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一点都没有架子,跟她交谈很令人舒心,但温母手里握着大公司,真正老总级别的人物,也不可能跟她们三个小姑娘多说多少,适可而止的讲了几句之后便被其他的合作伙伴叫走了。
温母一走,三人便没了忌惮,哈哈笑个不停。
温玠一脸无奈,递给她们果汁,声音哀怨,“早知道就不让妈妈过来了,她完全都没有将我跟表哥的面子看在眼里嘛。”
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少女面前,温玠觉得自己的那些黑历史肯定给自己拉了不少分。
秦旦旦捂着嘴笑,觉得这样的温玠显得有人气多了,撕开了温柔的假面,他也可以如此真实的羞恼真实的笑。
喝了口果汁,她娇笑道,“还要感谢温阿姨呢,没有她我们怎么能知晓原来你这么胆小啊!”
“嗯嗯嗯!”俞囡沁促狭的拼命点头。
一边的钟琳却来了个神补刀,“你不就是想让我们家旦旦见见未来婆婆嘛,真不让见,你舍得?”
一句话说到温玠心里,有点小小的心虚,其实他是真的有这个想法,而显然,母亲对旦旦的感官不错,这也同样是他希望的。
只是这个是不能老实的承认的,温玠只好僵硬的转移话题,更加惹得俞囡沁、钟琳大笑不已,只有秦旦旦一人眉头微蹙,看向温玠神情有些愧疚。
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漫长的宴会是很令人苦恼的,秦旦旦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喧闹,她站起身,向一边的阳台走去。
邵聪是被他妈逼来的,无聊的宴会还不如去ktv玩一圈,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领结,眉头皱着烦躁的问,“什么时候结束啊?”
“再忍耐一会,等你小姑离开我们就走。”邵夫人将碎发别到耳后,一手挽着儿子一手拎着皮包,对身边的儿子小声道。
在场不少富商,邵夫人三十好几的人依旧肌肤白皙,身子苗条,引得了不少注目礼,她一边忍不住自得一边蹙着柳叶眉焦急的看向温母,见她在跟人谈事,只好不满的安慰自己再等会。
终于过了会,温母身边的人走开了,邵夫人立刻扭着臀拉上儿子到温母面前,她微微俯身,脸上带着小意温柔而又讨好的笑,“小玥。”
温母转过头,看是她,之前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冷淡的点点头,又见邵聪不耐烦的样子,便道,“聪聪好像有些不高兴,是不是太无聊了,他后天还要上课吧,这边也没什么事,你先带他回去吧。”
邵夫人好不容易争取到今天这个机会,哪里肯放过,又扯了扯儿子的袖子,红唇微抿,对温母道,“聪聪来见他小姑和表哥哪里会不高兴,聪聪,快叫小姑。”
温玠就是邵玥的心头肉,要是让她觉得自己儿子在他儿子生日宴上不高兴那还得了。
邵聪从小被人捧着,家里地位高,他父母又一向宠着惯着他,对人伏低做小的业务完全不熟练,但眼前的又是他亲姑姑,关键是自己不得她待见,因此问个好也是不情不愿,斜眼瘪嘴的样子。
温母心头冷笑,面无表情的对邵夫人道,“孩子也不能管得太严,他不愿意做的事大人压着也没什么意思,人我见到了,长得不错,是邵家的种,你们自己玩,没事我就先走了。”
意思是,要不是邵家的孩子,人她都不见,说完冷淡的转身就要走。
“哎等等,”邵夫人急忙喊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邵聪一眼,急匆匆转到温母面前,柔媚的眸子闪着讨好,面露为难之色的说,“聪聪今天来他爸交代了,让他跟在小玥你身边,十八岁的人也该认识点人学着做事了,小姑你带着他吧,不然我总不好跟他爸交差。”
邵夫人再厌恶邵玥也知道不能得罪她,不仅不能得罪还要好好巴结,谁让人家有本事,跨国公司总裁呢,不过有她老公在也不用害怕,邵玥还不是得乖乖给她大哥面子?
面子上看似求人,三句不到又提他大哥,半点眼力见都没有,温母又看了自己那便宜侄儿一眼,鄙夷的想,还真是跟他妈一个德行,蠢得要命。
想到这,温母又想起邵睿,还有他这段时间在梁城公司蒸蒸日上的发展,心里满意至极,还是这个侄儿像自己,能力手腕皆不凡,邵家也就只有交在他手里才行。
不过眼前这个侄儿再不待见也流了邵家的血,看了眼,温母不冷不热道,“那聪聪就跟着我吧。”也不管这位邵夫人转身仿佛交代了一句就走了。
邵夫人眼一亮,妩媚的笑了,高兴的拉着儿子点头,又嘱咐道,“好好好,聪聪跟你小姑身边,记得多学着点。”
邵睿不喜欢这个总是冷淡对自己没好脸的小姑,也不愿意跟她走,被邵夫人在后面狠狠推了把,才瘪瘪嘴一脸厌烦的跟上。
秦旦旦站在阳台上边,抬头看天上的月亮,漆黑的夜空只有这么一轮,又圆又大,她突然脑子里闪出一个幼稚的问题,心头有些沉闷,这个月亮跟上辈子的那个是一样的吗?
想过后她自己就先笑了,叹了口气,怎么能这么傻呢,管它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至少自己已经不是上辈子的秦姨娘了,她重生了,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前进着。
温玠端着被果汁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秦旦旦趴在阳台的的扶手上,月光洒下,她微微屈伸的脊背无限漂亮而又优美,细长向前勾望的脖颈,从背后看去,纤细又脆弱,有种精致易碎的美,温玠的心猛然一跳。
他开口想要叫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当旁边的窗帘猛然被挑起时,温玠感觉自己的心脏紧缩得也好像漏跳了几秒。
那时候他还无法理解这种莫名,却没有多思虑浪费一点时间,液体向秦旦旦浇去的时候,他忽觉的自己不能喘气。
身体的本能先于思维的活动,他扑了上去。
那种感觉如此玄妙,他感受到了怀里的温热,其他的一概不知,直到听到耳边尖锐的惊叫声,他才幡然醒过来,背后一片灼烧火辣疼得他快要死去的痛楚,这个时候才仿佛真正证实了它的存在。
“没事。”他看着她惊慌焦急的眼眸,微笑的说。
秦旦旦惶恐的扶住慢慢往下滑去的温玠,脸色刷白,嘴里不停的喊,“温玠你醒醒,温玠,温玠”
大厅里的人很快发现了状况,急速向阳台走来,温母回头的一眼,顿时耳鸣目眩,她的脸色刷白,推开人群急急忙忙冲了进去。
邵睿一脚踢倒前面裹着头巾企图逃走的家伙,将它交给迅速赶到的阿文,沉着脸,大跨步气势汹汹的走进人群。
温母再沉着冷静,在这个时候仿佛被掠夺了大脑,她只能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儿子不停的流眼泪。
邵睿看了眼惊慌失措脸色苍白的秦旦旦,一把将温玠抱起,“姑姑,先送阿玠去医院。”
“对对。”温母反应过来,急忙点头跟上邵睿的步伐,一向镇定从容的她却是脚步凌乱慌慌张张。
这时,俞囡沁和钟琳也担忧的走到秦旦旦身边,握住她的手,轻柔而又担忧的问,“旦旦你有没有受伤?”
秦旦旦看向她们,呆呆的摇了摇头。
秦旦旦脸色不好,竟然透着青白,俞囡沁心里一跳,怕她真被吓住了,急迫地摇她胳膊,“旦旦你没事吧,别吓我们?”
“旦旦你别担心,温玠被及时送进医院,肯定能没事。”钟琳同样安慰说。
秦旦旦咬着唇,心头酸涩,哽咽的低声道,“恩,我知道,我没事,温玠抱住了我,那水全部浇到了他身上,”她抹了一下眼睛,泪水被揩在了手背上,然而那完全没用,止不住的眼泪汹涌留下,秦旦旦再也忍不住,又是害怕又是愧疚,大哭出声,心里十足的厌恶自己,觉得自己是个灾星,没有她温玠也不会生死不明。
“都是我害了他,他本来没事的,他站得那么远,那个人本来要泼我的,该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要不是我他也不会这样,都是我的错,我就是个害人精,”秦旦旦扑进钟琳的怀里,哑声的痛哭,情绪波动太大导致她抽泣十分困难,总是打哭嗝,哭两声就要抽一下,样子看起来可怜又凄惨的不得了。
钟琳抱着她,缓缓拍她的背柔声安慰她,“好了好了,没事的,别担心,温玠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吗?”
轻柔坚定的安慰声令秦旦旦混杂的思绪里突现一道清明,怔楞片刻,她犹记得温玠后背可怖的大面积烧伤,肉可见骨,十分骇人,那是治不了的,那是必死无疑,秦旦旦认定了这种想法,将温玠看成了将死之人,所以她十分伤心难过,难言的愧疚加感动使她悲痛不已。
而就在这个时候,钟琳一番肯定的话给了她希望。
她脑子变得清明起来,对呀,她怎么忘了如今医学发达,活死人肉白骨,早已不是一个风寒就能轻易带走人命的时代了。
心头涌出一丝丝希望,秦旦旦从钟琳怀里退出来,快速拿起皮包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