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元旦过后，期末考试临近，学习压力加大，云晓不能再出来画画了。每天她都和耿斯汉通电
话，发短信，汇报一天的学习生活情况。她很想像恋爱中的女孩子那样，听耿斯汉说些甜言蜜
语，可耿斯汉一直也没有让他如愿。他在控制尺度，保持距离。他们的关系很微妙，比朋友亲
近但又达不到恋人的程度。云晓总是希望让这种关系再突破一点，再靠近一点。她忍不住要违
背承诺，耿斯汉却一直在苦苦地坚守。
元旦放三天假，云晓被妈妈接回家中过节。寒假父母打算带她去浙江过，云晓十分不情愿，又
找不出合适的理由留下。她很苦恼，晚上躺在被窝里给耿斯汉发信息。耿斯汉希望她多陪陪父
母，建议她跟父母去浙江。云晓嘴上答应了，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本以为耿斯汉会舍不得
她，千方百计地帮她想办法留下的。她不知道耿斯汉的内心是多么的挣扎。他当然想她留下，
陪在他身边，但理智告诉他，要保持安全距离，这个寒假是个很好的缓冲期。经过一个月的退
热降温，这份感情才能不温不火地持续下去。他拒绝炽热、浓烈，他害怕一切失控。
转眼新学期开始了。云晓早早回到学校。一个假期她只能偷偷地与耿斯汉联系，生怕父母发现
什么破绽。她们一家在天台山过的春节，当地盛产菩提子，云晓买了一些天台豆。每天晚上当
她想耿斯汉的时候就拿出来给他穿手串。她一边穿一边想，斯汉哥哥带上她穿的手串一定特别
的个性，特别帅。
耿斯汉和江云晓同一天返校，放下行李，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接到云晓的电话。她在南艺校门口
等他。耿斯汉跑到校门外左看右看不见云晓的影子。云晓正躲在一棵树后面，看到耿斯汉傻傻
地四处张望，她偷偷地捂着嘴笑着，然后突然蹦出来出现在他面前。经过一个假期的休整，云
晓胖了一些，气色也红润了。
“云晓……”
耿斯汉刚开口说了两个字，云晓就直接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一个多月的分离，在普
通人看来不过是三十几天没见面，对热恋中的云晓来说是度日如年，每分每秒都在煎熬。云晓
的热情让耿斯汉措手不及，他还没想好如何有分寸地说出见面的第一句话，规则就被这个突如
其来的拥抱打破了。头脑中的理智尚未被唤醒，本能已经驱使他如一个正常男人一样，同样热
情地回应着云晓的拥抱。
“斯汉哥哥，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云晓。”
一个寒假过去了，耿斯汉期望看到的降温退烧完全没有实现。事实与预期相反，思念让情感更
浓烈，也让云晓变得更直接更大胆。这样的江云晓，耿斯汉既喜欢又害怕。他慢慢放开怀里温
柔缱绻的云晓，调整了一下呼吸。云晓的眼睛像闪亮的星星，热切地望着他，满怀深情与期
待。他知道如果此刻自己失控，下一秒将发生什么事情。他不得不后退半步，躲开云晓灼人的
目光，装作在看马路上过往的车辆，他的心跳得七上八下。
“云晓……假期过得怎么样？”耿斯汉忙搜罗出一句话来，搪塞在他和云晓之间。
云晓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太过忘情，胸中强烈的欲念让她忘记了约定，忘记了自己所站的位
置是人来人往的马路边上。她什么都顾不到了，她只知道她爱耿斯汉，想他想得心都疼了。
耿斯汉恢复了冷静。他不合时宜地把当初和云晓之间的三年承诺又强调了一遍，作为新学期相
处的基本原则。云晓像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不敢再胡思乱想。
耿斯汉约她第二天上午一起外出，云晓的心才算找到一点平衡。她忽然想起给耿斯汉穿的手
串，由于出来时太着急，竟忘在宿舍里没有带来。
“斯汉哥哥，我给你做了一件小礼物，明天拿给你。”
“好啊，是什么东西？”
“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