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月想着去皇城要经过安州,便同意了。
听普济法师说到了金光寺就要建善庄,以安置这些残疾人,她好奇普济法师会建一座什么样的善庄。
在宓月离开德平府前往安州的时候,美妇人等江湖人亦来相送。
美妇人原名叫苏艳娘,江湖人称苏三娘;络腮胡名叫吴岳,江湖人称吴二刀;黑面汉子名叫柴苍客,因其脸黑,江湖人称柴老黑。
苏艳娘与宓月并行着,柔媚的声音亦透着几分爽快:“姐姐早在一年前就听过妹妹的名号,据闻妹妹力大无穷,连接打残了荆国的几名将军。
当时我并未当一回事,只道闺中姑娘哪有多大的力气?
不过是传言罢了,当不得真。
后来在夏国王世子府时第一次见了妹妹后,我曾去打听了妹妹的来历,听说妹妹医术高明,被百姓尊称为小神医。
直到今日才知道,妹妹就是那宓大小姐,还是江湖人敬仰的小神医。
妹妹,你到底有几个身份?”
宓月笑道:“苏姐姐见笑了,楚国之事,若换了姐姐见到外国人在本国横行霸道,亦会看不过去。”
“妹妹倒是懂我,我向来嫉恶如仇,最看不惯那些横行霸道之徒。
不过有一句话妹妹说错了,若换了我,只会动手动刀子,可动不了脑子。
我曾听说,你帮着楚王使计把荆国的内奸都找了出来,又弄了什么全民皆兵计划,这些事我可做不了。
我也不会医术,更不懂得起死回生。”
苏艳娘直爽地说道:“若是动动拳脚,我倒是行的,但说动脑子,我怎么也比不了妹妹。
这一次祈福的事,若不是遇到妹妹,我们还不知道会酿成什么大祸。”
苏艳娘一阵后怕,若是没有宓月来制止,他们不仅没仗义成功,反而成了杀人魔头。
不说官府会怎么追究,就是江湖中人也会嘲笑他们的猪脑子。
“这一切都是流言引起的。”
宓月感叹这个消息闭塞的时代,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在别处引起海啸般的灾难。
“可不是如此!”
苏艳娘经过这一件事,也长了记性,说:“往后我再遇到事情,会多想想今日之事,切莫再犯错了。”
宓月听到后头豪迈的笑声不时传来,转回头,看到宓峥与黑面汉子柴老黑聊得正欢,走着走着,还不时地动手切磋了一番。
苏艳娘也回头看到了,惊叹道:“令弟才十三岁,力气就比我大哥还大,武功也压了我大哥一头,宓妹妹,你们姐弟的武功是学自哪一家,怎么如此厉害?”
宓月笑了笑,俏皮地说:“天赋异禀,这一点,一般人学不来。”
她说得没错,宓月与宓峥的体质天生就与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宓月天生力大,宓峥天生能抗打。
若在武学大家眼中,那是天生的习武之材。
就是小宓熙的资质也极优,只是小家伙对练武没有兴趣,以前萧溍在时盯着他,小家伙还能学一点。
现在萧溍不在了,小家伙能偷懒都偷懒去了。
偷懒了,小家伙也振振有词,说什么能动脑子,为什么还要动手?
多累的事!到了十字路口,也是他们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道了声各自珍重,便各往一边。
宓月上了马车,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那些江湖人结伴而去,说不尽的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安州的金光寺坐落在景乐府外的一片山林间,离官道只有五里的距离,寺门口直接修了一张直通官通的大道,以方便前来上香的香客行走。
六月初九,金光寺由普贤法师主持,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水陆法会。
水陆法会是佛教最盛大最隆重的法会,它的全名叫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简称又叫水陆道场。
它集合了消灾、普度、上供、下施诸多不可思议殊胜功德,能够超度六道中受苦众生,使之离苦得乐,同证佛道。
水陆法会分为内坛佛事和外坛佛事,共分七个坛场,需要七天才能完成。
得知这个消息,别说景乐府信佛的信徒和香客了,就连安州城的香客也提前数日往金光寺赶来。
这七天,金光寺可谓是人山人海,其热闹是景乐府从所未有的。
即使见多识广的宓月,也是第一次观看这么大规模的佛教盛会。
法会热闹了七天,让佛教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更上一层楼,更把刚建成的金光寺广传为人所知。
经此法会,基本上皇朝的百姓都知道了在安州的景乐府中,有一座金光寺。
原本看完了七天法会后,远道而来的香客就会离开,这时又听闻在第八天普济法师要开坛讲法,并且还有僧人要表演千手观音节目。
会千手观音的僧人是普贤法事从皇城的菩心寺带来的,还不曾在金光寺表演过,这个消息一传出,引来更大的轰动,就连其他州的信徒也往景乐府赶来。
譬如德平府的邓老夫人和卢老夫人,她们早早就来了景乐府,在府城租下了小院子,在看完了七天的水陆法会后,又一大清早赶去金光寺,争取寻到最好的位置亲眼一见闻名天下的千手观音。
千手观音在皇城一舞惊天下,不知多少人遗憾不能前去皇城观赏,其中就包括安州以及附近的百姓。
如今有这么好的一次观赏机会,岂能缺席?
金光寺可容几千人的大广场上,已经搭好了法坛。
法坛上面,布置好了一道三丈高金光法门。
舞蹈还未开始,已有去皇城看过千手观音的香客马上指着那座一丈高的金光法门说:“等会儿僧人就会从那道大法门排队走出来,然后那手就跟蜈蚣一样唰唰唰地伸出来……”被剧透了,香客非但没有觉得扫兴,反而更加期待了。
“宓大小姐,请!”
普贤法师向前伸手,请宓月到上座就坐宓月看了眼上面尊贵的位置,以及下面众多虔诚的香客,说道:“大师,那是佛门大师的位置吧?
我一俗家人,只怕不适合坐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