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们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冷兵器的战争都是近距离厮杀,你死我活的拼杀刺刀见红。
这种视觉冲击力,很容易使人畏怯。
种谊带着五十铁骑去阻击契丹耶律大成的骑兵去了,曲沙棘混在队伍中,他手持长矛,跟着他们的廖安廖将军往黑石摊。
“走,快走!快!”
廖安在旁边拼命挥手,他要在契丹骑兵赶过来之前,去黑石摊打伏击。
若是迟了,被契丹人发现,他们这几百人的步兵,在城外就是骑兵的活靶子。
无论怎样,骑兵都是有着天然的优势。
步兵再怎么能打,斩马刀、绊马索,勾马手,他们也得是打伏击的情况下方可与骑兵一战。
若是在平原,双方对垒的情况下。
步兵是无法阻挡住强势的骑兵冲击的,骑兵的冲击力度不是一般的大。
新兵们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可廖安还在大喊:“快,快走!加快速度!”
第三小队的陈大平也在扯着嗓子呼喊:“跟上,都他娘的给老子跟上。
谁要是跑慢了,老子锤死他!”
陈大平脾气暴躁,喜欢殴打部下。
不过此人打起仗来那真叫一个猛,喜欢做冲击先锋。
这是关乎每个人性命的事,每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的跑。
旁边一个小子跑的几近虚脱,步子明显的慢了下来。
曲沙棘左手持枪,右手扶着他,拽着他继续疯跑。
这小子对曲沙棘投来感激的目光:“赵保。”
“曲沙棘。”
二人相视一笑,继续发力拼命的跑。
战场上无需多言,互报姓名就算是绑在一起的兄弟了。
打完仗,就成了过命交情。
黑石摊,两侧高中间低。
种谊的眼光很毒,这里确实是适合打狙击的绝佳之处。
这是一处几近干涸的河滩,河滩颇多黑色淤泥,将河滩边的石头都染成了黑色,故名黑石摊。
廖安带着部下,一头扎进了黑石摊左侧的土坡,这里颇多茂密的灌木丛,躲在里面极难发现。
而陈大平则带着他的人,去了右侧埋伏。
“赶紧埋伏好,快!”
廖安吩咐着手下们:“没我命令,谁也不许露头。
若是暴露了目标,杀无赦!”
不用他说大家都知道,敌人若是发现了这里有埋伏,一切都前功尽弃不说,他们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四百个步兵,加上大多新兵蛋子,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千人大队的骑兵冲锋的。
曲沙棘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的阵型,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右侧相对于平缓一些,敌人冲进包围圈的时候,很容易从右侧逃跑。
是以,陈大平那边的压力稍大一些。
“看什么看,把老子的话当放屁啊!把头缩回去,等我命令!”
突然曲沙棘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一回头,身后站着的是廖安。
“将军,不对啊。”
曲沙棘说。
廖安一愣,上下打量着这个新兵蛋子:“有什么不对?”
曲沙棘再次探出头:“将军你看,黑石摊虽说是两侧高中间低。
可咱们左侧比他们右侧高出很多。
若是敌人冲进来进入伏击圈。
往前是巨石死角他们骑兵人多冲不出去,往咱么左侧地势太高,咱们即便是不往下冲锋,在这用石头砸也能把他们的骑兵堵回去。
我若是契丹人,必定会从右侧逃跑。
陈将军右侧压力可想而知,咱们、咱们是不是派些人去支援一下右侧阵地?”
廖安抬起头一看,果然正如曲沙棘所说,敌人一旦进入包围圈必然会从右侧逃跑。
陈大平那边地势稍缓,一旦开战将会面临巨大压力。
此时的右侧陈大年已经在布置绊马索了,绊马索即在敌方骑兵经过的地方突然拉起绳子,绳子绊住马腿使骑兵从马上向前摔下。
我们中国自古就有绊马索,孙权就是用此物捉到了关公,据史料记载唐代的颜真卿就是用绊马索阻止了安禄山的叛军进攻。
“行啊你个臭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哪儿人呢。”
廖安开始对曲沙棘刮目相看了。
“小人曲沙棘,白驼镇人士。”
“好,曲沙棘,你带一百人留下,在这守着,我带人去支援大平。”
廖安说着,便要去命令部下。
曲沙棘一把抓住他:“不行将军,这、这些人我都不熟,他们不会听我的。
还是您留在左侧防守,让小人去东侧支援陈将军。”
廖安想了想:“好,你带一百三十人,去东侧。
给我留下七十个,新兵给我留下,范元德、解四,你带人,跟着曲沙棘去东侧支援陈大平!”
范元德、解四是一些老兵,廖安将自己小队精锐都调去右侧支援陈大平了。
他仅留下六七十人埋伏左侧,当下曲沙棘带着范元德他们。
从前面巨石堆绕到了陈大平那边去了。
这边,曲沙棘一席话提醒了他。
廖安正命令新兵:“搬石头,快,都去搬大石头,等会敌人进来,听我命令用石头给我砸!”
陈大平看着廖安的人都跟着绕到了自己这边,不由得大怒:“你们干什么!为什么到这边来。”
曲沙棘站出来,一拱手:“陈将军,廖将军那边地势高,只要用巨石往下砸就能挡住敌人冲不出去。
敌人进来必然会从这右侧逃跑,我们是过来帮忙的。”
陈大平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想了想:“好吧,你们多少人?”
“一百三十二个。”
“你们随我来。”
陈大平一招手,他右侧压力确实很大,许多地方根本多不出兵力来防守。
廖安这一百三十人过来,正好绑了自己的大忙。
曲沙棘上前拦住他,指着黑石摊方向的绊马索:“陈将军,你看。”
陈大平一愣:“看什么?”
“绊马索布置在这边,咱们右侧正是光照之地。
黑石摊景物又与别处不同,绊马索如此布置很容易被敌人发现,这绳索颜色太过扎眼。
属下建议将军这些绊马索上全部涂上黑泥,这样即便是敌人冲到近前都不容易发现。”
陈大平挠了挠头,有些意外的看着曲沙棘,这才发现对方是个新兵蛋子:“你叫个啥?”
“属下曲沙棘,白驼镇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