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周和成说,再见到逆是在一个月之后的某间人流繁杂的大医院里,他的发色变得如雪一般,相对以前少了一分沧桑,多了一份冷漠。而他那双血色的双瞳里不再只有冷漠,那里面闪现着一股疯狂,如同注入了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像随时都会暴起。
逆就那样戴着一顶同样雪白的帽子坐在急诊室外的一张不起眼椅子上,头低沉着,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但在不断奔走的人流中又似乎毫无存在感。周和成刚好送一个遭遇车祸的女孩到这里,在女孩进入手术室后,他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轻松的坐下,并不自觉的活动身躯。然而转动头放松的瞬间,他直接定住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走廊外那几排椅子上不显眼的人。
随之,周和成怪叫了一声,整个人弹了起来,直接冲了过去。那边的一群人看见周和成这架势,以为遭遇到了传说中的医闹,纷纷尖叫着乱跑了起来,急诊室大堂瞬间乱成一团。而逆此时也抬起了头,冷冷的看着正在奔来的周和成,缓缓起身,转头便踏着脚步在纷乱的人群中离去。另一边周和成在看到逆的目光后便停下了脚步,呆呆的愣在那里,因为在他眼中,刚刚的逆很陌生,虽然依旧是那张冷俊逼人的脸,但处处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他自己。往日里周和成印象中的逆虽然一样的冷漠,但总能有一股阳光,让人总觉得他还是拥有希望的,但此刻他给人的感觉唯有绝望!
被保安拍醒过来的周和成才发觉逆早已远去,面对不断发问的保安,他只是摆了摆手,低沉的说道:“我没事,只是以为看到了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没想到认错人了,哎!”一脸不信的保安听此也只好说了句:“医院内不得喧哗啊,下次再这样直接赶你出去。”然后便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去。停留原地的周和成只是默默抽出手机拨打起电话来,“喂,父亲,不用再跟那些人协商了,那个家伙回来了”“…”“您先不要着急,先帮我查查最近他们那里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没有,例如什么血色怪物杀人之类的?”“…”“没有?”“…”“什么,边境那里倒发生过大型屠村事件,现场除了骨头就只剩鲜血,全村无一幸免!整条村子像被鲜血浸染过一般!”听到这里,周和成的手机从手上滑落到地面,整个人又愣在原地……
在逆的那间平凡小屋外,经常有几个人走过,据一个住在附近的老爷爷说:“那个面冷心热的小子肯定是弄大别人肚子了,还一脚踏两船,甚至有可能欠人很多钱,要不然怎么老是有一男两女来找他,其中一个还是大着肚子啊,她老坚持了,几天就来一次,每来一次就在里面坐上半天才走。而那小子居然跑路了那么久都没回来过,除了欠人很多钱不想连累那女娃真想不出其它原因咯…”
今天同样如此,三人慢慢的散着步走向小屋。其中怀有身孕的女孩抱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说:“雪芯,都这么久了,还没见他回来过,你怎么还愿意再来这里啊?”雪芯微微一愣,然后很快的笑道:“还不是放不下你这个快要当妈妈的傻女孩,都六个月大了,还老是到处跑,都不知道你父母为啥不阻止你下,现在都快要到大学开学了!”听此,男孩插嘴道:“啊!姐姐,你不是说是因为那个不靠谱的医生走之前说这里是救我们那个冷冰冰的家伙的家?”雪芯顿时瞪着敖越,脸红了一大半,骂道:“是我就不可以陪我的姐妹来吗?还有好歹人家救过你,不要老说什么家伙的!”敖越顿时耸拉着脑袋点头称是,旁边的女孩不由掩嘴偷笑,并说:“好了,我的雪芯是想学那个人那样来保护我这个傻女孩妈妈的,呵呵。”雪芯顿时满脸通红,不自觉的辩驳起来。据邻居老爷爷说,这可是一道风景线啊,看她们经常到我们这种平凡小地方有说有笑的,人都觉得活力多了。
只是今天却并非那么平凡的一天。
三人笑笑嘻嘻的经过那间小屋,怀有身孕的女孩一如平常的喊道:“有人吗?你在吗?”然后便上前敲门敲了半分多钟。雪芯每次看到这一幕都觉得有点心酸,甚至有点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冷漠的男孩的,但女孩学校暗地里传闻的都是女孩亲自承认的那个高富帅的话。雪芯心里也觉得幸好高考这把尖刀挂在每个人的脑袋上,风言风语才没有太大的伤害到女孩,而那个高富帅基本是没有再理会过女孩,也许就是这样女孩才会一直想要寻找那个在她最不知所措时帮过她的男孩,甚至到了这种不舍不弃的地步,只是为了一个未知的结果。
良久,女孩用一串钥匙打开了小屋的门,依旧是那个样子——整齐,温暖。慢慢走进了屋子,如往常那般,她拿起了那把自己买来的,已经放在屋子里很久的扫把,慢慢的打扫起来。她一直都是这样跟雪芯说:“如果他回来看到房子那么脏,肯定会后悔让我住过得,毕竟我是最后呆在这里的人呢。”
姐弟两就这样站在看着她慢慢的扫着那甚少的尘埃,突然一辆面包车从街道外疾驰而来,并一个急刹停在了小屋前。三人不由看向这辆莫明其妙的车,心里突然有些期待。但车上下来的是三个身穿中山装的彪形大汉,虎虎的朝着姐弟两喊道:“你们两个走一边去,有关部门办公!”虽然感到奇怪,但在这片土地上民甚少与官斗,而且三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好惹。姐弟两立即进屋拉着女孩离开这里,但彪形大汉又喊道:“那个大肚的女孩留下,找的就是你!”听此,敖越立即挡在两人身前,壮着胆回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就算警察办案也需要出示证件,你们一句有关部门就想拿人,我现在怀疑你们是匪徒,警告你们别乱来,这里到处有摄像头。”完了还转头低声向雪芯说道:“姐姐,快侧着身子报警啊!”
站在最前面的彪形大汉随即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两份证件,一份公安证,一份外带国徽的无字黑色证件。敖越愣了下,随后又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假的,现在满大街五块钱就能弄一大堆,这玩意就算有防伪标签我也不认识,你叫警察来我就信你!”彪形大汉立即吼了一句:“小子,敬酒不喝喝罚酒是吧,你给我滚开。”随即一个进步上前把敖越一把推开几米远,然后不顾雪芯的拉扯,伙同其它两个人抱着女孩上车便走。现场空留被推倒的两姐弟,跟一地尘埃。
敖越呻吟着说:“靠,这些个家伙壮得像头牛一样,姐,你报警没有。”雪芯撑着身子起来说:“报了,可是看他们那么嚣张,可能也没有多大用处,我再打一个电话给那个不靠谱的医生吧,他也是那个人的朋友,说不定有什么方法。”随即便拿出电话拨打起来……
而在不远处没人留意一栋高楼的楼顶处,戴着白色帽子的血蟒逆冷冷的盯着正在远去的面包车,然后整个身体化作一层淡淡血雾飘散而去。
另一边,还在医院的周和成接完电话后,立即打给了他的父亲。“喂,父亲,现在国内已经开始了通缉他的行动了吗?”那边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然你觉得我们会随便的放过一个有可能随意利用自己的能力杀人的异能者吗?”“那么刚刚那个与他有一点关系,怀有身孕的女孩也是在行动内吗?”“什么女孩,现在仅仅是通缉他,没有利用任何人去逼他现身,他的档案里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他是个无牵无挂的孤儿。那个什么女孩与我们无关,我没有下达过这样的命令,下面也没有跟我反映过这样的人。”周和成随即想到了什么,额头上冒出了些冷汗,“那么这次可能真的要出事了,依他的性格知道这件事,可能真的要把你们部门给毁了。父亲,您马上得去了解下什么事啊,尽早放了那个女孩啊!”电话里的声音立即变得暴躁起来:“哼,毁了我的部门,我倒要看看这个人有什么本事!你放心,部门从来不会抓错人,我去了解下。”
挂下了电话,周和成马上走出了医院,奔赴小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