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这一夜,将关于余漫兮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指尖掐着一根烟,他偏头抽了口烟,呼出一口浊气,眉心拧成一团。
傅沉能查到的资料有限,多是关于她出国以后的事。
辗转四个国家,没钱的时候,因为没成年算童工,只能躲在餐厅后厨帮忙刷盘子。
他翻到最后一页,傅斯年抬手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内,里面已经插满烟蒂。
余漫兮完全不懂傅斯年在调查自己,调整情绪后,在家煮了一份意大利面,抱着零食,追了一夜美剧,直至熬不住才抱着小奶猫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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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
云城乔家
一大早,乔艾芸就为了晚上那顿年夜饭做准备,宋风晚和严望川去花鸟市场买了记住花草盆栽,她还买了几条小金鱼,装在漂亮的鱼缸里,抱在怀里就不肯撒手。
到了下午,街市上人烟稀少,宋风晚和严少臣是晚辈,贴春联的事儿自然就交给了他们。
然后傅沉的手机上就收到了这样一些信息。
【宋小姐和严少臣在一起做正事。】
【两人有说有笑。】
傅沉微微蹙眉,那严少臣不是这么不识趣儿的人吧?紧接着就收到一条短信。
【严少臣碰到宋小姐的手了,需要我冲进去把那小子揍一顿吗?】
傅沉嘴角一抽,宋风晚刚才就给他发信息,说要贴春联,待会儿联系,两人在互相帮忙,难免有些身体接触,怎么这种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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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年夜饭的时候,严老夫人喜不自禁。
“往年如果少臣不来陪我,就是我和望川两人吃饭,今年真的热闹,我希望啊,以后每年都能这样。”严老夫人说着从口袋摸出两个红包,其中一个明显厚实的递给了宋风晚。
“严奶奶。”宋风晚急忙快下筷子。
“奶奶给的压岁钱,这东西可不能推辞。”老太太将红包硬塞给了宋风晚。
据说压岁钱是可以压住邪祟,镇恶驱邪,晚辈得到压岁钱可以平安顺遂度过一岁。
“这是少臣的。”
“谢谢奶奶。”严少臣双手接过。
“艾芸啊,这个是我送给你的。”老太太又摸出一个盒子递给乔艾芸。
“伯母,我也不是小孩子,这真的不需要。”
“我给你的就拿着。”老太太态度强硬。
乔艾芸只能道谢收下了。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乔艾芸打开盒子,里面是个小玉佛,玉泽温润通透,她自小能辨玉,一眼就看得出来,这玉石价值不菲,“伯母,这太贵重了……”
“这是我在庙里求的,能保佑你平平安安,和望川能早日修得正果,顺便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
宋风晚差点被呛到。
乔艾芸脸有些泛红,毕竟有晚辈在,提这种事难免臊得慌。
“艾芸啊,我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望川当时来云城找你,我是不愿意的,这原因你也知道,不过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很多事早就看开了,只要你俩能好,我做什么都乐意。”
“你和望川以后要能在一块儿,晚晚我也会当亲孙女疼,我也是女人,知道你这年纪要孩子有风险,也有顾虑,这事儿我不逼你,你俩商量着来。”
“我就希望你俩好好的,其他的我别无所求。”
……
乔艾芸低垂着头,眼眶有些泛红。
严望川忽然攥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住。
吃完年夜饭,乔艾芸将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在厨房弄了点肉馅,准备明早包饺子,严望川和严少臣则陪着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等着春晚直播。
宋风晚上楼偷摸给傅沉打了个电话,顺便看了一眼严老太太给她的红包。
里面除却5000块的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上面贴着以她生日设置的密码,这卡里一看就存有不少钱。
压岁钱太多了,这还有一张卡,宋风晚不敢拿,把红包揣在身上,准备询问乔艾芸的意见,可是乔艾芸已经从厨房出来,一直陪着老太太,她无法开口。
刚才吃年夜饭的时候,除却宋风晚和老太太,大家都喝了不少酒。
过去一年发生了太多事,乔艾芸至今回想起来,还觉得宛若做梦,能摆脱以前的生活,她心底也是高兴的,一下子喝了不少,此刻后劲上来,靠在沙发上,昏昏沉沉,迷迷瞪瞪。
“艾芸,你要是困了,就上去睡吧。”老太太今晚高兴,和宋风晚挨在一起准备守岁。
“没事。”乔艾芸脸颊又是不自然的潮红。
“望川,你扶她上去休息。”老太太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
严望川点头,伸手将她扶起来,“我送你回房。”
乔艾芸是喝了不少酒,但也没醉得不省人事,两人到了楼上,严望川将她扶上床,站在床头,没走。
就像个木头一样杵着。
“望川……”乔艾芸靠在床头,歪头看他。
“嗯?”
“你是不是想亲我?”乔艾芸喝了点酒,胆子也大,居然朝他勾了勾手。
乔家人都生了双漂亮的凤眼,妩媚勾人,严望川喉咙滑动着,僵硬的走过去,不等她再开口,某人已经欺身过来。
将她紧紧压在床上,咬着她的唇,用力吮着,咬着,弄得她嘴角生疼。
刚一张口,舌尖抵过去。
许是两人都喝了酒的缘故,这个吻显得更加痴缠,舌尖勾缠,迷离水色,香艳四射。
绵长的热吻,两人都气喘吁吁,乔艾芸稍微调整呼吸,嘴角还沾了一点暧昧的水渍,严望川凑过去,对着她的唇又重重啄了一口。
乔艾芸红着脸,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两人再次吻到一起。
唇舌翻搅,酥麻至极。
可能是喝了些酒,乔艾芸胆子大了点,回应着他,她似乎有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可是,某人突然不动作了,将她塞到被子里,就转身跑了。
乔艾芸一脸懵逼。
自己难得如此主动,他居然撂挑子溜了?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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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春晚节目正在放小品,老太太乐不可支,宋风晚抱着一罐蜜饯,看得津津有味,也就严少臣坐在一侧,一直玩手机,似乎在群聊抢红包。
瞧着严望川下楼,老太太蹙眉。
“你怎么下来了?”
“你一直给我使眼色,不是让我早些下来?”严望川说得一本正经。
老太太正嗑着瓜子,恨不能把瓜子壳吐在他身上,“你这小子不仅嘴笨,怎么还怎么木啊,你爸当年也不是你这德性啊。我在给你制造机会,你知不知道!”
严望川没作声。
“赶紧给我滚上去,艾芸喝了那么多酒,正需要人照顾,你下来干嘛!”
老太太一阵炮轰,让他赶紧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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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严望川再上楼的时候,乔艾芸已经关灯躺进被窝了,因为门没关,他轻而易举推门进去,瞧她睡了,犹豫片刻,转身要走。
“严望川!”乔艾芸忽然出声叫住他。
其实她今晚已经很主动了,这个人怎么还和一个木头一样,简直气人。
“你给我进来。”
严望川僵着身子走进去,之前在傅家两人同床共枕过,也仅有一次。
“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吗?”房间很黑,乔艾芸能清晰听到某人粗重的呼吸声。
“想。”
“你还想什么?”
严望川不说话了。
乔艾芸气结,她也是喝酒壮胆,真没见过如此木讷的人,她暗示的还不够清楚,“你过来一点。”
当他走到床边时,乔艾芸从床上起来,伸手就抱住了他,两人呼吸交叠,他的喘息声越发浓重。
“艾芸,我想……”严望川身上很热,心底像是有洪水猛兽,横冲直撞,肆无忌惮,激得他浑身血液翻涌。
乔艾芸已经换了睡衣,温软的身子贴过来,像是一池春水,软得没了骨头般。
又香又软。
这对严望川来说,夺魂致命。
心跳如擂鼓,落在乔艾芸耳边,听得她莫名脸热。
饶是她如此主动,某人仍旧没有动作,这让乔艾芸有些懊恼,“算了,你也赶紧休息吧,我要睡了……”
她刚撤身离开,没想到严望川欺身压过来,将她直接按在了床上,肌肤滚烫,手指搂住她的腰,指尖灼烫得像是要融入她的肌肤。
房间很暗,她却能清晰看到他的眸子,如火在烧。
两人不知何时吻到了一起,借着酒劲儿,总能让人胆子更大一些。
严望川灼烫的手指从她睡衣下摆伸进去,肌肤相贴,两人都受不住的抖了一下……
夜色深沉,即便外面传来鞭炮声,也没影响到屋内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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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十一点,宋风晚收到傅沉信息,眼看自己手机快没电了,跑回楼上取充电器,路过主卧房门口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劈……
因为没关门,即便两人声音克制,也断断续续,听的人脸红耳赤。
宋风晚整个人像是只煮熟的虾子,僵硬的挪着脚,帮他们把人带上。
“严望川,你给我滚下去!”乔艾芸忽然喊了一声。
严望川没说话,反正动作没停,他们家的床都有些年头了,那种吱呀声听得宋风晚心尖直颤,把门关上后,躲回屋里,隔了许久都没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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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京城傅家
傅沉正拿着手机,等着宋风晚回信。
傅家客厅内电视也在放春晚,有人在打麻将,也有在下棋的。
傅斯年则穿了衣服,说要出去一下。
“这时候出去干嘛?马上就十二点了。”老太太正在打麻将,眯眼在码牌。
“有点事。”
“你们公司还有人没回家?”一侧的傅妧询问,傅斯年没作声。
他圈子很小,平时接触的只有工作室那几个人。
“这大过年怎么不回去,估计年夜饭都没怎么吃,我给你弄点吃的,你带过去。”说话的是傅斯年的母亲。
傅家年夜饭很丰盛,大家吃的不多,一桌鲍参翅肚几乎都没人动,她打包了几样菜在袋子里塞给他。
“妈?”傅斯年蹙眉。
“都没怎么动筷子,让你朋友也别嫌弃,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行。”
傅斯年犹豫一下,还是接过了袋子。
这还得归功于沈浸夜吃饭的时候,提到了他们去警局的事情,说到傅斯年的邻居一个人留在家过年。
邻居?
当时所有傅家人都来了兴致。
傅沉之前和傅妧打了招呼,傅家人都通透,傅斯年没提这事儿,大家也没点破,佯装不知。
他此刻出门,十有八九是奔着那姑娘去的。
“我给你拿点饺子,早上包了冻起来的,放在锅里煮一下就行。”她母亲又给他张罗了一盒水饺。
待他出去,沈浸夜才问了一句,“大舅妈,你也没见过那姑娘,你就这么上心?你不怕哥被人骗了?”
“我就怕那姑娘不骗他,被他气跑了,你哥谈个恋爱不同意,不能挑三拣四的,现在全国多少男人打光棍,他能娶上老婆就不错了,明天大年初一我就去庙里还愿。”
沈浸夜憋着笑,还愿?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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