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熙好说歹说才把张若芳给留下来。
检查结果要明天才出来,这一天她都在饱受煎熬。
到了中午,夏云熙叮嘱张若芳好好休息,她去医院附近买点吃的。
张若芳轻轻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药物的作用让她睡眠极好,每次聊几句就能睡着,这样也能让夏云熙放心。
医院附近有很多餐馆,正值中午,人多拥挤。
夏云熙稍微找了一家环境比较好的餐厅,吩咐厨师做了营养午餐,她去附近逛逛买点日用品。
她记得张若芳喜欢吃蛋糕,以前和灼灼住在一起,她偶尔会买糕点回家,张若芳嘴上说不吃,其实每次给她的都能吃干净。
一进去夏云熙就激动得不能自己。
“奶奶,我要这个,妹妹肯定喜欢。”
“还有这个,小女孩都喜欢公主。”
“我妈咪比较喜欢口味淡的。”
“这个,这个,都给妈咪。”
“……”
“好好好,我的小宝贝只要喜欢都买。”
光是一个小小的背影就让夏云熙红了眼,那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宝贝儿子吗?
大概是挑得太认真,祖孙俩根本没发现站在门口的夏云熙,而蛋糕店里的其他店员也在招呼这两个尊贵的客人,哪里还有心思管其他人。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夏云熙眼角滚落,她张了张嘴想喊,突然想到什么,又赶紧从蛋糕店退了出来。
她大口喘着气,站在橱窗外看着那两道身影默默流着泪。
她都听到了,儿子在给她和筝筝挑选蛋糕,那些都是她以前爱吃的,他一直都记得。
小小年纪他总是这么懂事。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大好了,这是夏云熙唯一欣慰的一点。
灼灼,对不起,妈咪只能偷偷的看着你。
以后会有新妈妈替妈咪疼你和筝筝,你要乖乖听话哦。
店内传出店员礼貌的声音,“傅夫人,这是您要的东西,都给您包装好了。”
“谢谢。”傅夫人一手接过包装袋一手牵着灼灼。
“不客气,欢迎下次光临。”
所有店员把他们送到门口,还有人特意为他们开了门。
祖孙俩出来很快上了车,夏云熙目送那辆车消失在车流中,她抬手擦了把泪,欣慰的勾了勾唇。
这样挺好啊,最起码她能知道灼灼是快乐的,他应该把容筝当成了自己吧,在灼灼心目中,他现在是幸福的。
夏云熙不知道的是,灼灼和傅夫人一上车,灼灼就要求司机停下来。
“奶奶,我好像看到妈咪了!”
“怎么会呢,你妈在鄄城华府呢,你眼花了。”傅夫人将孙子抱进怀里,吩咐司机,“赶紧开车,我们要马上回去了。”
就这样,灼灼和夏云熙彻底错过了。
出院以后灼灼见过容筝几次,但总觉得妈咪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怎么也无法和她亲近,是妈咪变了吗?
“奶奶,鄄城华府的那个女人真的是我妈咪吗?”
傅夫人的手掌落在孙子头顶,“当然了,那不就是你和筝筝的妈咪吗?你们的粑粑马上要和她举行婚礼,这不是你们一直想要的吗?以后你们一家四口可以永远的在一起。”
“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妈咪还是那个妈咪,我……”
这种感觉灼灼也说不上来。
“生了一场大病是不是都不习惯了?”傅夫人俯身在他额前亲了口,“那段时间你妈咪没去医院看你,你生气了吗?”
灼灼摇头,“灼灼永远不会生妈咪的气,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灼灼的人,就算不来看灼灼也肯定有难言之隐,灼灼理解她。”
“这么懂事呢。”傅夫人听得心酸,“你妈咪听到这番话肯定很高兴,我们去找她好不好?”
“晚上去吧,粑粑说晚上才能去见妈咪,太爷爷才刚下葬,奶奶您回去忙吧,把我送到医院就好了。”
灼灼虽然已经康复,但很多治疗还在继续,为的是彻底把他体内的病毒清除干净。
听了孙子的话傅夫人心疼得要命,其实她刚才也晃到了夏云熙,要不然怎会那么急匆匆的离开呢?
作为母亲她是最能理解夏云熙的心的,她不知道夏云熙为什么会沉得住气不见儿子,但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儿子的功劳。
把孙子送回医院,傅夫人陪了他一会儿才离开。
老爷子才刚刚下葬,傅家的琐事太多,还有儿子和容筝的婚事也要开始操办了,这是昨天傅家长辈在老爷子灵前立下的誓言。
原路返回,傅夫人在经过那家蛋糕店时给夏云熙发了一条信息。
“有空出来吗,我在蛋糕店。”
收到信息的时候夏云熙刚刚给张若芳送午餐到病房,她赶紧跑出去打电话,告诉傅夫人有时间。
叮嘱张若芳几句,夏云熙就行色匆匆的从医院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蛋糕店,傅夫人坐在里面等她,这期间没有别的客人。
傅夫人把蛋糕递给她,“这是你儿子的一番心意。”
夏云熙哽咽的没说话,她抖着手接过,贝齿狠狠咬着唇瓣,拿着蛋糕的手仿佛有千斤重。
“我早就看到你了,怎么没和灼灼相认,是少弦让你这样做的吗?”
夏云熙的眼泪再也绷不住,在傅夫人面前决堤。
傅夫人拉着她走到一边,“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跟我上车。”
夏云熙默默的跟在她身后上车,两人到了附近的一家会所。
小包房内,环境安静优雅。
“你不用担心,灼灼很好。”
夏云熙点点头,手里依然捏着蛋糕的包装袋,那是儿子对她的爱。
“本来他已经大好出院了,但去复查又发现还未清除干净,所以就去医院了,没什么大问题,这次能彻底清除,以后都不会复发了。”
夏云熙不知道说什么,她只知道心痛得快要死掉了,不看见还好,一看见那种思念就如泉水一样的涌出来,让她无法再克制心里的情绪。
“云熙,傅少弦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夏云熙捂住嘴,良久才发出声音,“我不能见灼灼。”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傅夫人毅然明白。
男人一旦绝情,女人再怎么恳求都是没用的。