几口。所以,下午上班来后,他让司机找来药棉,做了半瓶汽油棉球,封好,他下班的时候就带了回来。
但是他没有立刻给她,她如果忘记或者不需要了,他是不会主动给她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丁一又吐了,胃液都吐出来了,两眼流泪,无精打采,任凭江帆怎么劝,让她重新喝几口小米粥,她都无力地摇着头,躺在沙发上。
江帆坐在她的边上,说:“明天咱们去找江燕检查一下吧?”
丁一点点头。
江帆又说:“你这么吐不吃东西还行?怎么也要坚持吃一点,孩子需要营养,哪怕你吃进去就吐出来,这个过程宝宝也会能得到营养的。”
听江帆这么说,丁一就冲他点点头,她决定应着头皮也要吃东西。
江帆说:“你现在要挖空心思地想,到底想吃什么?”
丁一皱着眉,想了半天才说:“我还是想那汽油,如果能闻闻,可能会有些胃口……”
江帆一听,赶紧起身,从一个小塑料袋里拿出那个玻璃瓶,但他不会连整个瓶子都给她的,他伸进手指,抠出一小团棉花,在自己手指上涂了几下,将药棉再次塞回瓶里,举起手指,用鼻子闻了闻,还行,气味不是很刺鼻,他就举着这根手指来到丁一跟前,说道:“闭上眼睛。”
丁一本来就闭着眼睛,她刚才吐得太厉害了,头有点晕。这时,就闻到一丝谈谈的汽油味,她一惊,立刻睁开眼睛,才发现那气味是从江帆的手指上散发出来的,她就抓住了江帆的这根手指,凑到鼻子底下,贪婪地闻着,那动作在正常人眼里,非常怪异。很快,汽油就挥发没了,气味随之消失了。
丁一感到很不过瘾,说道:“你从哪儿弄的?还有吗?”
江帆这时拿过拿过小瓶,举到她面前,说道:“你看见了吧?在这里。”
丁一看着被汽油浸成淡黄色的棉球,知道江帆是特意而为,他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喝汽油,就给她制作了这些汽油棉球,她感动得握住江帆的一只手,说道:“中午对不起了,我不该跟你大喊大叫,但是我没办法,控制不住……”话没说完,委屈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江帆一见丁一哭了,就哈哈大笑,说:“天哪,看宝宝把你折磨的,都这样了!一会晴一会雨的,哈哈,别哭别哭,就算我把汽油的味道给你找了回来,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啊——”
江帆说着就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丁一笑了,擦去眼泪,说道:“来,给我弄点,我再闻闻。”
江帆说:“闻可以,但是你要吃点东西,或者小米粥,或者我给你煮个鸡蛋。”
丁一说:“两样都要,鸡蛋要白蛋。”
“好的。”江帆高兴地拿出一个棉球,用力挤,想将棉球里的汽油挤去,怎奈汽油原本是易挥发的东西,挤了半天,也没挤出一滴,他放心了,索性将这个棉球给了她。
丁一拿过棉球,迫不及待地放在鼻子底下,江帆一见就急了,说道:“可是不能那么直接去闻,气味太过刺激,你还是抹在手上闻吧。”
丁一当然也是护着宝宝的,听他这么说,就将棉球往手指上抹,然后闻着指尖,说道:“味道很淡,不如那样浓烈。”
江帆说:“尽管你想闻汽油,但要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才能闻,气味太过刺激,对宝宝是不好的……”
“好吧。”丁一将棉球扔掉了,她只是闻着自己的指尖。
看来,汽油棉球的确好使,丁一闻了后胃口大开,她一下子就喝完一碗小米粥,还吃了江帆给她剥的白煮蛋,万幸的是,她没再吐。
丁一伸站了起来,摸着肚子说道:“这里终于有点食物了,太空了。”
江帆洗完碗,拉着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郑重其事地说道:“小鹿,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你看你反应这么大,请假歇几天吧,你这样是没有力气上班的,我原来单位年轻人多,好多人怀孕都出意外了,因为开始她们吃不下东西,怕吐,经常是饿得头昏眼花,你也一样,我很担心,而且过几天我又要出差,单位有必须你忙的工作吗?”
丁一说:“有啊,太多了!”
“那你能不能利用一两天的时间把工作安排一下,然后歇几天,等过了这几天好些了再上班,不然你不吃东西,就没有力气干工作的。”
丁一想了想说:“最近这几天,我还确实有点懒,不想动,也好,我明天处理一下,然后请几天假,等你走了我再去上班。”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乖小鹿——”
江帆嘴上这样说着,他还有不放心的地方,就说道:“我看你还是给丁教授报喜合适,让他们早点回来,最起码在我走之前回来合适。”
丁一闭上了眼睛,说道:“他们回来也照顾不了我,我不可能天天回家,另外,还是想等他们回来再告诉他们,我想单独告诉爸爸。”
江帆知道作为独女的丁一的心思,就笑着说:“好的,好的,随你吧,我不掺和这事了。”
晚上,江帆的情形有点跟王家栋一样,他拥着丁一睡着后,又悄悄地起来了,这才开始自己晚上的工作,这样,既能加班工作,弥补白天工作的不足,还能躲避丁一,免得自己受煎熬……
第二天下午,彭长宜和鲍志刚分头赶赴省城,准备参加明天全省政府工作会议。
在头走的时候,他来到了部队农场,跟王家栋坐了会儿,询问他们上午去医院看病的事,然后告诉王家栋,要去省城开会的是。
王家栋一听他还要赶到省城,就说道:“你还要赶路,就不要多坐了,赶快走吧。”
彭长宜说:“您呐,平时也可以给我打个电话什么的,别总是让我给您打电话。”
王家栋笑着说:“我又没事,给你打什么电话?”
彭长宜说:“您这老同志怎么这么看问题?非得有事才给我打电话吗?”
王家栋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然怎么总说胡话了,没事打什么电话,你那么忙。”
彭长宜一听泄了气,说道:“我最近几天不太顺心,我也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就是不痛快,有些话就想跟您磨叨磨叨。”
王家栋说:“有什么不痛快的事,尽管说,我帮你参谋参谋,我不能帮你参谋你叙述一遍心里也会痛快一些。”
于是,彭长宜就将这段吴冠奇发生的变化和江帆释他“兵权”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尽管我理解江帆这样做的用心,而且他回来后也跟我谈了,加之吴冠奇后来的种种变化,但跟您说心里话,我做不到不往心里去。”
王家栋用心地听着,说道:“江帆的用意你不必多心,倒是你这个同学,你要多长些心眼才对,我知道你跟他是君子之交,但是商人的世界有些我们无法琢磨,你能重新定位跟他的关系,这很好,没必要要患得患失,别说你们还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不愉快,就是发生了实质性不愉快的事情后,你也要把他看淡,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不可能阻挡他追逐利益的脚步,因为这是他的至高追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你只管做好你自己就是了,但有一点我要强调一下,谁都知道你们俩是同学关系,以前又联手合作过,所以,在一些事情上,该帮还是要帮的,帮他,某种程度上就是帮自己,你能明白我话的意思吗?”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道理我都懂,跟您磨叨磨叨我心里好受些,有些想法尽管自己考虑的很成熟,但还需在您这里得到进一步确认才是,所以,以后千万别跟我说您是废人,对于长宜,您永远都不是。”
王家栋知道彭长宜依赖自己,就笑着说道:“我当然不希望自己成为废人了,我也希望把我的一些经验尽可能多地抖落出来,给你提供一些参考,只是我的确有自己的局限性了,所以我的话你也要加以分析和利用,不可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