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月这会儿只剩下震惊了:“那些死去的姑娘,都是被人弄死的?”
萧溍摇了摇头,说:“其中亦有是自杀的。”
“自杀?”
“与外人私通,被人发现,为了不拖累家族,投缳自尽了。”
于是乎,又坐实了萧溍克妻的名声。
萧溍当时不想娶妻,便由着传言越闹越大,为了避麻烦,关门不出。
如此,又传出他消极的传闻,他又懒得去澄清这种事情……宓月跟着萧溍一起凝重了起来,“一直查不出幕后下手的人吗?”
“对方手段极其高明,手下拥有不少能人,令人防不胜防。”
还有一点,那些死去的姑娘,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被幕后之人害死的。
譬如那位与人私通,暗结珠胎后自尽的姑娘;另外还有一位姑娘嫌弃他煞星的名声,不愿意嫁,约其表兄私奔,结果被其父抓了回来,活活打死,然后报了急疾。
自然,她们的死因,也都推到了萧溍头上。
也有一位姑娘,身子娇贵,一场风寒就夺去了她的性命。
“其中隐情,知道的人多吗?”
宓月问道。
“这些死因,多是被瞒得死死的,不然传了出来,就犯了欺君之罪。”
将有污点的姑娘送选为豫安王妃,不管是为朝廷颜面,还是皇帝为了皇家尊严不容侵犯,都会杀一批人以儆效尤。
萧溍意外发现有幕后之人操纵他的婚事,这才派人紧盯着最可能被选上的姑娘,也因此知道得比较多。
“方才在书房时,我本打算把内情告诉舅舅,但深想了下,此事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
如果舅舅知道他不克妻,说不定会生出其他的想法来。
并且,他没有觉得克妻的名声有什么不好,反而可以化凶为吉,让他更顺利地娶到宓月为妻。
“令舅是担心我身份不够吧?”
关于门第之事,宓月在楚国时就不止一人提醒她这一件事。
她之所以不担心,是因为相信萧溍。
以他的性格,除非这事情他不想做,不然没有人能阻挡他。
不管他是萧溍还是韩潇,那霸道的性格从未改变过。
萧溍含笑说道:“舅舅知道你八字极贵,极旺我,同意了。”
宓月忍俊不禁,什么八字极贵极旺的,那些算命先生测的八字,还不都是他胡诌出来的。
“极贵二字,恐怕会令许多人胡思乱想了。”
“无碍,舅舅会保密的。”
“皇上会同意这桩婚事吗?
即使皇上念着祖孙之情,点头了,但朝廷百官那边,只怕有些波折了。”
萧溍徐徐道来:“当年克妻传闻最猛的时候,我借机进了宫,向皇祖父讨了一句话,让他同意我的婚事由我作主。”
那时候皇帝对萧溍既同情又心疼,见萧溍一连克死好几个,也有些心灰意冷了,就同意了。
至于朝中百官——“朝中百官,背后多是有派系的。
我的那十几个皇叔,可是恨不得我死,恨不得我永无翻身之日,你说,他们是乐意我娶一个权势滔天的权贵之女,还是愿意我娶一个看上去一点助力都没有,甚至有点拖后腿的王妃呢?”
宓月笑道:“那定是愿意你娶我这个拖后腿的女子了。”
所以,他这是借政敌来助功吗?
十几个派系一起发力——这助功也太多了吧!“月儿的好,我知道便行。”
拖后腿?
萧溍觉得真正拖后腿的人应该是他。
他的月儿太好,所以要在别人不知道她的好前,他尽快娶回家去。
宓月靠近他,双眼明亮地看着他,“你的好,也只有我知道。”
所以,应该感谢那些中伤他的人吧。
定安侯府,侯夫人回到了后院,对等着的周太夫人说道:“回去了,我瞧着宓大小姐往宓府去的,咱们两府就住在一条街上,没什么不放心的。
往后呀,两家来往的机会也多的是,咱们这些大人不方便过去,孩子们是不用避嫌的。”
周太夫人点了点头,说:“今儿见过的阿月,我心里算是踏实了,是个好孩子,聪明又大方,难得的是一身气派不凡,看着就像本该是皇家的人。”
侯夫人也感叹道:“我也没想到,一个小诸侯国出来的姑娘,竟有这风度气派,也怪不得王爷非她不可。”
侯夫人挥退了下人,坐到周太夫人身旁,悄声说:“方才侯爷悄悄告诉我一事,说王爷算过阿月的八字,是极贵的命格,能旺夫旺子旺三代。”
周太夫人一双眼睛骤地亮了起来,丝毫没有半点老夫人的昏浊,“命格极贵?”
“王爷说的,还说楚国共有五十八位八字先生一口认定的极贵命格。”
周太夫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五十八位八字先生都认定了?”
这可从所未有的大事啊!往常人得三位八字先生肯定,那就是极好的命了。
宓月的八字竟然得五十八名八字先生认定是极贵,那定是铁板钉着的贵命。
旺夫旺子旺三代……在皇家,还有什么比坐上那个位置更为旺夫?
若真是如此,那么极贵又对上了。
周太夫人越想越激动。
“王爷不需要骗我们,且此事派人到楚国一查便知,应是准的。”
侯夫人又低声说:“您想想,若不是极贵的命格,怎么会千手观音?
怎么得了普贤法师的青眼?”
“阿弥陀佛。”
周太夫人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偈,“佛祖保佑!”
闭上眼睛默念了一会儿佛经后,周太夫人站了起来,说“我得去佛堂给蕙儿上一柱香,与她说说她儿媳的事。”
侯夫人扶着周太夫人,说:“儿媳陪您一起去。”
周太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边走着,一边又恨恨地说道:“那些嘴皮子贱的东西,还说溍儿是个克妻的。
依我来看,是那些姑娘命格不够好,镇不住凤命,这才被上天给收了去。”
“您说得对,那些姑娘有几个我是见过的,跟阿月没法子比。”
侯夫人也没有专往好的去夸,又说道:“不过,我见阿月也是个硬脾气的,只怕性子有些要强。”
周太夫人却道:“性子强更好,不像蕙儿……”一说起早死的长女,周太夫人的眼睛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