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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煌图站在花坛前,沉默了一会儿,缓缓仰望夜空,道:“奇怪又如何,这世上我们何其渺小,不能理解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这天上的星辰,在我小时候,可根本不是这般模样。
而在更古老的书籍上记载,那时候的星空,还要璀璨地多……
为父不知道星空是如何演变的,就像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成了剑神一样……
可星空就是星空,儿子就是儿子,想不明白一些事,也不必强求。”
叶帆愣了下,他倒不清楚,这世界的星空还有这样的变化经过。
“星空的变化,我解释不了。但我的变化,我可以试着解释一下……”叶帆想了想道。
叶煌图伸手,示意叶帆先别说,道:“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叶帆点头,“可以”。
“你是不是神龙氏子孙”,叶煌图问。
“当然是”,叶帆道。
“航儿和晴儿,是不是你的弟弟和妹妹”,叶煌图又问。
叶帆脑海里浮现两人的身影,自然地回答:“是”。
“你是怎么称呼我,又是怎么称呼我夫人的?”叶煌图笑着继续问。
叶帆愕然,低头轻笑了下,“爹,娘……”
叶煌图转身,手指了指那客厅方向,“你看你娘,你弟弟,妹妹,和你的妻妾们,现在可开心?”
隔了一段距离,叶帆也明显能听到里面的欢笑声,道:“开心……”
叶煌图扭头看着他,“好了,问题已经问完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叶帆怔然站了一会儿后,伸手挠了挠头,“被你这么一问……我都忘了想跟你说什么了”。
“哈哈……”叶煌图笑道:“走吧,再陪为父走走,里面几个女人说话,我们也插不上话”。
“好的,爹”,叶帆笑着点头。
“这院子是楚国师的?”
“是啊,皇城很多大宅子都是她的”。
“这楚国师据说富可敌国,看来确有其事啊。”
“那是,她向来都很有钱……”
深夜,叶帆本打算留叶煌图夫妇住下,但他们还是要回自家宅子。
镇北侯府在皇城也有老宅,正是叶朝轩在住的地方,老人家还在等着他们回去,汇报孙媳妇的情况。
叶煌图让叶帆有空就带女人们过去坐坐,叶帆也点头答应。
等送走了夫妇二人和叶航,女人们都有些依依不舍,也深刻明白了,为何叶帆会接受这个世界的家庭。
叶帆跟叶煌图聊完后,也心情舒坦不少,一些事也已经看开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叶帆却并没忘记。
与苏轻雪一起走回卧室,苏轻雪也是面色颇为愉悦。
“夫君,妾身以前要是这么晚休息,肯定很累了,现在精神好得很,果然能修炼了就是不一样呢”,苏轻雪道。
叶帆笑着点头,陪着女人坐下后,看了眼屋子里空着的药碗。
“小雪,今天有好好喝药练功吗?”
“当然啊”,苏轻雪指了指空碗,“夫君你看,一滴不剩呢。”
“那感觉今天怎么样,有变得更好一些吗?”叶帆问。
苏轻雪道:“有的,体内不受控制的寒气越来越少了”。
叶帆眼中露出一抹失落,苦涩一笑:“可是……我今天给你的只是普通补药啊”。
“……”
苏轻雪呆呆看着男人,一双明眸睁得大大的,显然是知道露馅了。
“夫君……我……”苏轻雪惶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惭愧,尴尬,难过,懊恼,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女人无法开口。
叶帆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语气尽量平和点,问道:“小雪,到底是为什么?你要这样瞒着我呢?治疗已经到关键期了……
还差最后的一小半疗程,你这样没法根治,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苏轻雪眼眶泛红,沉默良久后,才幽幽道:“夫君,你实话告诉妾身,你我成亲之时,明明素未谋面,但夫君为何要对妾身那么好呢?
为了治好妾身,夫君你四处奔波,历尽危险,妾身明明只是个累赘,什么都帮不上忙……
还有,那些姐姐们,为何第一次见妾身,就毫不陌生,仿佛是认识多年了一样。
夫君对妾身好也就罢了,那她们怎么还对妾身处处照顾,毫无嫉妒之意呢?”
叶帆叹了口气,“你就因为好奇这些?”
“妾身好奇只是一方面,更让妾身感到不安的……是妾身害怕,妾身自己就会慢慢知道一切答案……”
苏轻雪的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妾身一直在做梦,梦不是应该会忘记吗?
可是……可是这些梦……一个比一个清晰,不断地出现在妾身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时候清晨醒来,妾身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是这里的苏轻雪,还是……梦里的苏轻雪?”
叶帆攥紧了双手,心像是被一只手给死死拧着,难受的很。
“夫君,你能不能告诉妾身,梦里的都是假的……
夫君对妾身好,是因为夫君喜欢妾身,而不是因为梦里的那个人……”
苏轻雪满是期盼地看着男人,等待叶帆开口。
可叶帆怎么张得开口?如果这么说,无异于是在骗她!
这个长公主不是苏轻雪,他可能连成亲都不会答应,事情的所有走向,都会完全不一样!
看到男人一直沉默,苏轻雪的目光,也越来越黯淡。
她也不傻,很多事情就算男人不说,她也能想到一二,无非是很多关键的谜团无法理解罢了。
“夫君……你知道人最珍贵的是什么吗?”苏轻雪问。
不等叶帆回答,苏轻雪继续道:“不是生命,而是一个人独有的记忆……
每个人,不管美丽或丑陋,不管高贵与贫贱,最珍贵的,就是独有的记忆。
再卑微的人,只要有自己的记忆,那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妾身过去活着的十八年,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虽然枯燥,虽然无趣,虽然大多都痛苦不堪……
但!至少那是属于妾身一个人的记忆啊!那才是真正的我啊!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那他活着和死去,还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