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彭长宜有些激动,他的眼睛有些酸胀,想他彭长宜的确为她做了许多事,但是丁一从来都没跟自己说过这些话,甚至从来都没郑重其事地感谢过他,今天她跟他说这些,不知为什么,彭长宜的内心竟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握住丁一的手,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至亲的亲人:“小丁,你现在身体不好,肚子里还有两个小生命,这种时候,不要说这样易动感情的话,只要你肯托付,我彭长宜必定接着你的任何事,这一点你放心,谁离开你,彭长宜都不会离开你,换句话说,我彭长宜都不会不管你,这一点,你的感觉是对的,我很欣慰,我也谢谢你,谢谢你看重这份友谊,也要谢谢你当初给江帆建议把我调来阆诸……”
丁一笑了,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我相信科长。”
彭长宜说:“你能上升到相信不相信的层面上,就更加验证了我的判断,你其实的不相信我的,不然你不会说那句话。”
丁一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刚才的意思其实是想说……你眼下已经……已经……有了一个幸福家庭,而且也有了孩子……反正……反正……呵呵,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说了,似乎我越解释就越解释不清,算了,说出的话收不回了,你怎么理解都行啊。”
不知为什么,丁一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叶桐这么敏感,所以在彭长宜面前有些不好意思了。
彭长宜看到丁一的脸红了,他的心就是一动,经历这么多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丁一的内心还是有自己的,只是这个自己,早就被理智洗净沥干,如同她在他的内心一样,但曾经的情愫,还是有些痕迹的……够了,他没别的所求,只要彼此懂得珍惜就够了。
他微微拧着眉,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她,尽管马上就要为人母,但她的容颜依旧还是那么美丽,眼下这种美丽有了一种母性的特质;她目光还是那么清澈、明净,这标志性的目光,早就深深印在他的心里……只是此时,在这对目光下,彭长宜再次有了心虚的感觉,尽管这次跟叶桐接触只是工作上的,但不知为什么,在她面前,他就是心虚……
他声音低沉地说道:“小丁,你这么说就见外了,科长从没拿你当过外人。”说完,他深情地看着她。
丁一幽幽地望着他,说道:“是啊,我就从来都没拿科长当过外人,自从你说过有困难找彭长宜这句话之后,我从内心就把科长当成我终生至亲至近的人,当成我生命过程中的依靠,我知道这种依靠会伴随我终生的,除去爸爸和将来的孩子,任何人都有可能疏远我,甚至抛弃我,但我相信科长不会,就像一句电视剧里的台词那样,你是我可以托付尸骨的人……”
听到这里,彭长宜有些激动,他的眼睛有些酸胀,想他彭长宜的确为她做了许多事,但是丁一从来都没跟自己说过这些话,甚至从来都没郑重其事地感谢过他,今天她跟他说这些,不知为什么,彭长宜的内心竟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握住丁一的手,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至亲的亲人:“小丁,你现在身体不好,肚子里还有两个小生命,这种时候,不要说这样易动感情的话,只要你肯托付,我彭长宜必定接着你的任何事,这一点你放心,谁离开你,彭长宜都不会离开你,换句话说,我彭长宜都不会不管你,这一点,你的感觉是对的,我很欣慰,我也谢谢你,谢谢你看重这份友谊,也要谢谢你当初给江帆建议把我调来阆诸……”
丁一的眼圈也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些话,十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跟彭长宜说这些话,也许是最近最近身体不好,日夜担心肚子里的胎儿,感觉最近自己的感情非常脆弱,非常容易动感情,这也是江帆经常来陪她的原因所在,但是话一旦说开,就感觉自己内心的确涌起一股波浪,这股波浪推着她,让她动情地说道:
“我没为科长做什么,调你的事,的确是我先跟他说的,但是他在我说之前,就想到了你,似乎他也跟你提过,我除去给科长添乱外,没有帮你做过任何事。有时我就想,也许是妈妈在天上庇护我,让我失去她的爱后,得到这样一份额外的补偿……想我小丁何德何能,今生能得到科长的厚爱,我万一挺不过眼前这一关,也知足了……”
彭长宜听她这么说,松开握住她的手,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转了两圈,站在她的面前,说道:“丁一,你不该这么悲观,别说你这点病不算病,就是算病的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何况现在医术这么发达。我跟你说,我彭长宜什么都不是,为你做什么都是我乐意,这个没办法,我就是黄盖,就是愿意挨打,你所有的感谢前半截我听着还是那么回事,后半截就不怎么样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丁一看着他,不说话。
“因为你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么悲观的话,甚至不该有这么悲观的思想,眼下你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克服眼前的困难,配合医生,顺顺利利把孩子生下来,你只要平安无事,胜过任何感谢!你懂我的意思吗?”
丁一勉强笑了一下,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说这些了,跟江帆都没说过,怕他担心,科长,看来我在娘家人面前暴露了一切,好的坏的,丑的恶的,全方位暴露了……呵呵。”
娘家人,彭长宜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冲她笑了,恐怕她在娘家爸爸面前不敢暴露这样的悲观思想吧?那样的话老教授的心还不碎了?他暗自在心里说,小丁,你就尽情暴露吧,放心,我彭长宜肚量大,大到海纳百川,你的喜怒哀乐我都能容纳。但他嘴上却说:“哈哈,真是小女儿的心态,一会悲,一会喜,一会戏,是不是快做母亲的人都这样?”
彭长宜这样说,丁一轻松了许多,她调皮地一笑,说道:“将来小舒也会这样的,不光是嘴上害喜,精神也会有害喜的表现,慢慢你就知道了,就不会笑话我今天的表现了。”
两人刚才的感情冲动,都化解在这轻松的对话中了
丁一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科长,我听说叶桐想要我们老房子那块地皮,你不同意?是这样吧?”
彭长宜说道:“是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市里……将来会另有规划。”彭长宜在脑子里组织着理由。
丁一注视着他,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彭长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刚要说什么,就听到一阵手机的铃声响起,他一看,是丁一的手机。
丁一说道:“是我的在响吧?”
“是的。接吗?”
“接,递给我吧,别是单位有事。”
江帆故意将她的手机放在很远的地方,防止有辐射。
彭长宜从沙发的扶手上拿过手机,递给了她。
丁一看了看电话号码,是个座机,不认识。
“喂,你好,哪位?”
“是丁记者吗?我是老殷啊!”
“老殷?”丁一快速地看了一眼彭长宜。
彭长宜正不错眼珠地看着他。
丁一听着不像殷家实的声音,就问道:“您是哪个老殷?”
对方说:“哎呀丁记者,您怎么忘了,我就是那年遗弃女婴的那个人,要不是你们,说不定我的孩子早就给别人家当女儿去了。”
丁一恍然大悟,说道:“哦,您姓殷啊,呵呵,我还真不知道,只见过你家属。”
当年,丁一的确没有见过那个被遗弃女婴的父亲,只见过她的母亲,她的父亲从始至终都没敢露面,怕警察治罪,丁一当时跟袁茵一起从老房子把孩子送到单位后,交到孩子母亲的手里,因为郎法迁当时给她打电话,告诉孩子的母亲是在村干部派出所民警的陪同下来认领孩子的,丁一相信不会是冒领,所以都没问他们是哪儿的。
“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丁一问道。
“孩子非常好,越长越俊,可招人稀罕了,我现在真的感谢你们,感谢你们对我的教育啊!”
“呵呵,那是我们该做的,您找我有事吗?”
“有啊,有啊。我有个问题跟您反映一下,想请您帮帮我。”
“好的,您讲。”
“是这样,我大女儿有先天残疾,按照政策我们可以再生一个,所以我又生了一个二胎,结果还是女儿,这样就想超生一个,就要了这个小三儿,没想到这个小三儿又是丫头,我不就把她遗弃吗?谁知你们当时就做了节目,说实在的,亲骨肉啊,我也舍不得,这不就又抱回来了吗。孩子抱回来后,我就外出打工去了,去年底,计生办找到我们,要处罚,我们东拼西凑交了超生罚款,只有处罚了才给上户口,但是我们交了罚款后,一直上不了户口。”
“为什么?”丁一问道。
“因为在我的名下,还有一个女儿,我现在共有四个女儿了,按照政策,超生了两胎,但那个孩子的确不是我的,我跟派出所的人说,这不是我的孩子,你们可以调查,后来我想,这个孩子一定有问题,弄不好也是超生的,是警察找了一个相同的姓,放在了我名下,这个孩子肯定是为了躲避罚款,才按在我的名下了,我们平民百姓超生交罚款,那这个孩子交了吗?”
丁一说:“这种情况你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反映。”
“我反映了,但是没人理我,派出所给我的答复是,原先办手续的民警调走了,所长好多年前出车祸就死了,眼下没人了解情况,我想去电视台直接反映这个问题,让电视台曝光,后来想了想,还是直接找您好使,就让我老婆给电视台打电话找你,结果他们说你不在,我老婆又跟那个姓岳的大姐要了你的电话,这样才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