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酒店,一片喜色,宾客喧嚷,所有的人都期待着这场盛世婚礼。
简依身上的婚纱衬得她娇俏妩媚,她望着红地毯另一头的男人,露出灿然的笑意。
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十二年。
两人虽然隔着重重目光,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俊美无俦的霍瑾年,如星辰一般耀眼,瞬间将周围的人衬得黯然失色。
她缓缓的朝着他走过去,心里却如小鹿乱撞,连呼吸都发紧。
只要她再向前走几米,就可以触碰到自己的幸福了。
砰!
忽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周围的人先是一愣,随即陷入尖叫的混乱中。
简依的脸上、手臂上被溅上猩红的温热,就连圣洁的婚纱也瞬间被鲜血染红。
她透过血雾看清坠楼男子的面容时,整个人顿时摇摇欲坠。
“爸!”
一时间她的世界仿佛都坍塌了。
方才还满面慈爱的父亲,怎么会坠落在她的脚下!
胸膛被错愕、悲怆、无法言喻的疼痛撞击着,疼得她全身痉挛,呼吸发紧。
喜庆的音乐戛然而止,只有女人声嘶力竭的声音,揪扯的霍瑾年心肝都疼。
他正要走上前时,白绵绵拉住了他:“瑾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霍瑾年握紧了手指,让简家家破人亡一直是他的计划,可是看到跪在地上痛哭的简依,他的心中涌动着一丝异样。
“瑾年,想想当年伯父伯母,还有小童……简依留不得。”随着白绵绵的话落,霍瑾年的眼眸瞬间郁结着猩红的血丝:“我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处置!”
他疾步走到简依的身边,将身上的西装脱下,裹住她满是血渍的婚纱。
她的脸上满是血泪,乌发黏在两颊,瞳孔涣散,看上去很是狼狈。
???看到霍瑾年,简依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她伸手拽住霍瑾年的裤子,哭得声嘶力竭:“年哥哥,快点救救父亲,他还活着……”
霍瑾年错开她的视线,目光落在血肉模糊的简成章身上,眼眸中闪过一丝痛快与厌恶。
“他已经死透了!”
简依愣愣的看着霍瑾年,有些不敢置信。
他在说什么?
霍瑾年一向温言软语,如今却一脸冰冷,犹如撒旦,让她恍惚间觉得有些陌生。
她试探性的拉住他的手,颤声道:“年哥哥……”
霍瑾年心一横,冷冷的将她甩开:“来人,太太的精神病又犯了,把她送去疗养院。”
简依错愕的瞪着泪眸:“年哥哥,你胡说什么?我没有病!你快救爸爸啊……”
几个保镖上前将简依钳制住,她竭力的挣扎着。
“年哥哥,你疯了吗!该被送去医院的人是父亲啊!快去救父亲!求求你救救他!”
她像个疯子一样朝着霍瑾年磕头,那声响一声声的砸在他的心头,震得五脏都疼。
咔咔咔!
????闪光灯亮起,将她这副狼狈又疯狂的模样拍下。
当晚,简家父女包揽了热搜与头条。
据传简家破产,简成章不堪压力,跳楼而亡。
简依精神疾病复发,被送往疗养院。
……
疗养院。
简依依旧穿着那件带血的婚纱,她环抱着双臂,如同一只木偶一般坐在床头。
她想不明白,今天明明是她大喜的日子,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前一秒父亲还拉着她的手说着祝福,下一秒就突然坠落在她面前!
还有霍瑾年,他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所有的疑问犹如刀子一样一下一下扎在她的心上,让她快要呼吸不过来,她迫切的想要见到霍瑾年,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门被推开。
简依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眼眸中蓄满了愤怒。
然而,进来的人却不是霍瑾年,而是白绵绵。
白绵绵冷笑道:“怎么?看到我很失望?”
简依胸腔里填满失望:“霍瑾年呢!我要见他!”
“我来让你清醒一下,你的年哥哥现在正忙着召开记者发布会,没有时间搭理你这个神经病!”
“滚!”
“呵呵……你不信?”
白绵绵将手机上的视频点开,屏幕里的霍瑾年衣冠楚楚,面容冷峻。
“从今天开始,我将接手简氏名下所有的企业,也希望各位能够与我合作愉快。”
“霍先生,您太太真的有精神病吗?”
“对,已经许多年了,只不过为了我太太的声誉,我与岳丈一直瞒着诸位,很抱歉。”
“可是简小姐之前并没有出格的事情啊。”
“我这里有两段视频,诸位看完之后再做定夺。”
第一段视频,简依又哭又笑,抱着霍瑾年又抓又挠。
第二段视频则是婚礼当天,简成章坠亡,简依的脸上血泪交织,疯狂的摇晃着简瑾年的大腿。
白绵绵关掉了视频:“都看清楚了?现在整个帝都的人都认定你就是个疯子!”
简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原来在很多年前,霍瑾年就开始算计她了。
第一段视频是霍瑾年哄着她喝了酒,她酒量一直不好,醉了自然会耍酒疯。
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便是真相,而这个真相犹如利刃一样戳着她的胸口。
霍瑾年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悄无声息,除非他有帮手,两人里应外合,一起算计了简家,而白绵绵显然就是这个帮手。
可怜她竟然把霍瑾年当成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把白绵绵当成闺蜜,还热情的把她介绍到简氏工作。
她在心里嘲笑着自己的愚蠢,抬起猩红的眸子看着她:“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预谋的?”
“从你看到霍瑾年第一眼的开始!”
十二年前,她看到了蹲在垃圾堆前跟野狗一起抢食的霍瑾年,因为觉得他可怜,便央求父亲把他带回家,霍瑾年便顺理成章的成了简家的养子。
她的心脏一阵揪疼:“也就是说,这些年来,他一直与我虚与委蛇?”
“对啊,瑾年说了,他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还有啊,我才是瑾年的初恋!”
一个个的打击重重叠叠的砸过来,简依只觉得喉头一股腥甜。
她握紧了手指:“我要见霍瑾年!”
有些事情虽然已经有了答案,可她却想要霍瑾年亲口告诉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卑微的乞求什么。
白绵绵冷笑道:“简依,瑾年是不会见你的,你就做好在精神病医院度过下半辈子的打算!”
见她要离开,简依猛然攥住了她的手腕:“带我去见霍瑾年!”
白绵绵抛给医护人员一个眼色,那两个人上前用电具砸在了简依的身上。
她立刻昏厥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痛。
昨天是她的婚礼,也是父亲的终结,一幕幕的漫过她的脑海,天堂与地狱的落差让她脑壳发疼。
她多么希望昨天只是一场噩梦,可婚纱上的血迹却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生生的揪扯得她心肝疼。
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霍瑾年手下的蝼蚁,苟延残喘,她想要见到他,只能采取极端的方式。
她起身用头重重的撞击着门板。
“我要见霍瑾年!我要见霍瑾年!”
她每喊一声,头就在门板上重重的撞一下,血渐渐的漫过她的双眼,失重感再次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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