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笑了笑从棋罐里捻出了一枚棋子落在天元,道:“下盘棋,我商,你周。”
黄飞虎看了看石矶,默默捻起一枚白子落下,没问为什么,更没问为什么我周你商?
一盘棋下了很久,两人都停下了手。
因为已无地方落子,棋盘满了。
石矶将手里的棋子丢进了棋罐。
黄飞虎却伸长手捉着棋子凝视着棋盘,不知是在找地方落子,还是在算目数。
石矶没有打扰他,抬头看着天空发呆。
直到黄飞虎慢慢将手收回,又慢慢将那枚无地可落的棋子放入棋罐。
石矶低头,笑问:“如何?”
黄飞虎道:“难分胜负。”
石矶道:“我商,你周。”
“难分胜负。”黄飞虎喃喃,有些失神,他再次复盘,石矶再次发呆。
他明明大龙成形大杀四方,却没赢,她明明连一次像样的反击都没有,却没输,是棋盘太小?
不,黄飞虎摇头,他相信棋盘再大一倍,结果依然不会改变多少,甚至有可能他会输。
石矶挥了挥衣袖道:“结果归天道,过程归我们,我们要把这个过程尽量拉长,如果你能如我一样将战局拖到棋盘内分不出输赢,那么就不会出现结果。”
“不可能!”这是黄飞虎第一反应。
“怎么不可能?”石矶笑着敲了敲棋盘,她不是给他举了个例子吗?
黄飞虎苦笑摇头:“这毕竟是下棋。”
石矶道:“我就是要你以天下为棋盘下出这样一盘棋。”
黄飞虎看着石矶口干舌燥半晌无语,他发现眼前这位师门尊长比他想象的要疯狂的多!
“难吗?不难!”
石矶自问自答,“若是你知道我为你这盘棋铺垫了十年,你就不会觉得难了。”
黄飞虎动容道:“您十年前就准备这盘棋了?”
石矶道:“从我进入朝歌城的那一刻,就在准备了,不过不是为你准备的,而是为你老师闻仲,十日前,我才决定换成你来下。”
“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下一盘很长的棋,需要精打细算,需要爱护每一枚棋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求速胜,只求不败,要有耐心,要坐的住,稳得住,闻仲路数有点野了,善攻不善守,路数有些不对。”
黄飞虎道:“我并不如老师实战经验丰富。”
石矶道:“不急,慢慢来,这将是一盘极熬人的棋,有雄关守雄关,有关隘守关隘,让他们一关一关来破,先破十年再看。”
黄飞虎愕然,他再回棋盘,可不是,只守不攻,处处设障。
“有人比你更熟悉殷商天下的山河地理吗?”
黄飞虎摇头:“应该没有。”
石矶微微一笑,“如此,天时在他,地理在你,人和有我,从此,纣王的王令将不能再出朝歌一步,能出朝歌的只有你的军令,满朝文武,天下兵马,包括你老师,皆为你棋子,这是我给你的天下棋盘!”
黄飞虎骇然。
“飞廉!”
一道身影一瞬出现在棋盘旁边,带起淡淡的风。
石矶道:“飞廉上大夫想必你不陌生。”
黄飞虎点头。
飞廉作揖行礼,“见过武成王。”
黄飞虎起身抱拳。
石矶道:“他是大罗金仙十重天高手想必你不会知道。”
黄飞虎今天震惊的已经麻木了。
“他以后跟在你身边帮你传递最重要的军令。”
黄飞虎不解。
石矶道:“天下之快,莫过飞廉,以后你会知道。”
黄飞虎看向飞廉的眼神灼热了起来,兵贵神速,首在军令。
飞廉很淡然的微笑,作揖,“请元帅以后多多关照。”
黄飞虎抱拳:“有劳飞廉先生受累。”
“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黄飞虎犹豫了一下,道:“张桂芳征西军令已发下去,朝令夕改却是兵家大忌。”
石矶道:“国师已经赶过去了,广邀奇人异士助战,首战必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黄飞虎长出一口气,“如此,弟子就放心了。”
石矶道:“国师申公豹是贫道的弟子,纣王的儿子也是贫道弟子,妲己是贫道的人,淇水关有大罗金仙坐镇,陈塘关有大巫坐镇,三山关有大能坐镇,游魂关坐镇的大罗金仙是贫道的二弟子,朝歌城还有一个半步大能应急,我截教有十万弟子,圣人可以随时为我出剑,你可还有后顾之忧?”
黄飞虎听的神魂激荡,久久不能平复。
飞廉,金袍,无不震惊。
原来她已经落下了这么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